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这一次你没得选择
古绛雅仍旧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眶却滚落热泪,这个给了她很多温暖同时赋予她累累伤痕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她的命劫? 叶子琛站在那间被他封锁的房间门口,久久踌躇不前。【】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只听见轻微的吱呀声响起,房门被推开又关上,灯光亮起,满室的悬空而吊的奶茶杯盈满了眼眸。 所有颜色各异的奶茶杯均印着“icare”的字眼,用彩色的绳子悬挂在一格一格的房梁上。奶茶杯中有的盛着鹅卵石子,有的种上了微型绿色花卉,有的则是放着一枚枚书签,他随手捏起一枚,上面写着牙买加。 他记得隋小禾告诉他,在牙买加的时候,他们遭遇了严重的干涸,只能借助植物的汁液解渴,她是坚强的,不管命运加诸到她身上再多,她都甘之如饴的承受,可是他当初光听隋小禾说就感觉口干舌燥,那一刻,他替她流了她留不出的泪。 他后来做了好多牙买加的功课,比如推荐隋小禾带古绛雅去种着芭蕉树下的海滩上,啜饮着朗姆椰冰酒,吃着风味烤鸡,做一下午的日光浴;更或者置身于首都金斯顿,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蓝山山脉。 他又随手抓起了一枚,上面写着阿萨姆溪谷。 古绛雅曾经陪当地居民在此参与采摘阿萨姆红茶,隋小禾后来告诉他,采摘的时候遇到暴风雨,她还因此发烧了两天两夜… 还有拜伯里,她曾经穿梭于这个古色古香的幽静小镇… 古绛雅脚下走过的路,他在中国,在家里足不出户陪着她一同走完了。她经历的故事,见的人群,隋小禾一五一十做了笔记给他,这一年,他用自己的方式完全的渗透她的生活,可是他的世界,却荒芜之极。 不断有人接近他,又不断有人死心离开。 这件被他封锁的房间,承载着他所有不与人道的秘密。 他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轻轻拉起百折扇,窗外万家灯火映在眼底,却更显得他孤单寂寥。 古绛雅曾经说过,希望空出来一间房间做花房,她不是公主,却有公主梦。她希望未来心情不好了,就一整天呆在花房里侍弄花草。 他为她留下了整整一间房的想念,这里却捉摸不到她一丝气息了。 他闪了闪眼里的水光,高大的身体顺着玻璃窗缓缓下滑,他蹲在角落,颓败的将脑袋埋入双膝间,他心里所有的难过借由着颤动的肩头静静的发泄出。 “对不起,绛雅。我没有办法救出你,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 * “查到了吗?”凌果乐凑到薛落筝面前,好奇的盯着那面小镜子,却什么也看不到。“奇怪,这镜子为什么照不出来我们的样子?” “因为……咱俩颜值爆表了,它就看不出来了。”她仰着头,思索了下,最后给出了个这么自恋的答案。 凌果乐竟无言以对的拆了一根棒棒糖塞到她手里,他记得她俩的第一次互动就是薛落筝递给了他一支棒棒糖。 她默契的接过,舔了舔糖身,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砸了咂嘴里的甜味,笑的也甜极了。 不一会儿,她惊喜的大叫道:“查到了!严慈刚刚进了一栋废弃的厂房,把守的人不多,枪也不多……他们好像在打人,拳打脚踢的…凌果乐,快给我找笔,我把地图给你们画下来,你可以让我男神派人去营救。” “靠谱吗?有没有看到古阿姨?”他也展露笑脸,凑上去想看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却只见到安静空无一物的镜面。他撅着嘴,闷闷不乐,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 “看不到,总之我确定这里就是。”因为一群人像疯子一样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的,那手舞足蹈对待的对象肯定就是古绛雅无疑了。 “爸爸,这是古阿姨所在的位置,薛落筝说她挨打了。”凌果乐把白纸交给凌灏歌,就继续跑到薛落筝身边,他诚心的希望薛落筝能教他怎么看那面镜子。 童扇告诉他要不耻下问,他要去研究那面镜子的玄妙之处。 凌灏歌接过地址看了看,将它放到桌子上。他瞥了一眼叶子琛绷紧的脸色,对童扇说:“这次任何人都不用去救,交给子琛和我就好了。” “可是……”童扇仍是有点担忧。 他对她宽慰一笑,深情的凝视里,默契和信任自然不言而喻。所以,童扇也并没有多说了。 也是,严慈要的不仅仅是凌灏歌的毁灭,更重要的是驭宝人,她们当然不能送上门自取灭亡。既然她帮不了凌灏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成为他的负担。 “你有什么计划?”叶子琛淡声问。 “按兵不动,等严慈联络你。”他仍是这招,但叶子琛不想奉陪了。 他急步走到凌灏歌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沉声恨恨道:“严慈之所以找上我,绑架绛雅,这全都是因为你!现在你只会叫我等,最后如果我等来的是一具尸体呢?你不要每次都信誓旦旦觉得你可以赢!far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 “子琛,话不用这么说吧?那严慈自己狗皮膏药往人身上贴,你总不能怪灏歌想生病吧?”古御笙听不下去了,对今天叶子琛觉得很是反常。 看来,第一次没有成功把古绛雅救出来,刺激到他了? “闭嘴,古御笙,没你什么事!”叶子琛怒火中烧,现在他不想理会任何事,只要能救出古绛雅,他在所不惜。 “靠!你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古绛雅是我姐,怎么不关我的事?”他好心相劝,却被训斥了一顿,古御笙也恼了。 叶子琛扯着冷笑,阒黑的眸里带着nongnong的不屑,这画风完全跟他不符,但他难得的阴郁,着实吓到大家了。 他一句话不说,从熨烫平整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猛然搁在桌子上。 众人吞了吞口水,凌灏歌脸色微微变了。“子琛,那你想怎么样?” “明天就跟我去见严慈,我一刻也不愿意多等!凌灏歌,一直以来你都是运筹帷幄的那个人,这一次你没得选择!你不去,我就会把童家这几个女人全部打包送给严慈!”
古御笙黑着脸,握着拳头就要去打他:“叶子琛,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你用几条人名换一条人命,你说的出来这种狼心狗肺的话!” “古御笙,被绑架的人是你的亲jiejie,曾经我因为我弟弟的死恨你姐,你替她抱不平狠狠打我一顿,怎么?如今轮到你头上,你宁愿护着简念香,却置你姐的命于不顾吗?她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叶子琛字字都踩在古御笙的软肋,让他哑口无言。 “你……”古御笙举起的拳头始终落不下去。 看够了他们纷争不休,凌灏歌干脆依了叶子琛。“够了!都别再吵了!子琛,我跟你走。” 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要用他能换回来古绛雅,他心里能少点内疚也无妨。 闻言,叶子琛扬起得逞的笑容,他拾起桌上的手枪,率先就要走,却被一个人拦住去路。 “叶先生,我不会让他去送死!”童扇语气坚定。 他不屑的冷哧:“又来!你们一个个义气相挺的,怎么?显得我很卑鄙无耻吗?童扇,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你比简念香还笨!凌灏歌为你做过什么,你对他死心塌地?他一次次护着吉南遥让你伤心,你却置若罔闻的装傻充愣,这样的爱情是你想要的吗?现在,你看,他就站在我身后,一句话都不说,你却替他强出头,拜托你,认清自己的价值和位置!” 原以为她当鸵鸟,她身边的人永远会把同情她憋在心底,没人把话挑明讲,她就一天天若无其事自欺欺人的过着。 可叶子琛偏偏把她的伪装给撕碎了,这一刻她颜面无存,更多的是赤luo/裸的心伤。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凌灏歌的眼,因为不用看她就知道,他一定带着怜悯她的眼神凝视她。 “叶子琛,小爷实在忍不了你了!我当你是兄弟,可在你心里,我们都是一无是处吗?”临走的关头,古御笙的拳头即将落在叶子琛的肩头,叶子琛猛然回头,枪响,尖叫声起。 “啊……” 薛落筝和凌果乐虽然都遭遇过绑架,可是从未听过枪声响,凌果乐瑟缩着身体紧紧的护住发出尖叫声的薛落筝,眼里的微慌跟面上的镇定格格不入。“薛落筝,别怕,他们……只是在练习打枪。” 他也这么说服自己,可是他刚刚听到的争执声明明真切,爸妈和叔叔们究竟怎么了? “可以!你真够可以行!你真的开枪了!”古御笙微张着嘴,失望和震惊让他心伤。 最好的兄弟竟然要朝他开枪?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的面目吗? 凌灏歌去夺枪,叶子琛灵敏的躲开,枪口对着凌灏歌的印堂,毫不客气的准备扣动扳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你还想我开第二枪吗?” 凌灏歌看了一眼脸色微白的童扇,隔空安抚她的情绪:“我会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