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二：上崆峒（九）师徒俩（今天停电只有一章）
“周jiejie。”那小姐见了青城派的周君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向她飞奔而来，一张如花的俏脸泫然欲泣：“那贼子，他身上，好……好臭。” 周君青看她一眼，暗暗摇头：“砚冰这丫头虽然资质不错，可惜娇生惯养，又怎能吃得了苦去练武。倒是吕麟，虽然资质稍稍差上那么一点，但他有习武的经历，以后说不定能有所成就。如今我青城和凌云宗，天剑门三派，为了不让崆峒派一家独吞了资质优良的练武苗子，也开始大肆在江湖上收徒。待我在襄州游历完毕，就带他俩回山，想必师门定然会同意让他俩进宗门。” 在少女砚冰的指点下，周君青看见了正在院子里追赶一众家丁的秦孝，她眉头微微一皱，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数月前汉阳城那场大战，周君青被分派到去潜山派剿灭驻扎在潜山派的天雷神教手下和潜山派的一众门徒，之后便回到了碧水阁，等着和师门长辈一起回山，期间发生秦孝被龙泉山庄的杨彦送来碧水阁医治，又被雁不归认出是他义弟的事情，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看见这家伙此时的模样，不由暗道：“他应当在荆前辈的元明山上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样，周君青是不会为了一些小事而开罪秦孝的，他本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家伙的义兄雁不归，可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要是招惹了秦孝，谁知道雁不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更别说还有荆不悔那个享誉武林的老家伙在背后。 “秦公子。”周君青，对正玩老鹰捉小鸡玩得不亦乐乎的秦孝拱拱手，“青城派周君青，见过秦公子。” 秦孝听得居然有人认识他，不由停下来诧异的看她一眼，回礼道：“原来是青城派的周姑娘，不知道叫在下有何事？” 秦孝正要上前两步，忽然见周君青捂住鼻子皱眉，只得尴尬的干笑两声，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那些个下人见周君青认识秦孝，便不敢阻拦，任凭他穿庭过院而去。 “jiejie，你怎么不拦住那贼子。”车砚冰扯住周君青的脖子，娇声道：“这个贼子实在可恶，熏得我差点就背过气去。” 周君青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笑道：“此人背后的背景深厚，咱们不需为了这点小事而得罪他，不值得。”又对走过来的吕麟道：“崆峒派大肆收徒，你们两个倒也还符合标准，为何不去？” 吕麟笑道：“崆峒派有什么好去的，好叫周jiejie知道，我和冰妹专等周jiejie来，正是要恳求jiejie带我们上青城。” 周君青诧异的看一眼车砚冰，“哦？练武可是极苦的，丫头，你可能忍得下去？” 车砚冰见周君青似有些小看自己，嘟嘴道：“别人可以忍得，为什么我不能坚持？我一定要学成青城派最厉害的武功，像周jiejie一样做一个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人人敬仰的侠女。” ………… 且说秦孝跑出了车府，一路熏得路旁行人像遇到瘟神一般纷纷退避三舍，拐过一个僻静处，才看见一家专门供人洗澡的澡堂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飞也似的冲进了澡堂，看见一个大池子便跳了进去。 “呼。”秦孝坐在池子里，舒服的大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的洗个澡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别说别人，恐怕自己都已经被熏死了。 澡堂子里有几个正在洗澡的家伙，看见秦孝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正要嘲笑他两句，忽然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臭味，连忙从水池里爬了出来，一边骂骂咧咧的跑了出去。 脱下衣服，秦孝舒服的搓着身上的污垢，露出一层洁白晶莹的皮肤来。 “兀那小子，你搞的什么东西。”熏得我家的客人都跑完了。澡堂老板拿了根擀面杖，气呼呼的跑进来，对水池里的秦孝怒目而视。 秦孝干笑两声，忽然瞥见对面居然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正狐疑的盯着他，强自对老板笑道：“这不是还有两个嘛。” 老板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这里熏得这么臭，叫我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秦孝正想说赔钱，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些钱财已经全部随自己的衣服丢在了那家客栈里，他正要想个办法先糊弄过去，却听对面坐着的爷孙俩中的老者向这边道：“这个小娃娃给你家造成的损失，老头子我全部赔了，休得再聒噪。”他示意身旁胖乎乎的少年，“小子，去我衣服里拿两张银票给他。” 那少年呵呵一笑，光着身子就上岸了，去一边老者的衣服里拿了两张银票丢给澡堂老板。那澡堂老板一看两张银票，满脸愤怒立刻化为喜色，道：“既然老人家如此慷慨，我就不为难他了，你们愿意洗多久便洗多久。”怀揣两张银票，高高兴兴的退了出去。 等那澡堂老板出去了，那边爷孙两人齐声大喊：“好臭。”老头怪叫一声，“那边的小娃儿，快过来扶老头子我上岸。哎哟，老头子我都快被熏得动都动不了了。” 秦孝干笑两声，胡乱把自己洗了一遍，走到对面和胖少年一起扶着老头上岸。老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好似看稀奇怪物一样打量秦孝。 秦孝被老头看得发毛，避开他的眼光道：“老人家，小子多谢您的解围，不知老人家家在何处，小子他日必然登门造访，谢过老人家解围之恩。” 老头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小娃儿，你家在何处？家中可有父母？” 秦孝暗道一声奇怪，他虽然年轻，但也至少要也有二十来岁，差不多都快奔三的人了，这个老头看起来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小娃儿三个字却叫得好不顺溜，仿佛在他眼中，秦孝就是个刚刚垂髫的小孩子一般。 “小子孤身一人，倒是有一位义父和义兄。”秦孝回答道。 “如此甚好。”老头点头笑道，才想起来这样说话有些不妥，补充道：“老头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娃儿你别误会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一直不曾说话的胖少年忽然插嘴道。 老头颇有些下不来台，他把脸一板，骂胖少年道：“你少放屁，老头子我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师傅，你老人家活了那么多岁数了，居然还像小孩子一样不肯认错，真是赖皮。”那胖少年忽然一下跳开两三米，怪叫一声，嘻嘻笑道：“难怪师伯叫我和你一起下山，原来早知道你的嘴巴不牢靠，会说错话。师伯他老人家果然神机妙算啊。” “你！反了你了！小子，快点给我滚过来。”老头气得吹鼻子瞪眼，一跺脚，指着胖少年大叫：“你这个白眼狼，老头子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还抵不了你师伯的几句话。真……你真是要气死我也。”他越说越气，甩开秦孝就去抓胖少年。 这一老一少，师徒两人，活像一对活宝。做师傅的为老不尊，出口成脏，活脱脱一个老光棍；做徒弟的不知道尊师重教，有样学样，分明就是一块滚刀rou。这两个眨眼间就没了踪影，秦孝哂然一笑，走出澡堂正打算想办法去换一身衣服，那老少爷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到底是做师傅的技高一筹，老头子一手拎着胖乎乎的小子，一手在他头上连拍几个爆栗：“叫你跑，看我回山怎么惩治你。” 胖少年被抓住了却仍旧笑嘻嘻的，“你那些手段，对付平常人倒还有些用处，对付徒弟我，可是一点用处也无，回去须得发明些新手段来，好让徒弟知道师父你老人家的厉害。” 老头子不再去理胖少年，他一指秦孝道：“小娃儿，你可愿意做我徒弟？” 秦孝看着这对不知是哪个门派的活宝，勉强干笑两声，摇头道：“老人家好意小子心领了，小子现在只想游历大唐天下，体验各地的民俗风情，做一只闲云野鹤而已。” 老头没想到自己的好意会被秦孝拒绝，脖子一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胖少年嘲笑道：“哈哈，热脸贴了冷屁股，师傅你老人家的魅力果然不是盖的。” “闭上你的臭嘴。”老头子又给胖少年来了一个炒栗子，忽然眼睛一亮，“小娃儿，世间之大，绝境险地可是多的很，想要游历天下也是要些功夫傍身的，我看你武功水平低下，不如跟老头子我回去学上一两年功夫，再下山来游历天下，这样就安全的多了。” 老头这话说得没错，秦孝虽然没去过什么绝境险地，但自从江州出来后，被欺负的次数倒是不少，若不是他运气不错，恐怕已经死上好几次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永远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然而，即便如此，他若是想要学武，早就跟着雁不归回荆不悔的元明山了，想要从荆老头那里学到几手武功，还不是易如反掌。 “老人家说的不错，只是小子心意已决，恐怕仍要辜负你老人家的好意了。”秦孝对着师徒俩一抱拳，“多谢老人家解围之恩，一年以后，咱们仍在此地见面，小子定然数十倍奉还。后会有期。” “嘿。这小家伙怎么这么顽固。”老头子瞧着秦孝的背影，对手里拎着的胖少年道：“乖徒儿，你快些替师傅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把这小家伙给诳上山去。” 胖少年呵呵一笑，“师傅，你老人家真是不开窍，他若是执意不想上山，咱们强抓他上山不就成了，太还能反抗不成。天底下，除了师伯他老人家，还有谁敢说比你厉害！” “嗯。一语点醒梦中人，为师是爱之深，心之切啊。”老头子煞有介事的一捋颌下的几根三寸胡。 胖少年脸色怪异的瞪一眼老头子，怪叫道：“师傅，徒弟我跟你在一起呆了这么多年，没发现你老人家居然会是有龙阳之癖。” “你放屁，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哎哟，师傅，你老人家别敲了，再敲徒弟我的脑袋瓜就真的要笨了。”胖少年一指秦孝，“咱们快些跟上他，等到没人的地方，做他一回专门掳人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