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战
接下来安安生生度过两天，萧潇一醉之后，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好在她白天需要和辰玄“演戏”，不用去见上官灵风。不然难保不会从她醉酒之事盘出点什么东西来，毕竟上官灵风可知道这个上任家主一手栽培的女子酒量甚豪，当然，她的能耐也丝毫不弱，要不然也不会几乎被定位为自己的妻子来培养。 只不过上官灵风虽然知道萧潇跟许多男人接触，却始终守身如玉，但没想起这一茬，总觉得头顶有点绿油油的，这一点他经常自嘲太保守了，居然还有这个情结。 如今上官灵风心里最在意的女子，毫无疑问是为自己几乎干尽坏事好事的李逝水，对萧潇的心思就愈发淡了。不过这个儒雅中年人，心中难免还有一丝对萧潇丰润身躯的念想，琢磨着要不要先干后杀。 其实对于萧潇跟随上官灵风一道出海，上官家族上层决策的几个老家伙都不怎么同意，因为他们都知道上船的人，必定只有一个上官灵风能活着回来，就算是从小培养的萧潇，也不能让他们接受，异姓者，不信。这几乎是上官家的教条之一，历史给了他们太多教训。 这也是上官灵风不带李逝水出来的原因。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萧潇居然自己申请要来，而且用对她极为看好的两个老婆子都无法反驳的借口，无非是辰玄的接引是从自己而起，自己要是忽然消失，他说不定就不肯上那艘船了。至于那子虚乌有的师父，别说没有，就是真弄出个替死鬼，也不一定就瞒得过辰玄。 这事儿，不能有丝毫差池。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萧潇，哪里知道这一去，其实就是一条命？ 辰玄摇晃着注定三两个月都喝不完的冰酒，歪着头看着床上的萧潇，两人之间不说是斗智斗勇，但起码一开始都存了利用对方的心思。虽然没有猜出萧潇是上官家的人，可这个结果对辰玄来说，倒也不难承受。 其实仔细想来，倒还有些万幸。 毕竟，萧潇要不是上官家的人，那肯定就是另一个和上官家不相上下的势力了，多这么一个敌对势力，对他辰玄来说，可就是极为头疼的事了。 旭日东升，在海面上荡漾出万条金蛇，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辰玄没有什么睡意，想起萧潇说的话，起身往下船舱走去。 保存干货的箱子堆砌得整整齐齐，和前几天刚上船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可正因如此，辰玄愈发小心起来。 这几天厨师做饭，少有从海中打捞海鲜，冷藏库的蔬菜瓜果，冷冻库的鸡鸭鱼rou不用去看，肯定不会有人找死的躲在里面。可外面保存的一些晒干食物零食，还有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应该有开过箱才对，移动过的东西，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完整。 辰玄眯起眼睛，正要拨开箱子看看玄虚。 一头的铁门咔嚓一声打开，走过来一个身子微胖的中间人。见到辰玄怔了怔，随即笑道：“你就是辰玄吧？我是这艘船的船长，你叫我奇正船长就行。” 辰玄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忽然出乎意料问道：“你是复姓上官吧？” 船长一瞬间愣住。 辰玄哈哈大笑，回身从楼梯走了上去。 那船长几天来第一次露面，本来是要先稳住辰玄，以目前的船速，夜里就能跨过澳大利亚，也就基本上出了华夏的版图范围，天大的事都能做。想不到辰玄一语道破他的身份，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他之所以到今天才露面，实在是上官灵风把辰玄看得太重，怕他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给辰玄发觉。要不是马上就动手了，也不会让他出面，以消除辰玄疑心船长是谁，毕竟船行了好几天，船长都没露过面，太说不过去了，越是临到动手，越是不能出错，不然辰玄要是豁出去跳船，大海茫茫，虽说生还无望，可终究不能让上官灵风放心。 船长本名上官奇正，是上官家的核心心腹，但他一样不知道这一次出来看似是跟上官家主的关系更进一步，有可能要平步青云了。实际上是仅此一次就一命呜呼的勾当。愣了好半晌，这个精明人才晃过神来，急急忙忙冲向船头，天啊，辰玄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家主在船上的消息可能也被他知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活该这个在船上缩头缩脑不敢轻易和辰玄碰面的家伙倒霉，刚跑到门口，要伸手拉门的时候，旁边箱子缝隙忽然伸出一柄细长尖刀，干净利落把他伸出的手砍了下来。 上官奇正还没来得及惨叫，叠了三层的纸箱最上面飞起一个箱子，紧接着人影闪动，刀光耀眼，一颗头颅滚在地上。 接着箱子堆里又出来几个人，把尸体拖到冷冻库藏在货架后面，前面用霜白rou类挡住，还好心的把头颅按在脖颈上。 几个人迅速清理现场，擦干净了鲜血，互相对望一眼，再次藏起来，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 辰玄回到大厅的时候，孙长弓和许小柔正搂抱着坐在一起，见到辰玄，都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辰玄坐下，倒了杯酒，轻声道：“晚上可能有大变，到时候也别分心照顾别人了，能走就走。” 孙长弓笑道：“我正等着这一刻呢。” 辰玄摇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孬蛋让你跟着我，多半是为了在岛上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你比我在行。可是现在看来，咱们是上不了岛了，大海茫茫，人力渺小，你越是试图帮我，说不定我们都得死。” 孙长弓无奈道：“听你的就是。” 只不过他底下握着许小柔的手紧了紧，坚定无比。 许小柔柔柔回握了一下，嫣然一笑。 三人走到船头，看着海岸线的一线陆地，孙长弓和许小柔先是惊喜，继而觉得小岛不该这么恢弘无边，都看向辰玄。 辰玄指着那巨大陆地，笑道：“澳大利亚。” 孙长弓倒抽一口凉气，眼神冷冽道：“绕了好大一圈。” 许小柔忽然问道：“萧潇jiejie呢？” 辰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在睡觉。” 孙长弓眼睛一眯，“是你动了手脚吧？” 辰玄翘起大拇指，道：“牛。” 孙长弓哈哈一笑，“我可对人体xue位了解的很，她酒量不小，就算心情不好容易醉倒，也不会一觉睡到下午，而且这两天她也太能睡了，想来想去，肯定是你动手脚了。” 辰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抬头望着天地一线的景致，高云在远方似乎和大海连为一片。 “只要我不死，她就不会死。” 孙长弓皱皱眉，有些莫名其妙。 辰玄回过神来，笑道：“走，看看咱们的逃生工具。” 夜幕悄悄降临，那庞大海岸线已经给抛在后面，前面漆黑一片，只有破水的声音在静夜响起。 辰玄根据萧潇所说，找到了一艘能容纳约莫十来个人的救生艇，其实也就是气垫船。 三人手忙脚乱的充了气，等到黑夜，便准备下水。辰玄犹豫了一下，这时候萧潇应该差不多要醒了，留她在船上，其实是福祸相依，可对比自己的九死一生，却好了太多。 只要自己没有当着上官灵风的面死掉，他想必也不会拿自家人动手，上官灵风可不是那种愿意干赔了夫人又折兵勾当的人。 主意已定，和孙长弓抬起救生艇就要抛入海中。 忽然枪声响起，碰的一下打在船壁上，擦出火花来。 辰玄回头一看，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陆随云！ 陆随云脖子里还挂着蒙面巾，眼睛反射着星光，黑暗中尤其醒目，他举起手却没有瞄准辰玄，而是对着孙长弓，轻笑道：“辰玄，我的枪法你最了解不过，就算你们现在跳海，我也能在你们落海之前一一杀了你们，保准掉进水里的时候，死得不能再死，你信不信？” 辰玄叹了口气，道：“我当然信。不过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信齐柏雄居然会让你亲自过来！” …… 齐柏雄派过来藏在船上的人一共有十个，陆随云算是单独行动，另外九人由那个使刀的家伙带领。 这家伙论武力可能比袁铁拳略逊一筹，可刀法精绝，心狠手辣，是一个暗杀能手。齐柏雄曾夸奖这个不透露姓名代号“一刀”的家伙，明里肯定不是袁铁拳的对手，可拼生死的话，袁铁拳十有八九会被一刀暗杀。 入夜之后，干货间箱子四下崩塌，九个人如幽灵般窜出，往船头钻去，如一柄尖刀，见人就杀。 齐柏雄给的命令很简单：把辰玄活着带回来。 不简单的是，这句话之后，他强调了一句：只要辰玄一人。 所以事情就很简单了，除了必须活着的辰玄，不能有任何一个有可能透露出去辰玄被齐柏雄俘虏的消息的人活着。 一刀的执行力一向很强，对齐柏雄几乎到了盲目顺从的地步，大老板让谁死，谁就不得不死。 就算是大老板让他飞蛾扑火的去杀陆随云，他也会毫不犹豫出手。 船上明面上的人不多，可是一刀带着人无声无息解决了四个人，冲入驾驶舱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大汉，手中端着冲锋枪，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