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滚
洛杉矶高楼林立的市中心，临近圣莫妮卡高速公路附近一条长达五百米左右的街道已经封锁了起来，不允许外部车辆进入，从早上八点开始，大量的拍摄器材就开始从卡车上卸下。 附近的居民对剧组的进驻也已经习以为常，这里可是洛杉矶，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电影剧组开机，而这条路因为不算太繁华，但又处于高楼大厦之间，因此不少剧组都会在此取景。 但这一次围观的人明显比较多，不但是因为这部电影包含了两位知名的巨星汤姆·克鲁斯和汤姆·汉克斯，还因为艾瑞克这个导演，活的导演很多人都见过，但还不到十九岁就已经取得诺大成就的年轻导演却绝无仅有，引起人们强烈的好奇心就不足为怪了。 街道附近围观的人群中夹杂着很多胸前挂着相机的狗仔，期望能够拍摄到一些有价值的照片，就算拍摄不到剧组出现点事故之类的劲爆新闻，但如果能拍摄几张主演的特写，也值得一天的等待了。 “群众演员都到位了吧？”三辆黄色的出租车旁边，艾瑞克看着摄影组的人往车头上安装摄影机，问走向自己的助理。 “五十个人，已经全部过来了，罗伊斯让我问你，要不要开始准备？” “按照计划让群演们先熟悉一下自己的走位，等下我们先拍几个街景。” “嗯，”艾伦应了一句，又说道：“对了，社区机构的人说我们中午的时候，必须将这条街开放一小时时间，他们给出的理由是那个时间段人流量会比较大，需要从这条街通过。” 艾瑞克苦恼地揉了揉额角，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啊，中午又不是下班时间，人流量能增加多少。但他也不想跟这些难缠的机构过多打交道，反正中午的时候剧组也需要用餐：“回复他们，没问题，中午十二点到一点钟这一个小时我们会停止拍摄将街道让出来。” 艾伦离开之后，艾瑞克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几辆出租车上面，三辆出租车的车牌号一模一样，这只是为了镜头中不会出现这些细节漏洞，一旦拍摄完成，三辆车都会换回原本的车牌。 三辆车中，一辆不需要任何处理，摄影师会在副驾驶上进行拍摄，而另外两辆则分别在车头引擎盖和后座两侧的车窗外加装摄影机。 今天将拍摄肖恩第一次开车想要将安迪送入警局的场景，剧本中这段戏份不到两分钟，但根据艾瑞克的推算，完全拍摄下来，积累的镜头素材会有将近一个小时，因此今天一天时间，如果能将这段戏份拍完就算是顺利的了。 出租车上的摄影机支架全部准备完毕之后，艾瑞克才拿起对讲机开始对全剧组的所有人发号施令，而一直呆在拖车里的克鲁斯和汉克斯这时才下了车，附近等待已久的狗仔开始疯狂按动快门，两人的装扮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克鲁斯一身黑色休闲装，而汉克斯则打扮的像一个送快递的，头戴一顶鸭舌帽，身着朴素的白色工作套装。 经过艾瑞克短暂的再次叮嘱之后，两人钻进了第一辆没有任何改装的出租车里，第一场先要拍摄出租车在街道上行驶的外景画面。 艾瑞克走到无线监视器后面，看了一下不到七英寸的屏幕画面，确定镜头光线无误之后，艾瑞克才对着摄影机再次确认道：“艾伦，围观的人群都离开拍摄区域了吗？” “全部离开了，现在几个机位的镜头前都是我们的演员。”对讲机里响起艾伦的声音，夹杂着嗤嗤的电流声。 艾瑞克不得不这么确认一遍，如果将来制作完成之后，有那么一张不属于演员的脸出现在银幕上，那热闹可就大了。 美国的群演也是演员，而且价格十分昂贵，但艾瑞克依旧不可能将真正的群众拍进去，且不说真正的路人会不会配合摄影机的镜头，即使真的配合，那将来电影制作完成，一旦被人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电影银幕上，以美国人的性格，妥妥的不会产生‘老子上电影啦’之类的虚荣感，他们只会联系自己的律师，以肖像权被侵犯之类的理由状告电影剧组，追究下来，赔个百八十万美元都算轻的，整不好电影上映半途还可能被强制下档，那就大发了。 因此，艾瑞克虽然在这里确认了一遍，但后期剪辑完成之后，还会组织人力对镜头中出现的人物身份进行一遍详细的甄别，以确保电影中没有任何不属于演员的‘外人’混进来。 所以，当你看到一部好莱坞电影中，主角在人流如梭的街头穿行的时候，那么，别怀疑，即使镜头中出现几百个上千个行人，那也肯定是演员，而不会出现任何一个真正的路人甲。 汉克斯驾驶出租车熟悉了几遍路况之后，随着艾瑞克的一声令下，一天的繁琐拍摄才正式开始。 艾瑞克眼睛紧紧盯着监视器，观看着车厢内两人的表演，耳机中响着两人的对话声，虽然不是太清晰，却足以听得清，这一段后期肯定是要重新配音，但电影原声也需要保留下来，用作配音时的参照。 时间已经是下午，艾瑞克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反复拍摄了，反正ng的次数很多。此时艾瑞克是站着的，工作人员特意将监视器加高到艾瑞克眼前的位置，虽然感觉有些疲惫，但艾瑞克不得不继续坚持。 克鲁斯和汉克斯的休息时间倒是很充足，每拍摄一个小时，两人都会有一段休息时间，镜头里的两个人依旧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疲倦感。 但他们休息的时候，艾瑞克却不得不安排其他镜头，他跟社区机构约定的拍摄时间只有今天一天，所以很多镜头必须积累足够的素材，以防后期时候出问题在大动干戈补拍。 镜头中，安迪缓缓拉下外套拉链，将手枪掏出来，随口问道：“去哪？” “最近的警局。”肖恩瞟了一眼后视镜，眼神平静地看着安迪将慢慢地拧上消音器。 安迪望着窗外露出一个微笑：“你一个人？” 肖恩无所谓地耸肩：“够了。” “你没枪啊，不怕我杀了你？” “你开枪打我啊，”肖恩扭头看了一眼，道：“车会翻得。” “是啊，很危险，”安迪轻松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慢慢摇下车窗：“能送我去警局，就算你赢。” 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探出车窗外，安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镜头进展到这里，艾瑞克才喊了停止，出租车停了下来，克鲁斯和汉克斯同时下了车，窝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尼克尔也扛着一台摄影机钻了出来。 三人离开出租之后，剧组的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将出租车开回原来的位置，路上的很多道具车辆也跟着掉头，井然有序地回到出发点，等待再次拍摄的开始。 艾瑞克则对三人讲起了刚刚镜头中的瑕疵，吩咐再次拍摄时的注意事项，等一切恢复原位之后，克鲁斯和汉克斯回到出租车上，尼克尔扛着摄影机也跟着再次钻了进去。 很快，又一遍拍摄开始了。 《暗战》是一部没有太多深度的电影，一个警察和一个劫匪七十二小时的较量，宣传的时候，肯定会用情节跌宕起伏之类的语句，在普通观众看来，也确实是这样。 但对于艾瑞克来说，相比于那些记忆中的烧脑大片，这个电影没有任何需要动脑筋思考的情节，这只是一个酷劲儿十足的商业片。所以拍摄起来，对两位主演的演技要求并不是太高，特别这部电影的外景戏，基本上不用太多演技，以克鲁斯和汉克斯两人的实力完全能够轻松地驾驭。 四月中旬到五月中旬这一个月时间，剧组大部分时间都在洛杉矶市中心的大街小巷奔波，有时候在一条街上停留两三天，有时候则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所有镜头。总而言之，过程只能用枯燥来形容。 杰弗里跟随《小岛惊魂》剧组去了几天英国之后，回到洛杉矶，很快又飞往《闻香识女人》在纽约的剧组。而萤火虫的员工，除了留在公司总部的安保和负责收发邮件处理日常事务的几位文员，其他人基本上都跟随在艾瑞克的剧组工作。如果忽略萤火虫电影所带来的恐怖盈利的话，这家电影公司跟洛杉矶很多小型的独立电影公司没有什么两样。 《暗战》的外景戏拍摄虽然很繁琐，但到现在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拍摄进度跟之前设定的拍摄时间表基本一致，预计五月十五号左右就会正式封镜，哥伦比亚已经开始了前期的小规模宣传，媒体上不时会出现零零散散的关于《暗战》的消息。 哥伦比亚的市值因为这段时间与财大气粗的索尼财团的谈判，已经蹿升到三十五亿美元，日本人眼看着哥伦比亚股价一天天上涨，也毫无办法，这种涉及到数十亿美元的庞大并购案，没有一年半载时间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媒体估计如果一切谈妥，最早也要九月份才能签署合约，而且，就算最后成功签订了收购协议，后续的一系列交接也需要花上几年时间。 因此，暑期档的票房成绩就成了哥伦比亚最后一次推高推高股价的时机。 华纳本来有两部大制作要上映，分别是《蝙蝠侠》和《致命武器2》，但因为《暗战》被定档七月七日的缘故，华纳不得不将原本也准备七月份上映的《致命武器2》推迟到年底。 《致命武器》在1987年第一部的票房6000多万美元，算是大卖，于是今年第二部的成本增加了一倍，想要收回成本，票房至少要达到一亿美金，这种压力之下，华纳高层一点也没有要跟拥有艾瑞克、克鲁斯和汉克斯三位大咖的《暗战》较量一下的念头，很主动地将档期推迟到了年底。 于是哥伦比亚就成了暑期档唯一拥有两部大片上映计划的电影巨头，另外一部大制作是《捉鬼敢死队2》，这也是影迷期盼已久的一部续作，《捉鬼敢死队》第一部是在1984年上映的，距现在已经是五年时间，至于哥伦比亚为何今年年初突然启动了这个计划，拍摄进度与《暗战》几乎一致，其目的不言而喻，毕竟，哥伦比亚也只有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系列电影。 “艾瑞克，需不需要再招一些人？” 四月下旬，杰弗里完成了两个剧组的巡视，回到洛杉矶，两人半个月来第一次见面，地点在萤火虫的会议室，时间是晚上八点，白天的时候艾瑞克根本时间来公司。 此时，艾瑞克正在看着杰弗里带回来的《闻香》和《小岛惊魂》的文件，头也不抬道：“不用，等《闻香识女人》和《小岛惊魂》完成之后，我会让乔纳森和马丁推荐一些剧组成员加入萤火虫。” “好吧，那么，电视剧怎么办，你说的那个……那个，《老友记》，时间越来越紧了，福克斯的高管还联系过我，希望你提供剧本，他们愿意帮忙进行前期的筹备。” 艾瑞克笑了一下，他之前已经跟巴里·迪勒说的很清楚了，《老友记》会有萤火虫独丨立制作，福克斯还是没有放弃想要插一手的念头。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部情景喜剧，制作成本非常低，如果能与萤火虫共同拥有版权的话，如果电视剧成功了，福克斯还可以防止艾瑞克以此作为筹码拿捏自己，而即使是失败了，也只是几百万美元的投资而已，对于福克斯来说不痛不痒。 “拒绝他们吧，你看，他们找上你，而不是联系我，就说明福克斯也清楚我的性格。” 杰弗里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艾瑞克，你……你这样做不太好。” 艾瑞克终于抬起头：“嗯？” “你……做什么事都太独了，电影不允许别人插手，电视剧也不允许，这在好莱坞是行不通的，现在哪怕是很多小成本电影，都会引入好多个投资方，分担风险的同时也共享利润，这才是正统的好莱坞生存规则，哪怕是六大电影公司，虽然竞争激烈，但相互之间也存在交叉持股的现象。”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艾瑞克挠了挠头：“只是……或许现在还不到时机吧，将来我肯定会跟人分享的，但趁着现在还可以吃独食，当然要多吃几次，等其他人忍受不了了，我在分给他们一些。” 杰弗里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筹备《老友记》？” “明天开始，”艾瑞克道：“我今天喊你来，就是商量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尽快开始这个项目，我打算往《暗战》里插入几个《老友记》的镜头。” “《暗战》插入《老友记》的镜头，艾瑞克，你是说贴片广告吗，就算哥伦比亚同意，这样也不太值得，甚至可能会引起观众的反感。” “不是贴片广告，”艾瑞克否认道，详细的向杰弗里解释了几个镜头用意。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创意，”杰弗里点了点头，随后又质疑道：“可是不到两个月时间，而且你之前还答应福克斯亲自导演前两集，你觉得自己能完成这些吗？” 艾瑞克摇了摇头：“不，我不需要完成任何一集的拍摄，所有构思都在我的脑子里装着，我们只需要尽快确定角色，完成布景，然后拍摄几个有趣的片段就好。” 杰弗里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性很大，而且，他也看的出，计划成功的话，对《老友记》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宣传效果。 “可是，艾瑞克，电视剧制作方面，我没有任何的经验，或许你需要一个有经验的电视剧制作人。” “我说过了，我不会让福克斯插手这件事的，”艾瑞克摊摊手：“所以，杰弗里，只能由你辛苦一点了。” 杰弗里露出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带着些许调侃和暧丨昧：“其实，你认识的人里，就有一个做过电视剧制作人的。” 艾瑞克念头转了下，很快脑海中浮现出小倔妞的俏脸儿，以及有过几面之缘的约翰·安妮斯顿。 “他……约翰应该是nbc的人吧，而且他主要精力还是在演员身上。”艾瑞克第一反应是抗拒，岳父和女婿，这两种生物天然就是相斥的。 杰弗里却道：“可是他总比我的经验更加丰富一些，我对电视剧的制作完全是一窍不通，如果有充足的时间的话，我可以慢慢地摸索，但你还将时间卡的这么紧，所以……” 艾瑞克捏着面前的文件纸张摩挲了几下，才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尽快联系一下他试试看，如果不行，还是要你出马的。” 杰弗里点了点头：“那么，演员方面？” “简妮的角色已经确定了，”艾瑞克道：“还需要另外五个角色，我晚上回去把角色的要求写下来，明天交给你，尽快开始选角，这次的范围不要太大，否则面试起来就太麻烦了，至少要有演艺经验的演员，我觉得这样的话，肯来报名的人就不会想前几部电影那么多了。” “本来就不会多，”杰弗里笑道：“电视剧可没有电影那样让人趋之若鹜的诱丨惑力。” 一直商量事情到晚上九点，艾瑞克才离开萤火虫的办公楼，要邀请约翰·安妮斯顿担任制作人，最好还是要通过安妮斯顿，所以艾瑞克向安妮斯顿的住所开去。 来到安妮斯顿公寓的门口，艾瑞克并没有敲门，照例从门旁的花盆里摸出备用钥匙，但在锁孔里旋转了几下，却发现里面竟然被反锁了。 不会是针对自己的吧，艾瑞克苦笑地想着，将钥匙塞进花盆里，敲了敲门。 “谁啊，”隐隐听到女孩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一条缝，艾瑞克正要推门，却发现门缝间竟然串着一条防盗链，这玩意儿绝对是新装的，看那链条，锃亮！ 这绝对是针对自己的啊。 艾瑞克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在门框上摆了一个自认为拉风的姿势，盯着安妮斯顿，用一种很嬉皮腔调问道：“妞儿，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需要一个精壮男人慰劳下你寂寞的小心灵乜？” “滚！”安妮斯顿瞪了艾瑞克一眼，砰的一下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