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约见窃鬼
林墨站在外头，直到目送那一抹倩影完全没入了大厦内部之后，他这才完成任务似的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此时的他正走在湘沙市中心的街头。一般早上，只要他起得比较早的话，那么他都会先把李云梦送到公司里，然后再去侦探事务所坐着的。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并不打算马上就回侦探事务所，而是张望了一会后，提步向离这里最近的一家茶馆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当他订好包厢，并坐在凉丝丝的房间里悠悠的喝着茶时，一个中年男人才匆匆的从门口处闯了进来。 虽然此人脸上带着墨镜，但林墨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老朋友，正是窃鬼。 他刚一进门，没有立即走到林墨这里坐下，而是谨慎的把门给反锁后，又站在房间中央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 “你这家伙，别看了……” 见状，林墨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没有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只是一个普通茶馆而已，你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吗？放松点，老朋友。” 听林墨这么说，窃鬼也只是嘿嘿一笑，他提步走向了林墨这里，嘴里叨叨的说道：“我这不是职业习惯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人啊，走到哪里都要留一个心眼，不然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我还以为你这小子要等上好几天才有空打电话给我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走到林墨对面的沙发坐下，窃鬼忽然话锋一转，摘下墨镜后，对着林墨的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说道：“如何？昨天晚上……有没有和侦探事务所遇到的那位小姐，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啊？嗯？” 林墨正举着杯子细细的小口喝茶，闻言差点喷了这个思想不纯洁的家伙一脸。好不容易忍住后，他放下杯子，白眼又是不自禁的一翻，笑骂道：“滚蛋！我和她之间很纯洁的好不好？别什么都往那个方面想啊喂！！” “是这样吗？” 然而窃鬼却没有被林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打发，他坏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在林墨嘴角抽搐的想要给自己面前这个欠扁的家伙来一拳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却又忽然抿了一口他面前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摇晃着脑袋说道：“恩……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孩之间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纯洁。但我想，你昨晚并没有和她一起度过一个令人羡慕的夜晚这一点，倒是应该没有错的。” 林墨眉毛一挑，淡笑着问道：“哦？为何这么说？” 同时他右手也没闲着，正玩弄着茶盖。圆溜溜的物体此刻仿佛变得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指间灵活的上下跳动。 窃鬼看了他一眼，语气讶异的说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这回林墨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茶盖也不玩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窃鬼和林墨对视了一会，确认对方是真不知道后，不由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打印纸丢在林墨的面前，小声嘀咕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家伙整天在干些什么，其他方面的消息封闭也就罢了，但连自己亲手搅出的大地震都不知道也太过了吧？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林墨没有理他，而是伸手抓过桌子上的打印纸，熟练的用一种特异的手法把它给铺展开来。 这种折叠纸张的方式是窃鬼专门设计的。而会拆解的，也只有他和组织里的那群家伙而已。 如果换了个不懂门路的人来，恐怕拆解完后，他的手里，只会剩下一堆什么也看不清楚的碎纸渣。 原因无他，只为手法和顺序的问题，让他无意间碰到了窃鬼藏在纸张某处的一些化学物品。只有林墨他们这些清楚窃鬼门路的人，才能够做到不触碰那几个禁忌，安然无恙的把纸张铺开。 这也算是窃鬼的一门绝技了。这家伙经常为自己创造了这个手法而感到洋洋得意，毕竟他可是靠情报吃饭的。 不然他辛辛苦苦发动了人力物力所收集到的珍贵情报，结果别人却只要偷走了便可随意看去，那他岂不是全都白忙活了？ 他的身手虽然不错，但那只是相对于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来说而已。而面对‘业内’人士，他那点武力，呵呵，只怕是还不够人家热下身的。 不过真说起来，虽然窃鬼人思想不纯洁了一点，而且有时候还很财迷，但对于这个他独创的这个折叠手法，林墨嘴上不说，却还是打心眼里很佩服的。 当年他还在‘业内’搅风搅雨的时候便知道，不知有多少人费劲千辛万苦从窃鬼手里拿到了东西，但在回头一拆开后却发现，前一刻明明还好好的情报，下一刻变成一堆废渣时，傻眼成了什么样的。 林墨的动作很快，片刻后，纸张便在他的面前铺开。他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最上头那一行红色大字。 “萧氏电子湘沙分公司总裁萧远独子萧离，于今日凌晨六点，被打扫房间的佣人发现死在明林园六号别墅的某间卧室内。与他一起被发现的，还有湘沙市三线明星张婷的尸体。死因：枪杀。警方初步预判死亡时间：昨日22点40分至23点20分。【注：经本方专业人员接触尸体后，死亡时间已精确于22点40分至23点期间】” 很明显，这绝对不是媒体发布的报道，林墨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 不说媒体消息没有这么灵通，而且就算知道了，但只要萧氏电子略微施加压力，那么就根本不会有多少媒体再敢去暗访和报道。 而且一看到最后的那个‘注’，林墨便知道，这又是窃鬼背后的人员发力的结果。 这个家伙还是那么的人脉广大，似乎哪个地方都有他的影子存在。 但，即便如此，想要在这一晚上的时间里，就能突破层层官方以及非官方力量的封锁，把这些东西给搞到手，也是颇为有点难度的。哪怕那个人是窃鬼，也不行。 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林墨不禁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窃鬼：“鬼佬，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今晚就会动手？” “呵呵……那当然。” 窃鬼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得意的仰着头说道：“以你的实力，对付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根本就不需要你这小子费力气去做任何准备。而且以我对你的熟悉，你也不太可能会把事情拖到明天。毕竟那个时候你都是今晚能够搞定的目标，恨不得下午就可以立即出手。 所以种种可能排除下来，你的动手时机……也就只剩下今晚了。如何？我分析得还行吧？” 他娓娓道完后，转头含笑的看向林墨。 “你这家伙……” 林墨无语的摸了摸左鬓，不过却没有反驳窃鬼的这句话。因为对方确实是一语道中了他当时的想法。 在他想来，自己亲手对付那种角色，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对方的一种莫大的荣幸了。 什么？你说死亡怎么也能被称为是种荣幸？ 但如果那个家伙能知道以前死在林墨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物的话……那么他绝对也会这么想了。 如果不是为了某个已经逝去的人的意愿，他林墨才不屑于出手呢……简直就是拉低了他‘死亡名单’里的整体水平。 看完了那一段话，林墨对下面的几排黑字顿时失去了兴趣，匆匆的瞟了几眼后，便把纸张揉成一团，随意的往脑后一丢。 纸团在精准的进入一个垃圾篓的同时，瞬间化为了一堆碎屑，上面的所有字迹全都消失。 坐在林墨对面的窃鬼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说道：“喂喂，我精心准备的情报，你这家伙连下面的都还没看……就给丢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林墨撇了撇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说道：“后面那些，无非就是那个叫萧远的如何如何想要找到凶手，又如何如何想要处置凶手之类的。这东西，我在你的情报纸上，看得太多了，没兴趣了。” “……好吧，你赢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窃鬼最终满脸灰败的低下头，嘴角抽搐的说道：“你这小子，在这一点上还真是完全没变呢。对于自己的成果从来都不看，也不管自己的动作对外界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只需要知道一个成功与否结果就行了。哎……如果我什么时候也能做到像你一样洒脱该多好啊……” 说到最后，这个中年男人的语气很是唏嘘。 不过林墨却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看似上了年纪，很多事情应该已经都看透了的中年男人，实际上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已经完完全全掉进钱眼里了的黑心情报商。这种家伙，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这种阔达的心态的。 所以那最后一句话在林墨听来，简直是纯属放屁，一撇嘴就给无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