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状元风流在线阅读 - 第二卷 雁塔题名 第四十二章 梅蕤绽放陈郎心

第二卷 雁塔题名 第四十二章 梅蕤绽放陈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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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宗张光义捋了捋胡须,道:“看这精细的书字,这文风笔法,出了这陈嘉谟,还会有谁鞥有如此之才华横溢。吕卿此回倒是与朕捉了一回迷藏啊。”说起此事,心中舒畅,哈哈笑了起来,言中似是意味深长。

    吕端奏道:“微臣岂敢,只是方才李大人说起此事,微臣突然心有所悟,因而奏明陛下。”

    太宗笑道:“这陈嘉谟真是妙人,每每行事出人意表。朕记得当年他进汴京之时,不过几日便已是名满汴梁。朕真不舍他离去,可当朕已是淡忘之时,他却又是一番惊人高论,不得不叫人叹服。”

    柴禹锡不禁道:“陛下,这赋毫无辞藻,亦无骈俪之感,为何陛下如此推崇,微臣看来,此乃小道而已。”

    太宗看了看他,御手轻摇,笑道:“爱卿此言差矣,这赋虽是不甚雕琢,但却是有所寓意,指向明了,深得朕之心,就文采而言,也算平白无奇,倒是古文之风,文以载道之气不减,但这意境高远,却文字浅显,便是上乘了。吕卿喜爱,也是情理之中。”

    王旦出言笑道:“柴大人此言差矣,这赋虽是讲求辞藻华丽,可并非刻意追逐之功,而在顺乎自然之道。但看此言,‘醉东瀛之佳丽,登西域之庙堂’这般辞藻,老夫最是喜爱,此明赞美洋溢,却自然新奇,让人不觉对这毫无盛名、平白无奇之红薯另眼相观。”

    众人闻此,不禁沉思,寇准性子刚劲,最是喜这缠绵韧刚,读着这赋,却是如如绘自身,想及自己漂泊生涯,不禁感触,见此出列道:“陛下既是喜好此人之风骨,何必招来。此人文章来看,既是心怀百姓,必是勤政贤明之人,此举乃是为我朝堂添一栋梁。陛下可就此下旨,命其为官?”

    太宗微微不语,看了看柳开,笑道:“柳卿,依你之见,寇卿此言如何?”

    柳开还未出口,吕端微微点头,收起书卷,出列道:“陛下,寇大人为政地方多年,自是不知晓此子。老夫敢问寇相,你可知这陈尧咨何人,年方几人,出身何处?”

    寇准一听,不禁驳斥道:“吕大人此言差矣,为官只要,不在出身,而在清正廉明、能力出众便可,大人此言,甚是谬矣。”

    柳开闻此,知晓这寇西老儿乃是驴脾气之人,倔强起来,哪里顾及颜面,旋即笑道:“寇大人不知,这陈尧咨乃是我朝太子中允、殿中丞,京东转运使陈省华陈大人之幼子,今年来年才满十五之龄。此子乃是老夫的门生,自是一些放任的习气,陛下曾召其入朝,却被其年幼游学相拒,如今乃是到汴京探望至亲,偶然之时,写得此文,老夫虽是倡古文之风,却深为此意境所喜,自是爱不释手。”

    寇准心中奇异,奏道:“臣在这汴京可是比陈大人还要早,只是知晓他有二子,长子老成持重,倒也不凡,二子进士出生,二人乃是俊杰之人,却不知晓他还有第三子。此子到底如何?”

    吕端看着他,回道:“寇大人虽是与老夫同为参知政事,可毕竟多在地方,未知这汴京之事。此子倒是有些桀骜,做事全凭着喜好,此次到汴京,不知又能有多长时日。”

    太宗看着他,问道:“这陈尧咨此次进京,却是身在何处?”

    吕端回道:“自是在陈府,其几年在蜀中,未曾与亲人相见,今年或是在京中。”

    “蜀中,”太宗闻此,心中似是有所想,心想:蜀王回川将近一年,也是在巴蜀,不知其又有些什么闹腾,如是能结交陈嘉谟这般之人,倒是不错。自古忌讳藩王结交官吏,可这陈尧咨白身一人,也算能说的过,旋即道:“这陈尧咨如是能在汴京,朕倒想兴致颇高。这陈省华倒是奇异,这年关将至,却一家四散,不免有些冷清了。”

    吕端笑道:“陛下此言,可是有些深意。”

    太宗摆了摆手,笑道:“古人成人之美,朕自是也当如此。”随即对侍立道:“即刻拟旨,开封府魏县县令陈尧佐,为政有方,一篇,更是人奇其志。朕闻之欣慰。特擢其为直龙图学士、秘书省校书郎、翰林编修,特准其年关回京,钦此。”

    柳开与吕端闻此,点了点头不已,奏道:“陛下圣明。”众人闻此,皆附和出声。

    这年关议事,参杂这么写闲言话语,看却之下,时辰已是将至深夜,太宗赵光义感疲乏至极,便退出而去,众官也自是出御书房而去了。

    …………

    陈省华接到圣旨,一时陈府上下欢喜不已,即刻的便命人往魏县而去。魏县离汴京不远,就在开封府治下,几日的两三日的光阴,便可到达,陈尧咨更是欣喜,待见过陈夫人之后,便与陈尧叟畅谈至深夜。寒冬之时,这夜深极为寒冷,兄弟二人围坐榻上,你言我语,也不觉这寒意袭人。金炉灰尽遗香涧,火烹冰水咏初深。

    第二日,开得冬日的暖阳照耀起来,开门枝鸟散,一絮堕纷纷,陈尧咨吃过早饭,伸了伸腰,看着这花园的玉梢枝头,点缀些各色梅花枝蕊,红白相间,与艳阳映照,看的出奇的清新。

    陈尧叟见他看的出色,笑道:“三弟,这雪景在前,如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可是有些诗意?”

    “诗意,”陈尧咨看他戏谑之色,不觉道:“为什么要有诗意,这雪景看看也就罢了,何必一定要挥毫作诗,这细赏不也是雅致之极么?”

    陈尧叟笑道:“昨日官家下旨,特准二弟回汴京,此番咱们三兄弟便可相聚。咱们兄弟也是许久不见,为何不来吟上一首,咱们也好细品一回。”

    陈尧咨看他清闲之极,不觉笑道:“父亲不是命你今日去马大人府上么,看你神色,为何如此清闲,难不曾你今日不去了。”

    “自是要去的,”陈尧叟笑道:“三弟你都不急,我要急个什么?”

    陈尧咨闻此,心中才明白,原来他是说自己到汴京,未到柳府,不禁笑道:“我一会便会去,这时日尚早,还可细赏一番。”

    陈尧叟看了看他,道:“你知晓这恩师的府邸在何处么?”

    陈尧咨闻此,不禁摇了摇头,他只是知晓要至柳府,却不知柳府在何处,陈省华与柳开也未曾告知,现在听这大哥问起,不禁心中忧虑起来。

    陈尧叟见他窘困,不觉笑道:“走吧,父亲命我与你一同前去,咱们去过恩师府上,便往马府去,不然你以为大哥可是在消遣你啊。”

    陈尧咨闻此,不禁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道:“你也不说,我怎会知晓。”说着,便与陈尧叟往柳府而来。

    柳大人本是出身名门,殷实之家,这府邸自是不是陈府能与之相比。陈尧咨与陈尧叟来到柳府,柳府下人认得陈尧叟,欣然便领二人进门。

    正堂相坐,捧上清茶,陈尧叟笑问道:“恩师是否在府中?”

    这下人正是答话之间,忽而走出一人,却是管家柳成,见陈尧咨,不禁心中奇异,欣喜起来,笑道:“小姑爷,你何时来京,老奴也好去迎你啊。”

    陈尧咨呵呵一笑,道:“成伯,些许时日不见,您老倒是越发的年轻了起来了。”

    柳成呵呵的摇了摇头,笑道:“老奴老了,哪有什么年轻之说,这华发满头,已是半百之人了。”

    陈尧叟闻此,中青年了起来,走了过去,笑道:“成伯,恩师可是在府中?”

    柳成笑道:“官家下旨,老爷奉召入宫去了,夫人倒是在府中,这年关将至,府中上下都忙碌了起来,老奴也是越发的忙碌了起来。”

    陈尧叟点了点头,笑道:“成伯,我与三弟本是来拜会恩师,既是恩师未在府中,咱们便明日再来吧。”

    柳成却是笑道:“小姑爷既是过府,为何不见见小姐呢?”

    陈尧咨听闻其柳青瑶,不禁脑海中浮现出了那资身高挑,娇颜胜似雪,窈窕秀丽的身影,寒烟淡淡,苍烟蔼蔼,心中不禁涟漪泛起,一股思念之意突涌。看着二人,道:“师姐可是在府中么?”

    柳成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小姐正在绣楼,我引小姑爷前去便是。”说着,便请二人往内堂,当先的走在前面,领路而去。

    陈尧咨与陈尧叟相视一望,便当先的跟着柳成走了去。陈尧叟紧跟的也往花园绣阁走去。

    环绕回廊,亭台楼榭,便到一小院。柳成笑道:“小姑爷,这便是小姐所在小院,老奴还有些些许琐事在身,便不与你进去了。”

    陈尧咨点了点头,与陈尧叟二人,前后走进了这小院,看着这宽大的远在,几座亭台,园中些寒梅绽放,花卉几盆,沁人心脾,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