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森罗马阵 上

    “牛哥？”

    宁锋在深夜才醒来，却见牛威仍坐在床边。

    牛威一抖，醒了醒神，眼睛不由一亮，“大人，你终于醒了！”

    “牛哥，我和你说过，私下里你我兄弟相称就是，你这一口一个大人的，立刻生疏了。”

    牛威一笑，“行，就听你的。”

    “这么晚了，你回去睡吧，我没事。”宁锋道。

    牛威刚要起身，忽然又道：“老弟，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那《万马乾坤》你看得怎么样了？”牛威试探地问道。

    见牛威犹豫的神色，宁锋一怔：“差不多记下了，牛哥，书在我这里也不怎么会去看了……”

    “不不不！”牛威连连摆手，“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想知道里面有关马阵的东西，你可有所研究？”

    “嗯！”宁锋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早在我们被幽狼偷袭的时候，我便在这上面上了心思，你的意思是？”

    牛威绷了绷嘴还是说道：“那你肯定知道里面马阵的最高形态万马乾坤阵，无马不成阵，无阵不显马，马阵这个东西是马最极致的展放。因爱马而惜阵，我与我师父都是如此，但在我们看来万马乾坤阵就像神话一样。上天眷顾让我碰到了老弟你，眼下又真的有了成阵的可能，老哥我带着私心，希望你能多关注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宁锋却笑了，“老哥，在我心里万马乾坤阵又何尝不是神话一样的存在，但我想说其实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真的？”牛威惊道。

    “当然！”宁锋笑道，“老弟我也是带着私心，因为眼下没什么比造出此阵更安全的事了。”

    “哈哈哈！这我就放心了！”牛威大笑。

    “老弟，那我再问你一事。”每聊都很投机，牛威话匣立开。

    “你说。”

    “老弟，你是不是与修炼界有了些关系？”牛威问道。

    宁锋一怔，万没想到牛威能说出“修炼界”这三字，点了点头，宁锋道：“这既和小乙有关也和我的这把铁伞有关，是它们的力量催生了一个叫灵脉的东西，这灵脉是修炼界的必需品，就像我们思考必须要有大脑一样。”宁锋与牛威心无罅隙，他虽不知牛威为何问这个问题，还是用通俗的语言解释给了他。

    牛威点了点头，但他的重点完全不在什么灵脉上，就算宁锋向他解释一宿也未必明了，这个三句半不离本行的家伙再一次提到了马，“老弟，你还记得我向你提过的龙马精神吧？不是所有的马都是龙马，但所有的马都有精神，就像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王者气质，但所有的人都有气质，你可明白？”

    宁锋不由得一笑，不用说这一套绕口令似的东西又是拜已故的老先生所赐，“我明白，牛哥你想说什么？”

    “在你第一次到马场的时候，我看到你居然可以令所有战马敬畏，但随着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老哥我想了又想，发觉这事应是牵在小乙身上。我便又联想到，你的巨大变化也与小乙有关。”牛威道，“即使如此，老哥我斗胆给你提个建议。”

    宁锋隐隐猜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牛威继续道：“再回到精神，虽然我此生无缘接触，但我相信精神绝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然师父他老人家不会研究出马阵也不会提出魂马。而你与小乙更多的我想也是精神的交流，你何不尝试一下从其它战马身上汲取一些真正可以为你的所用的力量？”

    宁锋陷入沉默，“我的灵脉飘忽不定、尚未成形，三哥说过直到灵脉可以实化我才是一位灵师，战马的精气真的可以为我所用么？可这样会不会伤到战马？还是说以万马反哺于我，我拥有更强的控制，一样能发挥出该有的战斗力？”

    宁锋当然不会在惜战争结束之后这些马匹的羸弱，他真正在考量牛威这个法子的可行性，“找个机会一定要去验证一番，顺便试试小乙在龙腾的威力如何。”

    宁锋其实也是有些无奈，这一路走来，他没有任何版本可以参照，更没有修炼门派，一切只能靠自己慢慢感悟。不过古话说躬行终有悟，在一次次切身体会之后，宁锋相信关于修炼这个玄奥的东西，终会获得清明。

    这是四十八营在龙腾军的第一天，一大早便有人送来十几车的装备，四十八营全部换上与其它营一模一样的装备，只是肩章不同。这一天，所有分营都没有外出训练，而是按照命令全部来到了校场。

    昨日看来还非常开阔的校场，今天就有些拥堵了，十几万的战骑聚集在这里，构成了一副堪称恐怖的景象，四十八个营环绕校场排开。宁锋发现四十八营右侧露出一大片的空地，他这才想到，这么一连，四十八营乃是和荣耀战队紧挨着。

    骑营副尉庞元春站在正中圆台上，并无开始之意，显然是在等荣耀战队，对于这个神秘的一营，宁锋心中也是好奇不已。

    全场静谧，人们对强大的存在都有期待，这支开疆破土、无往不利的强横战队，具备无可抗拒的吸引力，它的历史同样令人怦然。

    荣耀战队是流金帝国的第一支骑兵，一如每一个站在巅峰的人都有一个只矮自己半头的强大护佑，荣耀战队即是如此。流金帝国姓古，荣耀战队姓司马，古老的司马家族一直是这支战队的管理者。随着流金帝国越发强盛，军队日益壮大，兵种与数量都在扩大，但荣耀战队始终如此。时至今日，这五千人已不是一支单纯的战队，而浓缩成一种骑兵最高信仰的存在。

    所以在龙腾军中，荣耀战队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只要有这支战队在，大军便有主心骨，这把锋利到极致的尖刀足以刺破一切障碍。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龙腾其它各营忽然发出强烈的欢呼声，好像迎接凯旋，不消片刻，一支煌烨一体的战队映入眼帘。

    金色的马、金色的甲，飞快的马速但整齐得就像被利刃削过，晨光落在金色甲胄上，应和着寸芒马独有的光辉，好似一支异域神兵突降至此。每看荣耀都不觉厌，而像宁锋这样初次见到的人更是震撼无比。

    最起码在见到荣耀战队之前，宁锋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军队，在这支军队上，他感受到“天然马阵”的存在，一个神奇的东西将他们打造成一个整体。它的魂不是马，似乎就是一种千年历史的沉积、历代先主的不断积蓄。

    最前一人着游龙铠、扣轮台枪，身材高大，一双眼睛深炯非常，眼球要比一般人深凹得多，透着几分诡秘。

    荣耀战队以惊人的气势落入队中，宁锋可以清晰感受到身边之人的强大气场，不发自溢，威势迫人，带着强烈的距离感。龙腾骑营四十八个分营至此集结完毕，片刻之后，章天舟出现在了圆台上。

    “即日起，全营合练森罗马阵，此阵乃司马家族创立千年的无上阵法，由荣耀战队校尉司马青宇全权指挥！”章天舟道，“想穿越万兽丛林，将士们便一刻不能懈怠，尽早成阵，踏平崂古城！”

    “踏平崂古城！踏平崂古城！”

    全军振臂高呼，声响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