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同时突破

    城墙上，林渊铺开宣纸，跪到在地上，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想些什么。

    小豆坐在一旁，乖巧地将竹筒的盖子打开，方便林渊蘸墨。

    就连千山雪，此时也没有出声打扰，她也希望再次见识那与众不同的圣力。

    终于，在下一刻，林渊睁开眼来，一道光芒闪现而过，随即，他将象牙笔蘸满墨汁，手腕挥动，开始书写。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是林渊给小豆最直观的感受，比之上次启书还要强烈，小豆还发现，林渊的笔锋不知何时带上了一道如虹的气势，让他下笔如有神助。

    待林渊停笔，小豆迫不及待地探头过去，只见纸上写着：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sao。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人物，还看今朝！

    这种圣言风格，在林渊曾跟他讲过，是一种名为“宋词”的体裁，宋词大多分上下两阕，一般来说，上阙写景，下阙抒情，并且讲究工整和对偶，但小豆此时把一切形式都抛开，在他眼中，这些文字幻化变动，竟然组成一幅瑰丽雄壮的画面！

    上阕俨然是一幅北国山河图，这图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风光景色，都与长城外的蛮荒之地甚为契合，都是一幅在风雪覆盖下，河山依旧波澜壮阔，锦绣壮丽的景象。

    而下阕，开始出现一些人物，这些人物小豆都不认识，但从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辞的气势上看，肯定都是万中无一的王者，而到了最后，这些人物统统消失不见，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个背影并不高大，但小豆能感觉到，他比之前出现的英雄人物还要优秀！

    他是谁？

    想起词的最后一句：数**人物，还看今朝！

    没错，**人物，就看今朝！而今朝的此地，指的正是自己！

    顿悟了这一点，小豆豁然开朗，而与此同时，异象再起，纸上的文字汇聚成圈，猛然冲上了天空，成为一个墨汁漩涡。

    这个墨汁漩涡的半径有十几米，总体范围已经超出了长城的宽度，而它的中点恰好在长城中央，如此一来，这漩涡有一半在人类的领域，而另一半，则是伸进了蛮荒之地。

    “轰隆隆！”天空上，风声呼啸，雷声大作，而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墨汁漩涡左边是璀璨的金黄，右边则染上了蛮荒之地的冰雪，白茫茫一片，而等到闪电降临，墨汁漩涡终于改变了运动轨迹，带着各色光芒，朝下方疾冲而去。

    途中，还一分为二！

    林渊瞳孔一缩，心想莫非又是千山雪搞的鬼，想夺他圣力？他反应极快，立马将象牙笔反手握在身后，自己则抬头挺胸，迎接圣力的洗礼。

    “咻！”圣力入体，漫天光华散落，林渊感到一股冷热参半的能量从额头处顺流而下，很快就遍布了四肢百骸，而在这股能量的洗礼之下，他的经脉迅速膨胀拓宽，圣力的流动更加快了。

    圣力在体内欢快地游走，林渊也没闲着，心神凝聚，感应着圣力的轨迹走向，他发现这些圣力在身体各处走了个遍之后，最终汇聚在丹田处，成为一株火苗般的物体，在轻轻跳动着。

    圣力凝实之后，林渊的气势开始快速攀升，轻易地突破一品书生的关卡，在二品书生的境界上一路狂奔，直至遇上一道坚实的屏障，才慢慢消停下来。

    “可恶！”差一点点都没能突破三品，林渊无比郁闷，想起那道被分流开的圣力，他更是恼怒，将白玉象牙笔悬于眼前，正想质问，却忽然发现一旁的小豆和他一样，都是浑身光华，气势也达到了二品书生。

    “小豆，是你吸收了刚才那股圣力？”林渊十分讶异，他原本还以为是千山雪抢了去呢，既然是小豆，他就不计较了，甚至有些高兴，因为小豆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小豆愕然地点了点头，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在领悟最后一句词之后，就有一股圣力冲入身体，然后晋级。

    “你这小屁孩，很吓人啊……”林渊在小豆胸前捶了一拳，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赞赏，他作为书写人，才突破至二品书生巅峰，而小豆在一边坐享其成，竟然也突破了，并且稳定在二品书生的境界上，只比他差那么一点。

    “渊哥，你这段圣言，好厉害！”小豆慢慢弄清状况，欢喜地说道，这段圣力的威力，竟然能让两个人同时突破，要是都给林渊吸收了，想必能突破至三品书生。

    “那当然。”林渊得意地扬起下巴，这首《沁园春·雪》可是他那个祖国的开国伟人所写的作品，自然威力巨大。

    “可惜我不小心吸取了一半，不然渊哥你就可以晋级至三品书生了。”小豆突然低下头说道，不劳而获地夺取了林渊的圣力，他有点过意不去。

    “兄弟之间，就别这么见外了，你我一起晋级，不是更好么。”林渊嘿嘿一笑，打消了小豆的顾虑。

    “你跟他不见外，跟我倒是很见外啊。”这个时候，千山雪的声音突兀响起，在林渊听来，那语气明显不怀好意。

    “哪有，我跟小雪姑娘也是情同手足，亲如兄妹啊。”差点误会了千山雪，林渊额头开始冒汗，连忙拉关系道。

    “是吗？刚才你似乎想找我算账来着？”千山雪不依不饶，方才林渊想质问的情绪，她感知得非常清晰。

    “怎么会怎么会。”林渊打了个哈哈，扯开话题道：“你看那边的风景，真是漂亮啊。”

    “风景这么漂亮，你要不要下去看看？”千山雪步步紧逼道。

    “啊？不用不用！”林渊连忙摆手，他书道修为暴涨，不再像以往那般反应迟钝了，此刻的他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蛮荒之地的恐怖，可不敢以身涉险。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吓唬了林渊一番，千山雪的心情好了不少，但她的内心还是颇为震惊，因为能让人连续突破两级的圣言并不多，没想到林渊居然有。

    不过想起那段圣言，千山雪又稍稍释然，整段圣言中，她熟知的只有秦皇汉武，而秦皇汉武这等人物，居然还略输文采？也不知作词的是哪位圣人，竟然有如此的气魄和胆量，敢贬低秦皇汉武，也难怪他的圣言有这样的威力。

    “渊哥，你怎么了？”见林渊一个人在那边手舞足蹈，小豆很是奇怪。

    “呃……没啥，就是刚刚晋级，舒展一下筋骨。”林渊知道这事儿不好解释，只有说谎道，他见天色不早，便有了下城的打算。

    不过这点，他还得找千山雪帮忙，虽然晋级了，能跳近十米高，但林渊二人单凭自己还是下不了长城。

    面对林渊的央求，千山雪没有拒绝，只是冷哼一声，要林渊发誓日后一定尽心尽力替她寻找灵魂药物之后，这才发动圣力，送两人下城。

    脚踏地面，小豆心头又涌上了疑惑，他确信送他们上下长城的圣力不是林渊的，他很想问个究竟，但想到林渊没说，一定是有什么隐衷，最终还是忍住没问。

    夜幕慢慢降临，兄弟两人离开圣力长城，来到附近的一座山峰上，这里有野果有动物还有水源，足够他们果腹。

    林渊摸黑打来一只野兔，在河边开膛破肚洗干净之后，串上一根木棍，放在火上面开始烧。

    “滋……”在小豆的细心转动之下，野兔很快被烧成金黄色，兔油滴在火苗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渊哥，接下来怎么办？”小豆用刀将野兔的皮rou划破，再将从山上采来的调味草磨成粉末，洒在兔子上，一边烤一边问道，他知道林渊雄心壮志，是不会一直龟缩在这里的。

    “嗯……”林渊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他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先在这里玩几天，等镇上风头没那么紧了，咱们再回去。”

    在林渊的计划中，与杜家接触是必不可少的一环，那天本来是有机会搭上，可惜时机不对，不过无论如何，他帮过杜灵儿一次，也勉强算是跟杜家扯上关系了，回到平阳镇一定要再次接近。

    “噢。”对于林渊的决定，小豆没有任何异议，他本是无根的浮萍，是林渊教他认字，传他圣言，助他启书，可以说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所以林渊无论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小豆都会紧紧跟随，甚至不需要问原因。

    吃过野兔，又在月色的沐浴下在河里洗完澡，两人跳上一颗大树，靠着阔大的树枝，闭目睡觉。

    树下燃着篝火，加上两人二品书生的实力，倒也不怕会有野兽趁夜袭击，毕竟这里不是蛮荒之地。

    就这样，兄弟两人在山上打猎，在河中嬉戏，就整片山头搞的鸡飞狗跳，有他们两个在，就连动物也不敢露面了。

    如此无忧无虑的日子，甚至把千山雪给逗乐了，在林渊和小豆的笑声之下，她失去身体的阴霾似乎被扫去了一些。

    第四天清晨，阳光温柔地洒下，照得山上一片暖和，林渊吐出一个果核，束了束腰上的布带，然后搂着小豆的肩膀，大踏步往山下走去。

    “走，咱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