41.逃出虎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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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灯光还在前方,乔子琴没说完话,已经有探照灯打来,听到有汽艇破浪声音,她赶紧回到船头,让船工把船往江心划。【】很快,汽艇已经到跟前了,三个鬼子咿哩哇啦到船前,乔子琴将喷雾器扯到胸前示意,又拿出通行证,船工也掏出良民证来。鬼子还不放心,扯起油布,哇——地叫了一声,赶紧放下,身穿白大褂的乔子琴往尸体上喷药水,刺鼻的药水随风吹来,幸亏船在汽艇的外侧,江龙躺着的地方靠近江水,日本兵只看见满满一船尸体,忙掩住口鼻挥挥手,驾驶着巡逻艇一溜烟跑了。好臭啊。本来江龙还迷迷糊糊的,听到鬼子来搜查,全身出冷汗,也不那么头昏了,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十分恶心的味道几乎要将他吞没。他的身下是尸体,左边是尸体,右边是硬邦邦的船板,一张油布盖了他的大半身子,只露出鬼子刺刀那么一条缝隙。最要命的是,身子底下软绵绵的,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如同沼泽一般,他就像睡在一滩烂柿子上面,臭不可闻,他觉得,要么身子也跟他们一起融化,要么最好翻到长江里,痛痛快快地洗去那些尸体的臭味儿……可是什么也不能做,他忍不住要呕吐,却一动不敢动,幸亏鬼子掀开油布是木船的那一边,否则人家的尸体都包裹起来的,自己只是用白被单盖了一下,非露馅不可。汽艇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刚要掀开被单,到水里洗个澡,然后再划水过去,追赶他们也来得及。可跟着就听见乔子琴压抑着声音,低低喊了一声:“码头到了,大家再把良民证掏出来。”良民证?他已经多久不用这东西了,放在窝棚里。就从捞酒桶那天开始,他就与鬼子声称的良民彻底告别了,在侵略者的手下做良民,是多么耻辱的事情啊。昨晚上回窝棚找工友,也没想起来要带这些东西,反正也用不着了,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他不能动,只能胡思乱想,这些强烈刺激五脏六腑的臭味终于把他熏晕过去了,码头是怎么混过去的?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再醒过来,躺在草地上,如果不是看见满天的繁星,他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具尸体。幸亏还有乔子琴站在身边,背着她寸步不离的小包,手里提着什么,像是仙女一样,矗立在江边。“乔医生,这是在哪里?”他欠起身子问。“好臭!你到江边洗洗,换上这一套衣服。”见他醒来了,乔子琴走过来,右手张开巴掌,扇扇鼻子,左手指指东方,“然后再到那边林子里,我们坐车走。”“坐车?什么车?到哪去?”他一连串的提问,说明他彻底醒来了,想到刚在在尸体堆里躺过,浑身发臭,真要好好洗洗,但想到自己要干的事,又放心不下。“坐汽车,到荻港,你不是要送信吗?动作快点。”她说完,径直往东边走了。鬼子早就通知慈善会了,埋尸体的人就等在扁担山下,运尸船靠岸后,乔子琴让两个杂工先搬下江龙,说此人还有救,放到一边的草丛中,让他自生自灭吧,其余尸体都放进慈善会挖好的大坑里,她再一次喷药消毒后,让他们全部掩埋。趁机,她急忙到江堤下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老吴,如此这般说了,要了一套干净衣服,赶到江边。谢天谢地,不久江龙醒来了。等他洗干净上岸,两人钻进江边树林,到了约定地点,一辆卡车停在齐人高的草丛中。老吴开动汽车,也没敢开灯,载着他俩一直向西南方向开去,一路之上,乔子琴给了江龙几片药,让他吞了,与老吴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再也没开口。兵荒马乱的年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还能有什么话题比这个更沉重?车到了荻花洲,乔子琴和江龙下车,乔子琴对老吴鞠了个躬:“吴叔叔,谢谢您救了我的命。”老吴一声叹息挥手:“快走吧。一路平安。”两人站在路边,听着汽车渐渐远去才继续往下走,可到了荻花洲他们就傻眼了。荻花洲是一处伸进长江的江滩,扁担河由此流入长江,滩上长满齐人高的芦荻,秋季一到,满滩飞花像是鹅毛大雪,蔚为壮观。春潮涨起时,半个滩涂淹没在江水里,到了枯水季,江滩又会露出来,荻花洲根本就没法住人,新四军怎么会在这一带活动?江龙在江滩边找些枯树枝和干枯的芦苇捆绑在一起,做成火把点着,对乔子琴说:“乔医生,这里有山,跑码头的时候,也跟过几次船到九江汉口,山里肯定会有村庄。”乔子琴见江龙言之凿凿,便跟着往山里的小道走。夜黑如漆,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有什么,乔子琴有些害怕,紧紧跟着江龙,“你走过夜路吗?”江龙出了魔窋,心情大好,在运尸船上又捂了一身大汗,现在只觉得浑身轻松,便笑着说:“这算什么,我们跑码头的,什么样的路没走过?要说天天跟阎王爷打交道,还真一点都没错。”接着给她讲起跑船码头上的那些闲闻轶事,乔子琴听得出神,也就忘记害怕了。她虽然算不得大富之家,却极少跟江龙这样社会底层的工人接触,江龙的经历对于她来说是那么新奇。两人不知不觉走进山区,走着走着,江龙突然停下脚步,将火把往地上一插,拉着乔子琴闪身躲在树后。乔子琴心扑扑乱跳,屏住气息往前方看,只听前方黑暗中有人拉动枪栓的声音,接着有人喝道:“什么人?快出来!”“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出去。”江龙小声叮嘱她,一闪身从树后走出来,抽出地下的火把,举起来说,“长官,我是走夜路的,千万别开枪。”那人端着枪走出来,疑惑地问:“干什么的?为什么夜晚到这儿来?是不是日本鬼子的探子?”江龙一听,心里放下了:“长官,我哪里是探子了?我是逃命来的。”那人走到近前,江龙才看清楚,这是个满脸稚气的小伙子,一身农民的粗布衣服,那凶狠的模样却简直像个土匪,对他们喝斥道:“探子能把字写在脸上?我看你就挺可疑的,老实说吧,到底来干什么?”江龙看着小伙就想起小黄毛来,要是他没死,过两年也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我是湖城跑码头的工人,小鬼子满城要抓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小伙子打断他的话,江龙把手伸过去,借着火把跳跃的亮光,看出他两手老茧,小伙子还不放心,一手端枪一手在江龙手上摸了摸,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江龙说:“你是新四军的人吧?我有重要情报要报告你们长官。”小伙子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色:“重要情报?你一个码头工人,能有什么重要情报?”江龙急得直跺脚:“快带我去见你们长官,我可是拼命才赶过来的,再晚就来不及了。”小伙子还是不信,一个声音在江龙身后响起:“是我把他从长江水中救醒过来的,他一醒过来就吵着要来送信。”乔子琴从树后转出来,小伙见是个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人,脸上腾地一红,对着身后喊了声:“柱子,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