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贼五当家（2）
与罗悟想象中不同的是，赤沙灭似乎是被那自己那句讥讽他没出息的话刺激了，自从自己上了这黑金山之后，竟然都没有提起过罗沧经。虽然不解，但赤沙灭对罗悟却还是好生待着，不但好吃好喝，甚至还给了一个颇为不错的房间住着吗，不限制罗悟的自由，那些小贼子们见着罗悟也都叫上一句“五当家”，让罗悟一阵得意。 糖衣炮弹？罗悟想到这里，心中一凛，若是赤沙灭对自己这么好，是想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交出罗沧经的话，那也就可以解释了。还有那法主，到底是何人物？让赤沙灭那样即将要突破九品的高手也心甘情愿的听他的话呢？ 少年心中有诸多疑惑，想起来却毫无头绪，不由拍拍脑袋，自嘲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啊？现在有好酒，有好rou，不用干活，小爷我大半辈子没这么活过，先爽了再说！” 罗悟此时功力被赤沙灭那一拍所全部恢复，他稍微运转下真气，果然比之以前要浑厚一些。闭上眼睛，盘膝吐纳，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罗沧经的经文，“若道能缘，是为明心”“心静则万法明，心明则万物知，知万物而悟诸法，悟诸法而体心境”又有言道：“身识随心识……” 罗悟只觉得自己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外面有什么东西，似乎都是可以知道了。而身体那不同的力量慢慢的朝着脑袋涌去，渐渐在那里形成涡旋，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却似乎没有极限一般，罗悟总是能在漫漫无际的黑暗中，找到这越来越弱的光明。他心中只觉这个光点应该和自己修炼罗沧经有关，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接纳到的奇怪力量全番往那光点灌去。 那个光点受到力量冲击，猛的一颤，继而绽放出无限光芒，如同天地鸿蒙初开，又大爆炸一般，光明完全充斥住空间的每个角落。 虽然很空，但是无限大…… 罗悟心中震撼，心中再次涌起罗沧经，上面浮现出的不再是平时的“明心”二字，而是换成了——“聚识”！聚识？罗悟听到老头说过，人的意识海是藏在脑海的某处，如同开天辟地一般，需要自己有机缘去打开……那个自己脑海中无限大的空间，就是意识海么？ 还没让罗悟多多感受一阵，外面便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对于打扰自己练功的人，罗悟并没有好脾气。他冷着脸打开房门，一个大汉站在面前，正是当日在里正家遇到的光头佬。罗悟想着里正小妾的遭遇，对这光头佬更是厌恶，可是光头佬却似乎丝毫没有觉得，只是陪着谄媚的笑脸道：“五当家，大当家说你年纪还小，需要人照顾，便让我带人来了！” 罗悟冷冷一哼，以为是让人监视自己，正要吼出，“我不要人照顾！”却见那光头佬身后走出一个娇俏的身影，正是里正的小妾，此时她低垂着头，似乎有些呆滞，只是默默的站着，却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怜意。 罗悟心中有些歉意，毕竟自己上山做了这五当家之后，竟然将女子有些淡忘下来，不知道她吃苦没有，不然自己要恨死自己了。压抑了下心情，朝着光头佬问道，“是她么？” 光头佬颇能察人神色，知道罗悟满意，点点头笑道：“大当家说黑金山上生活习俗与别处不同，怕五当家不能适应，所以找了这个女子来安排五当家的饮食寝居……” 那光头佬说了一大串，罗悟有些不耐烦，直接摆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光头佬愣了下，又道：“小的来这里还是大当家下了命令，让五当家去聚义堂议事的！” “让我去议事？”罗悟满是疑惑，丫的，这戏也演得太真了吧，小爷我只是个虚货五当家，议个锤子的事啊？他看了看光头佬的神色，也不像是作伪，心想反正现在也是这个身份，去见识下也好，当下朝着里正小妾温和道：“你先在我房间内等着我回来！” 里正小妾抬着头看着不认识的少年，似乎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认识，只是轻轻点头。 …… 黑金堡的聚义堂，气势恢宏。 招摇的大旗上绣着镶金的“替天行道”四个字，让罗悟忍不住想吐一口唾沫，妈的，他们也真还好意思。 “恭迎五当家！”守在聚义堂外的那些黑巾众们都是齐声大吼道，倒是把罗悟震了一震，那些贼子似乎对这个五当家不甚恭敬，吼完之后，又是齐齐大笑起来。 罗悟心中尴尬，缓缓走进去，见到赤沙灭已经高高坐上，雁拔毛和血仇分居两侧，见到罗悟走进来，目光有如电般将罗悟刺得一颤。 “老五，坐！”赤沙灭指着血仇下手的那个位置一指，罗悟心想气势不能输，当下摆了个豪气的姿态，一屁股坐下去，朝着赤沙灭拱手道：“不知要罗悟来所为何事？”他说的有些文绉绉的，颇为正经，倒让赤沙灭和血仇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以后你对我说话，要先说一句‘老大’，然后自称就是老五，知道了么？” 罗悟摊摊手，努努嘴，“反正小爷我就在你们手上，随便你们怎么整吧！” 赤沙灭哈哈大笑，继而猛的一拍手下扶手，只听“轰”的一声，那扶手顿时化作湮末，这家伙赤红着双目，瞪着罗悟，“老子说了你要自称老五，难道老子还配不上做你的兄弟么？” 罗悟也是毫不客气，“配不配的上是小爷我说了算，你待怎的？”他话音未落，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整个身子倒飞出去，喉头一甜，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配不配？”赤沙灭声音宛如雷鸣，震得罗悟耳朵生疼，可是罗悟原本就不是容易服输之人，狠狠大笑道：“你也不过是功力高点，就那点出息，拿什么来配小爷！” 赤沙灭几个大步走下来，身下的地板都碎裂，在罗悟身前站定，雁拔毛和血仇都以为罗悟要遭殃，谁知道赤沙灭只是哈哈大笑，抓住罗悟肩膀将少年提起来，“好！好！难怪法主对你这小子青眼有加，果然有些脾气，符合老子的口味！” “哈！哈哈！——”赤沙灭神情变得极快，让罗悟根本就不能理解这个人脑袋是怎么长的。他跟着干笑了几声，赤沙灭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定，朝着罗悟道：“以后随便你自称什么，但是见着老子就得叫一声老大，不然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法主看重的人，直接杀了了当！” 罗悟现在知道赤沙灭根本就不是在意罗沧经了，而是因为那个神秘的法主的指令，可是那个神秘的法主又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让赤沙灭这样级别的高手都俯首听命呢？ “那你给小爷我一个叫你老大的理由！”罗悟虽然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但也知道，若是这样就服软，想必这赤沙灭定然会看不起自己，还不如硬气一些。 “给你女人，给你自由，教你习武，让你好吃好喝，这些理由还不够么？”赤沙灭眉眼一挑，朝着罗悟冷冷道。罗悟只觉得浑身又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知道赤沙灭肯定又用了什么手段。他哆嗦了下，咬着牙道：“你们黑巾众屠了我的乡亲，就凭这些就想让小爷我叫你老大？” “那你想怎样？” “在黑金山上选一处宝地，建一座石碑来纪念死在你们手下的我的乡亲，让每个下手过的黑巾众都去那里磕三个响头！”罗悟站起来，又指着雁拔毛和血仇大声道：“他们两个也要！” 血仇首先站出来，吼道：“臭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罗悟也不理他，只是冷冷盯着赤沙灭，赤沙灭面色狰狞，手指处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罗悟只觉得庞大的压力朝着自己涌过来，让他根本无法承受。可是少年知道，自己若是往后退一步，就万劫不复了。当下运转起自己的功力，狠狠扛着。 “好！我答应你了！”赤沙灭大声道，罗悟只觉得浑身压力顿时散去，就这么一会，他几乎都要瘫软下来。可是少年心中却是高兴，脸上泪水流出泪水，这也许是现在自己能为因为老头而死的相邻们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小子，事情我已经应下来了，你该怎么做？”赤沙灭摆摆手让已经愤怒的雁拔毛和血仇坐下，淡淡笑着盯着罗悟，罗悟口稍微张了下，“老……大！” “声音不够！”赤沙灭冷冷道。 “老——大！”罗悟几乎是咆哮着吼出，似乎要把一切都发泄出来。 “好！”赤沙灭狠狠一拍手，“孩儿们，拿酒来！” 四坛酒被小贼们抬了上来，罗悟眼睁睁看着赤沙灭提起其中一坛灌下去，大气都没有出，不由也有些佩服，当下也是豪气的提起眼前酒坛，狠狠一倒，只觉得这酒比起山镇的烈了很多，喉咙有如火烧般，又热又疼。不过他从小训练出来的酒量，让他不至于当场倒下。 “老五，既然你叫了这声老大，俗话说长兄为父，老子就来行使父亲的职责，以后一定要把你教导成天下第一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