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83;夜晚
夜，渐渐静了下来，晚宴的喧嚣散去，大家都在睡梦中静静等待着明天的到来。我不知道会不会被大家记住又会记住多久，但是在其他国家已经失去了组织或是还在****着自己的伤口的时候，一场对于丧尸的小小的反击将在这个地方进行。有种这是这里的一小步，但却是人类的一大步的感觉，我走在仅有路灯陪伴的路上，一边想着一边笑出声来。 “那个……”身后传了一个声音，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非常突兀。 “辻堂……”我回过头来，原来是辻堂，之间她背着一个医疗箱刚从一个路口走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有个孩子发烧了，我过来给他看病。”她低下头说道，然后抬起头问我，“你怎么自己在走，不都是那个织田开车送你的吗？” “哦，长玉她还有事，所以我就自己回来了。” “怎么不自己开车，我记得你会开车的吧。” “稍微有点想散散步，安静的夜晚很舒服。”我笑着说道。 “这样啊……”她又低下了头沉默了起来，似乎是不知道要接下来说些什么好，奇怪的气氛弥漫在连个人之间，弄得我也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抬起头张了张嘴，接着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个，明天有空吗，我上次跟你说的身体检查的事。” “抱歉，明天还有一次行动，可能要晚上才回来。”我抱歉地说道，自己本身就不觉得身体有什么情况所以对辻堂的话也没有上心，竟然完全抛到脑后了。 “这样吗……”辻堂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很失望的内心。 “要很长时间吗？那个身体检查。”我想给自己找个借口。 听到我这么说，辻堂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不会的，只要一个小时就好。” “那就现在去吧。”我笑着拍了下手，在这个静静的晚上我不由想起了那个相遇的夜晚，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在一起的感觉那么温暖而又舒心，像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友一样吧。 “哎？现在？”辻堂更加意外了，显然她以为我虽然是答应了但是要另找个时间。 “怎么你很快就要睡了吗？”我有些歉意地问道，似乎只是自己这边擅自决定了，没有考虑到辻堂的情况，看来自己还不会如何与朋友相处啊。 “不是不是。”辻堂似乎怕我反悔一样摆着手，已经完全不顾自己急切的样子了。 我上前一步拉住辻堂的手说道：“那我们走吧，我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吧。” 辻堂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把手缩了回去，身体也迅速后退了一步。是不想和我牵着手吗，我刚想开口道歉，她反而先开口说道：“呵呵，难道你不是一个女孩子了吗？” “啊，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跟你不一样。”我也笑着争辩道，两个人算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开了刚才的行为。 从一条主路拐进一个小道之后，我跟着辻堂在一条条小巷里穿来穿去，我不禁开始有些庆幸自己跟着过来了，这么危险的路不适合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啊，看来辻堂经常需要晚上出诊吧，果然还是给她换一个方便点的地方比较好。 “怎么样，工作累吗？”见还没有到家的意思，我开始站着话题和辻堂聊起天来。 “还好吧，在这里的大家身体都很好，基本上没有我的什么事。只有1个安装了心脏起搏器的人让我稍微有些担心，但是那个人已经交给鞠川校医了。”她淡淡地说道。 “这里的小孩子很多吗？”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我很关心的问题。 “不多，7岁以上14岁以下的孩子有5个，3岁以上7岁以下的要多些有16个，不到3岁的婴儿只有5个。”辻堂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几个准确的数字，看来是做过相当的工作啊，她对待医生的身份还是这么认真啊。 但是这样算起来500人中只有26个孩子，记得危机前虽然日本的儿童比例在世界上也是相当低的，只有13.2%，但是按这个比例计算也应该有66个，现在连这个数字的一半都不到了。将来能否加快生育，保持人口的增长速度将是决定国家未来的最重要的问题啊。但是现在这种医疗条件和物质水平，要想保证生育的安全和婴儿的存活实在是太困难了。人类因为进化过程中脑容量的飞速增加本身就是生育最困难的物种，尽管有先进的现代医疗措施，但是每年死于分娩的女性仍然高达50万人，死于5岁以前的儿童仍然超过了5000万。如果没有了成熟的剖腹产技术之类的保障，按照古代的水平计算产妇的死亡几率将达到2%到3%，新生儿死亡将达到20%，5岁前夭折就更不用说了。 “你在想什么啊……” “嗯，生孩子的事。”我下意识的说道。 “哎，哎……生……生孩子的事情，你已经有了吗？”一声惊叫。 “嗯？啊，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啊。”我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就看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的辻堂。 “不可能，那你还是少女了？”辻堂一点也不委婉地反问道。 “少女？天啊，你在说什么啊，就算是医生也不能问这些吧。有人说能从外表上看出来，果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是吧，是吧。”我已经完全地混乱了，脑袋烧成了一个浆糊，我大声地喊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噗呵呵，这个反应真是认输了。好了，我只是想跟你说到了，但是你一点也没有反应的样子。”辻堂笑出声来，然后她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我低着头捂着脸直到慢慢感觉不怎么热了才抬起头来，是一个独立别墅，而且里面只有门厅的灯光，是一个人在住吗？这么看来给辻堂的安排还是蛮好的，要知道虽然基地的住房是足够的，但是为了方便管理的考虑，还是强制要求大家住在一起，而我现在只知道丽和她母亲是单独住在一起的。 “快进来吧。”已经放下了药箱的辻堂站在门厅招呼道。 “哦，那个……呵呵，我回来了。”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我和辻堂刚见面的时候那段引起误会的对话，我就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着地说了一句家人间的问候。 “……嗯，欢迎回来。”辻堂很是意外地长大了嘴巴，接着便笑着回应了一句，“换上拖鞋吧，先去洗洗手，记住要用那条新毛巾擦干净。接着去我的房间，我给你检查下身体。” “哦……”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打量着屋子，转进盥洗室，里面是简洁的装饰，应该是原来主人的装修吧，但是台子上插着一捧野花的小花瓶不禁让我笑出来，还真的会成为一个好新娘子的，辻堂她。 “洗好了吗，洗好了快点出来，时间可不多了。”辻堂已经换上了医生的语气在外面催促道，我连忙应了一声擦好手跑了出去。 “你的衣服太紧了，把它脱下来再躺上去。”辻堂看了一下我的上衣说道。 “哎……哦。”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一声，也不是第一次被辻堂看了，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听话地脱掉了。 “把胸衣也脱了……啊什么啊，胸部检查是很重要的，20岁都要定期检查了，你保健课上没学过吗？”辻堂已经完全是医生模式了，毫不留情地开始批评我。好吧，我怎么肯能去认真上什么保健课啊，能没有心理障碍地穿上胸衣就已经是我家市子大人教育得好了。但是既然医生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脱了下来，又不是什么怪大叔又不是什么怪大叔。 “那个，你能不能把手套脱了。”我看着辻堂戴着的手术用的乳胶手套问道，“那个会有很奇怪的感觉啦，而且直接用手不是更准确些吗？” 辻堂听到我的话脸色好像隐约白了一下，她低下头似乎考虑了一下，接着便坚决地说道，“不行，而且你不准乱动，我说了不准乱动。”她突然很生气地朝我吼了一声。 “但是，真的是很奇怪的感觉啊。”我被吼得只好小声地争辩道，这可是在胸部按来按去啊，还是戴着手套，会有感觉也不用生气吧。 “你喜欢女孩子是吧。”辻堂突然问道。 “哎……哎？呵呵，怎么可能啊。”我不由握紧了一下双手，接着便笑着否认道。 “不是那个叫沙耶的大小姐吗？你们在一起亲亲我我的时候也没有避开我啊。”辻堂瞪着我说道。 “你，你看到了啊？”我彻底不知所措了，原来她早知道了。 “嗯，我就在门口，刚想回房间。”她说完低下头继续检查者。 “嘛，就是这么回事了啦……很奇怪是吧。”我有些低沉地问道，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辻堂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没什么好奇怪的，按照生理上来说这就是你的基因决定的，不用奇怪地看着我，动物里面也有同性恋，甚至有一些超过了交配繁殖的本能，你总不能说她们也知道什么是爱吧。”她不在意地说道，一连串的事实不断打击着我的心脏。 “哈啊……”我无语地听着这番言论，天啊，原来医生都是这么理智这么客观的吗？而且你懂得太多了啦，辻堂。 “躺下……”辻堂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就乖乖地躺在了床上，感觉着她一点点再按压这我的腹部，问我感觉。这么健康的身体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不断说着不痛不痛，没感觉没感觉。然后竟然是诊了一下我的脉搏，这可是相当高端的技术啊。 “起来吧，把裙子和内裤脱了，到椅子上坐着。”她指了指一把电脑椅。 “哈，不用了吧，你看到了我很健康的。”我摆着手说道。 “妇科检查是要一年一次的。”她又瞪了我一眼。 “我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有事情。”我争辩道。 “跟年龄没有关系，你要还是少女的话就不用了。但是我要先说明白，欺骗医生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我，你……我……”这要我怎么选择啊，照办的话岂不是要承认……我不是了吗？我不禁开始有些生气了，这简直是欺负人啊。但是看着辻堂认真的神情，应该是作为一个医生在说这些的吧，有种不能违抗她的感觉啊。我忍着要疯掉的羞意，在辻堂的目视中脱下了所有衣服坐在了椅子上。 “把腿分开，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辻堂接着命令道。 我迟疑了一下，照做了，已经有种完全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都已经这样了，无所谓了。反正不是怪大叔不是怪大叔，我闭着眼在心中默念着。嗯……竟然直接摸上来了，不要玩了；竟然用手指撑开了，是在看里面吗，骗人的吧；那里那里不行的，很敏感的啊。 “好了，这里没有润滑油，后面我就不检查了，留到下次吧。”辻堂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喊出来的话，后面？润滑油？该不会是那个吧。呜呜，有种以后要躲着点辻堂的感觉了。 “现在基地的药物太少了，而且只是一些常用的处方药，连基本的抗生素都凑不齐，这样下去如果有人发生重一点的感染的话就只能看那个人的体制了。”再送我离开的时候辻堂对我说道，“重大灾害之后一定要预防大的疫情，这是常识，而你认识的那个鞠川校医人是不错，就是前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就心神不宁，这几天有眉开眼笑的，完全没把基地的事情放在心上。”辻堂不满地批评开鞠川校医了，我则笑着想到总不能说人家是恋爱了吧。 “好了啦，明天行动成功的话我会尽快去从医院找来足够的药物和设备的啦。”我笑着保证道。 “这样就好，那个，你真的还记得回去的路吗？”辻堂站在门厅不放心地问道，脱离了医生模式的她又开始变得温柔体贴了。 “真的啦，只要往山顶上走就好了不是吗？”我不在意地说道，虽然每次和她见面都是要弄得面红耳赤的，不是生气就是害羞要么就是羞愧，但是能让我这样尽情地感觉这些感情的也只有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的辻堂了。 “果然还是送一送你吧。”她说着便换上鞋走了出来。 “我都说了不用了。”我无奈地笑着说道，但是辻堂已经走出了门，两个人便一起出了院子。 一起走在门前的小巷里，正要拐上大路的时候，我准备向辻堂道别了。我回过身来面向辻堂，刚准备说声再见，突然一旁的一个门打开了，一个提着垃圾袋的中年女子站在了门口，应该是一个赶在明天垃圾回收之前处理掉垃圾吧。本来不以为意的我却惊讶地发现，那个中年妇女看到辻堂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接着便猛地关上了门。我看着在晚上发出巨响的铁门，再看看脸色苍白已经低下头的辻堂，再怎么粗心我也明白一定是辻堂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出什么事了吗？”我轻声问道。 “没，没有啊，没发生什么事。”辻堂装作没什么的说道，但是一贯很认真的她也就很不擅长说谎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我伸出手抓住辻堂的双臂大声问道。 “不要碰我啊，”辻堂大喊了一声挣脱了我的手往后退去，接着她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又急切地向我说道，“啊，不是这样的，对不起。” “你这样子不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吧。”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像是个颤颤发抖的小白鼠一样的辻堂，“你不说我就亲自去问问刚才那个人。”说完，我就要上去敲那个人的家门。 “他们说我带着病毒了啊，”像是突然崩溃了一样，辻堂喊了一句，接着便转身开始往回跑去，但是她又怎么可能跑的过我，还没有跑出去几步便被我一把抓住了。接着她便开始一边用力挣脱着我的手一边喊道：“别碰我啊，会传染的。”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你啊……”我突然明白了，是救沙耶的事情，当时我也满脑子是怎么去救沙耶，一定是我说过了什么被一旁高城家的人听到了吧，那些混蛋又添油加醋地传了出来。明白了这一切的我一把抱住辻堂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难道你自己不明白吗？你是医生的吧，辻堂。” “但是他们都说会传染的啊，谁都不肯理我，连找我看病的都没有了啊，我一个医生晚上去人家家里出诊都被赶出来了啊。”辻堂在我怀中一边挣扎着一边发泄似地哭喊着。 原来是这样吗，所以说“没我什么事”吗，所以要我用新的毛巾吗，所以要戴着手套吗，所以这么敏感我的触碰吗？这几天辻堂是过得什么日子我已经想象到了，但是看着那个自信而且认真、连我都敢吼的辻堂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我的想象太轻了。但是我又不能去像样地惩罚那些伤害辻堂的混蛋，因为惧怕什么病毒之类的对于这些愚昧的人而言不是什么过错啊。而且说到底这其实是我的错啊，我不该指定那个什么计划，结果沙耶差点死去，辻堂也受到了这样的伤害，还有如果我当时小心一些不让大家发现辻堂的秘密，也就不会造成这些了。 “去跟我一起住吧，辻堂，听话，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就接你去我那里……算了，等我回来吧，我回去收拾一下也出来住吧。你觉得怎么样？”我抱着辻堂问道，一边伸出手擦去她的眼泪一边抓起她的一只手按在我的脸上摩擦着，“你看，不会传染的啊。” “嗯……”辻堂总算是露出了笑容。我这才放心地把她送回了住所，看着她换上睡衣，坐在床边陪着她睡着我才离开了那里。回到我和冴子的房间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床幔也放了下来，冴子相比已经睡着了。我小心地换上睡衣洗漱完，悄悄地爬上床。 “怎么这么晚。”冴子的声音。 “抱歉，吵醒你了。”我钻进被子里，又钻进了冴子的怀里。 “是一直在那边开会吗？明天的行动还有什么问题吗？”冴子问道。 “没有了，而且主要的路线时间和方案都是长玉在负责，我……路上有点别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小声问着冴子，“冴子，如果我有一天被丧尸咬到了你会怎么做？” “为什么这么问？”冴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突然想到的，回答我。”我装作只是突发奇想地催促着。 “嗯，那就把你用铁链子拴起来啊，这样你就再也不会逃走了，我可以随时抱着你睡，抱着你玩。”冴子换上了憧憬的语气说道，好像她真的这么希望似的。 “噗呵呵，我会咬你的。”我不禁笑出声来。 “那就戴上口球。”冴子毫不在意地说道。 “不要啦，我都那么可怜了还欺负我。”我半是撒娇半是不满地抗议道。 “呵呵，不如这样好了，咱们找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小屋，然后让你咬我一口，这样我也就变得跟你一样啦。然后我们都饿了的时候就在地上咬来咬去，谁也找不到我们分不开我们。”腻人的语气，nongnong地宠着我。 “冴子……不是那么浪漫的事情啦。”我的声音哽咽起来，只能努力地维持着欢笑的语气。 “月姬，你怎么了，你哭了。”冴子擦着我脸上的泪水问道。 “嗯，突然觉得那些被我们杀了的丧尸会不会太可怜了。”我说道，还真是太奇怪了我，算起来今天已经哭过两次了，明明小时候那么坚强的。 “笨蛋……”冴子紧紧地抱住了我，“到那时候我也会保护你的，即使我已经失去了人的意识，我也会保护你的。” 啊，夜晚的女神啊，请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吧，让明天永远也不要到来，不去管什么人类，什么国家，什么其他和我毫无关系的人，只要有这个抱着我的人就足够了。 当然只是我的妄想而已，也只是我一时的软弱而已，第二天我已经站在训练所一侧的第三防线上看着眼前的丧尸们。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长玉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那就开始吧。”我点了点头，10分钟后，烟雾开始顺着风势飘到了丧尸群内，不到半个小时，整个丧尸群已经被nongnong的烟雾弥漫了。如果它们也有感觉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算了，明明都是死去的人了。 “大家开始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