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伤逝
桐梓的首次出击获得圆满的结果，帝国研究所被完全的摧毁，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说起来，大哥方向阻击帝国援军的战斗，说是阻击，实际上却把来支援的部队给全灭了，也没多少人，就四十名重步兵吧，队长倒是有点本事的人，所以死的最惨，被活生生殴打致死。 根据NIGHT－RAID传统，每次任务结束后都要向娜洁希坦报告。 “这次作战辛苦了，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阻击作战全灭了敌人，没有需要报告的。” 玛茵抢先说了出来，然后趾高气昂的挺起胸脯，实际上跟旁边的蕾欧奈一比就显得悲壮了。 桐梓也没什么好说的，大概就是说了说危险种的事情，顺便抱怨追击过程中亚妮那突兀的回头，真是挑战人的心脏。 “嗯？有这回事！？亚妮，你怎么说。” “哎呀呀~完全没有关系吧。”亚妮急忙摇头摆手，“反正也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出一趟任务很累来着，能不能让咱早点休息。” 正在的原因是亚妮现在有点吃不住了，毒素在麻痹神经，在拖延下去可能会站不稳。 “好吧，那么散会，大家回去休息，近一段时间以调查为主，不用出任务了。” “万岁~！” 实际上这就是杀手任务，接到任务、执行任务、完成任务后该干啥干啥。 会议结束，在蕾欧娜不断诉说‘散了吧散了吧’的声音中，大家挨个离开。 但谁也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见活蹦乱跳的亚妮了。 ……因为隐瞒伤势，导致毒发身亡，亚妮十分突兀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NIGHT－RAID根据地几百米外的山坡上，多了一处新的坟墓，简单的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亚妮隐瞒了自己受伤中毒的事件，会议结束后的，所有人都找自己的事情做，独自回到房间的亚妮尝试治疗自己，服下缓解毒素的药剂后，亚妮开始发高烧，以为这是正常现象所以躺在床上休息，然后就睡着了。 然后，亚妮再也没有醒来，直到毒发身亡都静悄悄的。 最先察觉到不妙的是蕾欧奈，这位大姐喜欢四处串门找未被通缉的同伴去帝都喝酒，亚妮也是她的酒友之一。 ……尽管不是第一次有同伴死亡，但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件，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悲哀中。 “这个笨蛋，为什么要隐瞒伤势啊！”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面无表情的人也显得沉重，桐梓趴在桌面上抬不起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希儿站在他旁边拍打背后，算是安慰。 回想起来造成这个结果的，就是亚妮遭到危险种攻击遗失资料时回头捡取导致了，即便桐梓和希儿支援及时，也无法改变他受伤的结果。但最起码告诉大家一声，有了准备，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身边熟悉的面孔消逝，那种感觉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觉得难受。 关于作战的前后经过娜洁希坦又详细确认了一遍，桐梓和希儿将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每一个细节都得到了补充。 “在亚妮的手掌心里发现了伤口，很浅，但毒素很强。” “仔细想一想，他昨天回来后就有意藏着那只手，我还并没有在意。” 娜洁希坦狠狠的拍响桌子：“以后任务结束，报告中，所有人都必须上报伤势，其他人发现异常在第一时间指出，不遵从检查的人就拔了衣服！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第二次！！” 这次事情在NIGHT－RAID中构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也是给众人敲响了警钟，无论是谁，为了不被强行扒光衣服，都会认真汇报自己的情况。 因为这件事情桐梓心烦了好几天，渐渐地也与大家一样将事情埋在心里，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人生就是不断的将烦恼忘记，活在幸福中才对。 在根据地里生活，杀手们必须得会照顾自己。 大多数情况下，赤瞳负责做饭、布兰德负责扫除、蕾欧奈采购物资、玛茵负责洗衣服、希儿负责捣乱，拉伯克和桐梓则是什么都能帮忙，几乎都负责一点。 “桐梓桐梓，悄悄的跟我来，带你去看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现在是蕾欧奈大姐洗澡的时间哦，要不要去看看？” “……”桐梓侧步平移一百公分，指着拉伯克的身后。 人作死就会死，这个道理为什么不明白。 不知何时出现在拉伯克身后的蕾欧奈将他的话听的一个不落，结果自然不用多说，被好好修理了一顿。 袭击研究所事件引起的风波很快平息了下来，研究所究竟做了什么帝国比谁都清楚，既然没有出成果，那就让它随着罪孽一起无声无息消失好了。 希儿是个文静的少女，也是个丢三落四的少女，实际上，她并不是经常忘记做什么，而是反映慢，少则等数秒，多则几分钟才能跟上节奏。除了暗杀外，似乎做什么都呆呆的。 之所以说她只会捣乱，是因为她在帮忙日常生活问题时，总能带来诡异的变化。 比如说凉拌菜的时候撒糖撒成盐、洗衣服的时候将玛茵一起洗了、购物时将西红柿买成苹果、又或者是帮忙扫除的时候将房间越弄越乱。明明很拼命的在努力，却更像是拼命的捣乱一样，最后大家决定，不让希儿帮忙了，她只要像大小姐一样享受生活就可以。 “呶~纠正天然呆的一百种办法，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某天，蕾欧奈带回了这样的书籍丢给希儿。 “我一定会努力纠正的！” 看希儿认真的表情，大有不纠正天然呆就一头撞死的架势。 可不知为何，貌似后来希儿的天然呆越来越严重。 虽说是这样笨手笨脚的女孩子，却也是NIGHT－RAID里最温柔了人了，执行暗杀任务时的希儿与平时的希儿判若两人，很难理解这个女孩的两面性。 这天桐梓坐在太阳下擦拭武器，希儿就蹲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 “呃，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 被女孩子盯着看许久，桐梓终于不好意思了，首先打破沉默。 “不用在意我，桐梓。嗯……还是在意我吧，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从来不笑。” “呵~”桐梓立刻就笑给她看，“怎么没有笑，经常在笑好吗？” 希儿伸出手，指尖点在桐梓的额头上：“你这笑容是在嘲讽我吧？或者是在嘲讽你自己？我说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已经相处了接近两个月，也共同经历了三四次任务，你从来都是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 桐梓沉默，有些意外自己被观察的这么认真。 “怎么说比较好，其实有些难以启齿，甚至我自己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 “那么，我现在做你的聆听者，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该怎么表达啊，真是苦恼。”桐梓果断收起了武器，摸着下巴组织语言，缓缓说道，“事实上是这样的，我以前是个正常人，又哭又笑什么都很正常，但是因为意外，我来到了这个国家。然后，我总觉得自己丢掉了重要的东西一样……” 说到这里东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到底丢掉了什么呢？心吗…莫名其妙成为剑术达人。起初也没什么问题，直到我第一次杀人为止，那是一个强盗头子，我果断杀死了他。” 希儿认真的听着，探究的眼神给了桐梓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但是桐梓也找不到更多更好的语言。 “正常的情况来讲，杀人会产生不安吧？可我却一点没有感觉…有些害怕自己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 最后桐梓无奈的指着自己脑袋苦笑。 “可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回想起来却感觉空荡荡的，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个能立刻实现，都必须等待，而在等待着，我又害怕自己失去更多的东西。” “桐梓想太多了。”希儿摇了摇头，她的微笑很治愈人心，“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因为你太寂寞了吧？身边没有可以对比的人存在，你才会觉得自己变化了。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哦，流浪在各地狩猎危险种，都是一个人，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存在，所以才会感觉寂寞吧。” 好像被说中了什么，寂寞吗？才没有啊，作为地球人，自娱自乐的方式多多了。 桐梓感觉一阵烦躁，叹了口气摆摆手：“不说了，差不多是准备晚饭的时间了，我得去忙着收拾食材，如果不想天天吃烤rou的话，就得靠自己才行。” “也是呢，可惜做饭的事情我不能帮忙。” “不，你已经帮我忙了，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希儿突然伸出手温和的抚摸桐梓的头：“有什么心事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如果能帮到桐梓的话，无论说多久我也会一直听下去。”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似乎，真的想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但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近蕾欧奈带回了一些消息，外乡人来到帝都后发生失踪事件，去向不明。而且，许多失踪者指向的线索，都针对于一户好心收留外乡人的贵族家庭。 “经过调查，那家人将从外地来到帝都谋生的乡下人骗到家中然后折磨至死。” “消息确认无误了吗？” “我找到了他们关押乡下人的仓库，仔细观察了一天，确定了整个事件的参与者，那家贵族几乎都是一个德行。” “那好，对于此等恶贼，施与天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