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败
齐云大厦外面是这两天火热.烫手的魔术大赛，人头攒动，但大厦前面却没什么人，上面火蛇飞舞，玻璃碎裂掉落下来，陆随云反应极快，拉着齐柏雄冲进了大厦。 远远望着，爆炸的地方是电梯的位置，略微感觉不太妙的辰玄眉头紧皱，可别是引蛇出洞计划出了什么大纰漏，他小人物，禁不起折腾啊。 进入大厦的齐柏雄也看到了辰玄，招手让他进去。 吴曦还是第一次见到齐柏雄，并不知道这个虚胖的中年人就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齐白熊，而且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保镖，也忒不像一个保镖了。 辰玄和陆随云是第一次碰面，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对对方有更深了解的冲动。两人都属于那种站在人群中不起眼的人，互通姓名，握了个手也就算是认识了。 “我刚才看了一下，似乎是电梯的位置，怎么回事？”辰玄首先开口，既然签约了那狗屁计划，自然要了解越深越好，毕竟是有危险的计划，他可不想像父亲一样到了大城市就回不去了。 齐柏雄看了吴曦一眼，有些犹豫。 辰玄仔细想了想，觉得说什么也不能把吴曦给牵扯进来，就拉着她走到一边，道：“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学校吧，晚上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去看迎新晚会。” 吴曦很想留下来，而且辰玄这样支开她，她心里也很不舒服，但生来就逆来顺受的她在嚅嗫了几下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乖巧可怜的模样让辰玄怜意大发，难得解释道：“你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齐氏集团的大老板齐柏雄，我跟他要谈一些事，说不定会飞黄腾达哦，为我加油吧。” 吴曦眨了眨眼，对她来说辰玄解释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本身是解释这俩字，所以有些小怨气很快就消散，一蹦一跳的甩着马尾辫走了。 齐柏雄深深看了辰玄一眼，笑道：“御女有术啊。” 辰玄一阵汗颜，他要是能称得上御女有术，那天下的男人都能三妻四妾效仿古人了。 陈阿蛮这时候聪明起来，见辰玄连吴曦都赶走了，自己算是哪根葱能留在这里？和辰玄打个招呼，笑道：“要是拿了奖金，一定要请我吃饭。”然后就小跑离开。 辰玄微微一笑，陈阿蛮身体结实，而且身为魔术师，脑袋瓜子自然是不笨的，这个小子其实有些像是刚从村子里进入大城市的辰玄，天真烂漫，落在一些城市打滚成精的人眼里，就是笨了。他辰玄要不是在家就表演过不少次魔术，只怕比他还要呆。 齐云大厦警报启动，一楼大厅里墙壁上的警报灯不住闪烁着红光。陆随云云淡风轻的站在大老板身边，但眼睛却四处查看，轻松放在身体两边的手极为松弛，随时都能瞬间拔出*，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星期天还在上班的迎宾女孩子们尖叫乱跑，都往外面冲去，跟三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连大老板都不招呼了。 绰号白熊的大老板哭笑不得，摇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这群人忒胆小，一定要换。”他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失去这份星期天上班也心甘情愿的工作了。 三个人往里面走，成了大厅中的一道不一样风景，陆随云轻声道：“以时间推算，该是何未央那里出了岔子。” 齐柏雄没有做声，走了两步，嗤笑一声：“想杀我的人不少，但敢在楼上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却没有一个，看来这两个人来头不小啊。” 陆随云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齐柏雄黑道出身，可说在附近数个大城市都恶名远播，满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想要寝其皮啖其rou，但他在不夜城落脚扎根之后，干的都是正正当当的行业，可谓洗白很彻底，而且现今的世道不是十几年前，谁敢光明正大来一场大战？纯粹自找死路。所以暗杀虽然不断，却从来没有谁干出这等嫌命长的蠢事。 辰玄脚步轻盈的跟在两人后面，望着前面一个虚胖但气势惊人，一个精瘦却淡定如尘的两个背影，忽然觉得自己跟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一份合同，一个魔术，就把这本来天南地北毫不相干的几个人绑在了一起，辰玄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倒霉，但他至少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思量，这一步都必须跨出去，即便是互相利用。 何未央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一身狼狈，再也没有金贵的气息，见到大老板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估计是顾忌着厅里人杂，临近了才低声道：“不好了，那两个家伙有同党，而且还是公司的人，他们炸了电梯，打晕了我。” 齐柏雄嘴角勾起，“你的意思是，集团中有内线？” 何未央点点头，他额头上有一块乌青，还渗出了鲜血，歉然道：“也怪我太疏忽了，只叫了两个保全架着他们，哪知道电梯到了三十五楼的时候，忽然停住，电梯门被炸开，他们两个还没来得及掏枪，就被对方打晕，我本来想去按电梯里面设置的紧急警报，但他们实在太快了，我刚一伸手，就眼前一花，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电梯已经被炸了。他们拉着我通过了后门的安检系统，这时候恐怕已经跑远了。” 齐柏雄静静听着，始终没什么动静。 陆随云奇道：“他们既然救了人，为什么还炸了电梯？难道仅仅是为了引人注目？还是调虎离山？” 何未央道：“我想兼而有之吧，毕竟齐云大厦还从未出现过这等恐怖事件，大部分保全都涌过去了，他们也就少一些阻力。再就是为了毁掉监控了，咱们的监控有跟踪效果，能一个传递一个，把握他们的路线。但事发地点的监控要是毁的及时，电路损坏，下一个监控就要靠监控室的人工反应了，那样肯定是来不及的。” 陆随云点点头道：“这方面你比我懂，你的意思是对方里面的人对我们的监控系统很了解？” 何未央脸色沉重了许多，道：“他们的时机把握的太好了，一进来就先炸毁了电源，摄像头虽然有红外夜视功能，但从亮到黑的一瞬间，是有一个过渡的，这个时间虽然很短，甚至不足一秒，但足以让他们冲进来背对摄像头了。” 辰玄忽然开口道：“那么他们炸开电梯之前的录像呢？” 何未央奇异的看了辰玄一眼，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能想到这一点，让他有些意外，摇头道：“对方很谨慎，带着鸭舌帽，而且对各处隐藏的摄像头也都很清楚，根本看不见脸孔。” 辰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道：“既然如此，他们就完全没必要炸电梯了，试想就算监控有追踪的能力，但看不到样貌，一旦出了大厦，到了街上，还能追踪得到？” 一直不吭声的齐柏雄看了三个人一眼，淡然道：“辰玄，你疏忽了一点，摄像头虽然看不见歹徒的样貌，但却看得到那两个被救之人的样貌。我齐云大厦的监控和街区的监控关联，必要时可以调动整个不夜城的监控，所以他们才会炸掉电梯。” 辰玄皱了皱眉，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主要是因为他没想到齐云大厦的系统居然和不夜城连在一起，这简直逆天了啊，从此也不难看出对方计划之周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齐柏雄转身看着陆随云说道：“他们既然做到了这一步，肯定会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不留给我们，那监控也不用去cao心了，肯定已经毁了，嘿，我齐云大厦是安生太久了么？居然混进来了jian细。现在就只有随云你和未央知道那两人的样貌，记住，运用一切可用资源，一定要找出他们！” 陆随云默默点头，道：“大老板，找人的事还得未央出手，我负责行动就是。”末了，又问道：“要不要把铁拳调回来？对方如此明目张胆，肯定是势力不下于咱们的狠角色。” 齐柏雄豪气道：“不用，这不是还有个天才魔法师么？依我看来，他比袁铁拳可要厉害。” 辰玄一阵汗颜，谦虚道：“哪能啊，让我表演魔术还行，打打杀杀就太高看我了。” 齐柏雄瞪眼道：“你想抽身事外？那也得对方答应才行，莫忘了，他们是被你的魔术引出来的，我看他们想要对付你的心思绝对比我这头已经迟暮的老熊要多出很多。” 辰玄还能说什么？只有苦笑。 三个人边说边走，虽说心里已经猜到监控室被毁了，但来到之后，还是一阵发呆，整个监控中心不但所有存储被取走了，而且仪器被砸的一塌糊涂，就差放一把大火了。 齐云大厦虽说是个公司，但超过七十层以上的地方，无疑等若铜墙铁壁一般的壁垒了，却被人无声无息破坏，该拿什么拿什么，果然坚强的壁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再牛.逼的地方要是出了内jian，也只有支离破碎的份啊。 齐柏雄静静站着，脸色平静，看不出计划即将成功却功亏一篑带给他一丝打击，只是轻轻开口道：“看来我太久没有活动筋骨，所以都认为我已经老了啊，风云将起，该是整顿的时候了。” 何未央神色一变，和陆随云对望一眼，暗道那个霸道的白熊又醒来了。 齐柏雄在十几年前横行霸道的时候，之所以屡战屡胜，靠的就是自己人绝对的凝聚力，他一向奉行攘外先要安内的原则，既然对方已经开战了，以这头白熊的性格，肯定是先整顿出一支忠心耿耿的劲旅，绝对不会带着一盘散沙上阵。 何未央作为齐柏雄有数的心腹之一，和陆随云的身份决然不同，一文一武。一个和齐天下合力把整个齐氏集团治理的井然有序，一个则只负责大老板的安危。从权利来说，何未央可说是滔天了。 但这一刻，一直对公司撒手不管，只有大决策的时候才偶尔会一锤定音、或者忽然冒出一个奇怪念头，比如开一家娱乐公司的大老板，虽然静静的站着，却俨然给他一种只能仰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