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痛苦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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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冷风将时依的头发吹散,如同一朵漆黑的莲花在白床单上绽开。她的额前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渗透出细微的血迹,更为苍白的脸色添上一分虚弱。 她的目光空洞无神的盯着窗外大雪看个不停,仿佛世间没有比这雪花更有趣的事情。 直到宗夏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她的目光才重新聚集成一点,抬眼望去。 “今天下雪了,开着窗多冷啊,会感冒的。”宗夏将东西放下,转身去关身后的窗户。她也是住过院的,知道医院的病号服薄得很,时依身体又不好,很容易生病。 “别不要关”时依阖动苍白无血的双唇制止她,挣扎着起身想要坐起来,才刚一晃动便觉得一阵眩晕,额前的伤口似乎更加疼痛起来。 宗夏赶紧伸手去扶她,顺手给她身后塞了个垫子,无力的身躯这才稳稳靠住。 “时依,你的伤有没有好一些”她担忧的询问道,目光中是深深的愧疚,假如自己当时反应快一点,躲开那个酒瓶,她也就不会为了救自己而受伤了。 且不说她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会出手相助,就算只是单纯的凭着她的救人之心,也应该好好谢谢她。 “伤”时依的思绪飘扬,隔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重新扬起平日里那不近人情的清冷笑容来,“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宗夏凝望着她良久,始终还是看不透她的情绪,犹豫着开口道,“其实我想不明白,你明明很讨厌我,可是为什么还要救我” “讨厌你”时依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我从来都不讨厌你的” 这下轮到宗夏吃惊了,“什么意思” “宗夏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像你这样毫不保留的去关心别人,替别人着想,这样的性格让人讨厌不起来,我一直都希望能做到和你一样,去爱身边的每一个人我试过了,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挺佩服你的” 她的目光真挚语气诚恳,丝毫让人感觉不出来是谎言,只是宗夏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时依重新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在她瞳孔中留下残影,孤寂的眼神显得落寞而凄冷,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我的哮喘病,一辈子都会陪着我,所以我永远也做不到豁达宽容每当快要忘记当初的伤痛时,它就会时不时病发来提醒我,当初的事情,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了” 她转眼看向宗夏,目光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如果非要找一个讨厌你的理由,那就是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我的爱情不可能与人分享,所以我的世界容不下你,才会做出那许多伤害过你的事” 宗夏无言以对,她所说的无可奈何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在感情里没有对与错,更没有先来后到和谦让。 忽然觉得很可笑,人就是容易被感情所支配,做出许多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她也一样,在遇到沈月苍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感情而陷入这些勾心斗角,而现在的情况更是不得不直面时依,直面温漫,甚至连小染都时时刻刻想要害自己 仿佛身边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讨厌自己,人做到这一步,按理说应该很失败才是,但她却认为只要跟月苍在一起,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宗夏如果有一天,你被逼到像我这样的境地,有一个不得不迫使你支撑着执念的理由,你也会恨,也会像我一样看不开放不下的。” 望着时依充满了冷漠的脸庞,宗夏不禁扪心自问。 会吗 母亲从小就教她要做一个心中无怨无恨的人,因为这样才会活的轻松快乐,而那些被仇恨和怨念所支配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幸福,就像时迁 宗夏摇了摇头,不同意她的看法,“我能够想象到你的心情,可你不觉得纠结不放最后辛苦的只有自己吗” 时依眼中星芒闪烁,没有回答宗夏的话,反而试图从床上站起来。微微颤抖的身体摇摇晃晃,单薄到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 宗夏叹息一声,只好跟上去扶着她,“你要去哪” “去窗边”她手捂着额前的伤口,眉头紧紧皱起,极力克制着脑袋里眩晕的感觉。 宗夏扶着她走向窗边,感觉她的身体整个都无力的靠了过来,完全靠自己来支撑着。 走到窗边的时依神情变得兴奋起来,在她充满了木然的眼中很难得会有这样的神采,她一扬碍事的窗帘,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接从天上飘来的雪花。 望着雪花自指间慢慢融化,像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她的表情也跟着鲜活,不再是那么死板。 宗夏有些担忧,因为发现她的呼吸因为心情激动而越发急促起来,害怕她的哮喘病会突然发作。 “宗夏,其实我以前很喜欢下雪的,因为爷爷会带着我出去堆雪人,冰冰凉凉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只不过这一切在后来就变了我在大雪中足足等了月苍一个晚上,整整一夜,他都没有过来,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讨厌下雪” 时依回忆着犹如梦魇般缠绕着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呢你知不知道在雪地里整整一夜有多么难熬,知不知道从此染上的哮喘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知不知道我曾经最喜欢的事物因为你而变得都不喜欢了 时依的情绪又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宗夏在一旁安抚她,“时依,别想这些了再这样下去你的病会犯的,我们回床上去吧” 她忽然意识到,其实时依并不是生来就那么死气沉沉的,她也会开心也会笑,会难过更会流泪只不过,这一切在她患病之后就突然变了。 时依不停地摇头,“我不去,我就要呆在这里”她忽然很想看看,又是一年大雪纷飞,又是她站在大雪中等待,这一次他会不会来 因为对凡事都不能过于热爱,因为喜欢一样东西会让她心情波动,因为犯病的时候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所以她所爱的都不要了,讨厌的通通忘了,性格变得孤僻冷漠,只是因为无法去爱。
但唯独一切痛苦开始的源头却怎么也无法忘记,此生唯一的执念就是沈月苍。 随着情绪的癫狂失控,时依的病情越发严重起来,双手狂乱的拍打着额前的伤口,想要通过痛觉来迫使自己忘却胸腔里沉闷得快要裂开的感觉。 “时依你不要这样”宗夏的声音提高了几度,紧握时依的双臂,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叫医生。” “别去不准去”时依的声音同样骇人,她脸色惨白,喉咙里不住的喘息声越来越剧烈,眼看便要喘不过气来,却死死拽住宗夏不肯放手。 宗夏知道再不让她冷静下来就来不及了,强行拖住她的手臂望床上拼命拉。 柔柔弱弱的时依原本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此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猛地拉扯力从手臂传来,宗夏的身体反向她的位置倒去。 时依刚好身处窗边,看着宗夏失去平衡倒过来,心中一个黑暗的念头萌生,顺着那股力道推向宗夏 一声惊叫过后,宗夏的身体从窗台翻下,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她随手一抓,拉住了被风吹到外面的窗帘,整个人被悬空挂在窗外,脚底下是一片虚空,地面有行走的病人和护士,小得如同蚂蚁一般,仅仅望了一眼,便头晕目眩不敢再看。 站在窗前的时依喘息声依旧不止,却比刚才缓和了许多,她探出脑袋往下看,见宗夏挂在窗帘上,眉宇间的失落透着几分疯狂。既然温漫可以为了月苍而对宗夏心生杀念,为什么自己不行 “时、时依”她声音沙哑的喊出口。不知事到如今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分明就是时依故意将自己推下,难不成还期望她的救援么 “宗夏现在是不是觉得好恨,好不甘心”时依唇边冷佞的笑容寒到心底,望着宗夏临死前绝望的模样,心中无比恐惧,但比恐惧更多的却是兴奋。 “时依你这样做,也会毁了你自己的你以为你杀了人,今后还能过得安然无恙吗”宗夏此刻只知道死死地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声音随着大风飘扬颤抖,不敢相信时依竟然会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做出这样的事。 时依痴痴地笑了起来,“你未免也太小瞧时家的能力我需要的话,有千百种方法让人顶罪,你以为法律管得到我身上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你找人顶包发布会的事情我就都知道就算法律管不到你,你以为月苍得知我来探望你却摔死了,你以为他不会怀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