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杀一激动
不知道是不是魏春寒说出一些古怪的东西让辰玄记这些人记得更清楚一些，介绍人的时候三言两语却各有特征，唯独对辰玄没啥介绍，说得最多的就是：小玄啊，可要向人家多多请教才是。 辰玄真正上心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名字听起来牛叉哄哄的周七负，啧啧，这名字咋一听都输了七次，算啥球啊？可细一琢磨，了不得啊！二十五岁前输了七次，如今都四十来岁了，不是至少十五年无败绩？ 周七负相貌中等，身材中等，气质也没啥突出的，坐在这里不认识他的人，谁也看不出居然是个名气极大的魔术师，可这么样一个人居然一生中就输了七次！ 这一点恐怕魏春寒自己都达不到。 第二个让辰玄在意的是张飞心，三十岁，是金陵本地的魔术师，没啥出彩的地方。让辰玄对他“刮目相看”的原因是，魏春寒特别提示，张飞心是上官家族培养出来的新晋人才。 还有一点是张飞心心不在焉，哪怕魏春寒介绍的时候，也只是回头点点头，多少有些耍大牌的感觉，这就是大家族和魔术界游侠不一样的地方了，你一个人再厉害，也比不上一个家族正吃香的门下。 最让辰玄吃惊的是，这家伙之所以心不在焉，并非高傲所致，而是一对眼睛几乎都飞到了萧潇身上。这女人估计对辰玄还有点生气，上来后跟曾去找过辰玄的管傅坐在一起。辰玄大出风头的时候，可见她嘴唇抿起，略微勾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张飞心居然认识萧潇？而且看样子不是一般般的关系啊，应该是熟人。上官家的人认识萧潇，这事情让辰玄眉头微微一皱，记上了心。 另一个让辰玄眼前一亮，魏春寒介绍到她的时候，她正低着头抚摸一支翠玉笛子，神情专注。抬起头来，长发分向两边滑开，像极了芙蓉出水。微微笑不露齿，施古典淡妆，恬静典雅。辰玄对古典美女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当场发愣。 魏春寒伸手就来了一记板栗，笑骂道：“臭小子，给我老实点。小雅，不怪老头子拉了个要相貌没相貌、要家底没家底的家伙介绍给你认识吧？” 女子约莫二十一二岁，穿着翠绿长裙，略显宽松，可胸部轮廓明显，闻言雅致一笑道：“魏爷爷说笑了，辰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用得着与人比家底？”她很好的避开了辰玄的相貌问题。 辰玄黯然神伤。 魏春寒介绍后才知道，女子叫古乐雅，不是快乐而是乐器，女子的年龄是个秘密，可古乐雅自己大大方方说出二十四岁，丝毫没有做作，让辰玄暗叹不已，这女子无懈可击，太完美了。 女性魔术师一直是稀有动物，在魔术界比之大熊猫都不逞多让。当年柳姊姊倒数第一名，却因为是个女子，以那场比赛为跳板，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音乐人。古乐雅虽说在其他方面没有建树，可在魔术界却匪夷所思的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她在三年前的金陵市金杯大会脱颖而出，而且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最擅长古典乐器表演魔术，人如其名，魔术更如其名。不过这古典雅致的东西，变出来的魔术却尽多都是招魂引鬼，诡异之极。 古乐雅对辰玄的印象显然平平无奇，谁没有一鸣惊人的时候？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最佳例子嘛。 辰玄约莫是第一次体验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是平平淡淡的，有些泄气。以前见到女孩要么和自己过不去，要么崇拜自己魔术，要么就被自己给追到手了。可古乐雅不冷不淡，让他大感别扭。 所幸魏春寒拉着他走回座位的时候，轻笑了一句：“告诉你个秘密，古乐雅之所以时隔三年再来金杯，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辰玄奇道：“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她。” 魏春寒笑道：“金杯大会因为一个人而推迟的先例并非没有，可每个人不是当时很大名气，让人心服口服。就是最后成为泰山北斗的存在。你魏爷爷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说，你这次虽然迟到了，可这么多人心里多多少少都对你有很大期待的，毕竟那么多先例摆在那里。” 辰玄哑然一笑，道：“魏爷爷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个了？” 魏春寒嘿嘿笑道：“我不是为了让你知道名师出高徒嘛，老师迟到过，徒弟也迟到过，这才是师徒！” 辰玄陷于极度无语当中。 这时候距离大会开始已经只剩下几分钟，一个白衣人忽然出现在城头，一步步走来。 金杯大会无需请柬，但来的人一般在场之人有一两人认识点头才能过去，四个不知道归谁管的门神看向观众席，见无人示意，就横身拦路。 白衣人轻轻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是来参加大会的。” 看到白衣人就呆懵住的辰玄，听到声音忽然回神，刚要伸手出声说认识这人，就听白衣人说了第二句话，“我是白象牙的徒弟。” 不等辰玄考虑白象牙三个字值几个钱，就听魏春寒率先惊呼出声，叫道：“放他进来。” 接着四周有些年龄的家伙都霍然起身，交头接耳。 来的当然就是墨青寒。 辰玄哭笑不得，这是闹哪出？过来保护自己么？ 墨青寒走到魏春寒身前，貌似很自来熟的一只手把陈阿蛮拎起来，放在旁边座位上，自己坐在辰玄边上。 陈阿蛮吐了吐舌头，伸出大拇指赞道：“哥们，好大的力气。” 墨青寒不理他。 陈阿蛮丝毫不生气，他对任何方面比自己猛的人都是膜拜的心理，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这个冷冰冰的家伙教自己两手。 辰玄苦笑道：“你怎么来了？” 墨青寒神色不动，淡淡道：“别忘了，我也是魔术师。” 辰玄无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墨青寒出奇的没有反抗。辰玄心中没有感动那是假的，这家伙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可一旦自己认准了的事和人，总会义无反顾。 魏春寒震惊之后，见辰玄认识这个自称白象牙徒弟的人，好奇道：“小玄，你早就认识他？” 辰玄点点头道：“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他是白伯伯的传人，这点我可以作证。” 魏春寒嗯了一声，脸色凝重，似乎陷入了沉思。 辰玄轻轻道：“魏爷爷，我知道辰家的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么？” 魏春寒又嗯了一声。 辰玄无奈道：“魏爷爷，你不是想让我收回他的魔术吧？” 魏春寒蓦然瞪眼道：“胡说八道，这是你辰家的规矩，跟我姓魏的有一毛钱关系么？我刚才只是在想，白象牙消失了十年，我还以为他病入膏肓，一了百了啦，想不到是教了个徒弟出来。” 墨青寒冷淡道：“师父已经死了。” 魏春寒一怔，随即恍然，叹道：“我早就想到了，以他的身体状况，脱离辰家之后，撑不了几年的。” 四周说话越来越大声，大家伙一起说话，嗡嗡作响。 辰玄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见到他们望过来的眼神，对墨青寒有害怕的、有嫉妒的、有仇恨的，却惟独没有看不起的。想就知道白象牙当年是如何风光的魔术师了，忍不住问道：“魏爷爷，他们……” 魏春寒瞥了一眼这时候已经坐下，可还是乱哄哄一片的众人，摇头道：“这些人当年多多少少都在白象牙手下吃过亏，可总算心服口服，老白手中的冰魔术出神入化，和你父亲的火魔术不相上下。当年一鸣惊人，魔术无人可破。可是或许你不知道，他的冰魔术是偷学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被逐出师门的原因。白象牙是个孤儿，被你爷爷收留，那时候还没你父亲呢，所以对他极好，收为徒弟，本来想等他扎下扎实基础之后传他元素魔术。可白象牙心气很高，认为自己根基已经很稳，所以偷偷看你爷爷练习，居然被他学了去。事实证明，你爷爷这个比我还要老的糟老头是对的，白象牙练了魔术之后，很快就有了病症，估计是接触魔术药水药物的原因，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爷爷也没提过，不过你应该知道。白象牙出来打拼之后，名声鹊起，就不敢回去辰家了。后来你爷爷亲自出来把他拧回去，本来是要废了他的，可终究下不了手，就让他好自为之。言下之意很明白嘛，白象牙离开之后就消失无踪，也遵从你爷爷的意思没有再人前表演。” 辰玄点头道：“的确是我爷爷的作风，小时候我爸倒是跟我说过不少白伯伯的事，说他聪颖之极，有过目不忘的惊人能力。说来也是，要不繁复无比的辰氏魔术怎会被他学会？” 提起白象牙，饶是墨青寒也情绪激动，脸孔有些扭曲，显然对这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老师，有极深的情感。 就在此时，乱糟糟的城头忽听管傅一声大喊：“金杯魔术交流大会，开始！” 他话音刚落，一个似乎早就按耐不住的魔术师站起身子，指着墨青寒道：“白前辈一手冰魔术出神入化，被当代魔术师称作是‘冰雪舞者’，不知道传到徒弟手里还有多少？” 一向冷静的墨青寒霍然起身：“就只有一成，你也禁不起！” 辰玄暗叹一声，青杀一激动，这人可算是撞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