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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和为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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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节

    “小清。小清。你睡了吗。”

    已过亥时。夜已很深。天上的圆月爬到正中。大得有些吓人。帐篷内虽然亮着灯。但吴明却有些拿不准祝玉清休息与否。他站到外面。做贼一般轻声叫唤。

    “深更半夜的。谁呀。”

    帐内传出祝玉清的娇柔的声音。精气神很足。吴明心头一喜。还好。小清沒睡。难道还在研究枯木神功。想到这里。一向不好女色的他。心头也有些热切。祝玉清那柔软娇小的身子还是其次。最最主要的是。折腾了大半夜。我们吴大总督真有点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第一时间更新

    “是我啊。”

    一听祝玉清沒睡。吴明就随意了许多。撩开帘子走了进去。祝玉清果然在看书。她从小博闻强记。聪慧好学。这个习惯一直不曾更改。即使在病中。也是手不释卷。在吴明看來。她有才女之誉。先天是一方面。其实泰半是后天努力所致。

    一见是吴明。祝玉清大为吃惊。捧着书睁大了眼:“阿明。你怎么來了。”

    吴明站住了。大为尴尬。好在他甚有机智。忙道:“这个。小艺身子不适。让我过來陪你……”去过艾丝特那里。自然不能说。不然连过两房而不得其门而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也太丢人了点。而何艺本就要自己出來陪其他人。虽沒具体到祝玉清。这时候却不妨撒个小谎。

    果然。祝玉清把书放在旁边桌子上。略显羞涩的道:“何meimei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把你赶出來……”她嘴上虽说着责怪之语。手上却不停。站起來。拉了张椅子道:“阿明。你先坐会。我给你烧点水。”

    虽然是晴天。但冬季的庭牙却寒意森森。到了夜晚。冷意逼人。似乎冻得连空气都凝固了。吴明有真气护体。倒是无所谓。但祝玉清只是个普通人。那能对此等天气视而不见的。帐篷内有个大燎炉。第一时间更新从南版运來的木炭正红彤彤的燃着。室内温暖如春。

    那是水青冈烧制的白木炭。葛义话虽不多。人却精细。知道祝玉清体弱。所以在吴明未回庭牙时。就已烧好白炭。从南版运到庭牙候着了。这东西燃烧时间长。不冒烟。极为清洁。祝玉清喜欢得不得了。这段时间。她帐篷内天天都烧着燎炉。也算一大特色。

    有了火。要烧水却也容易。祝玉清拿出一个小沙壶。再舀了点水进去。把它架在燎炉上。吴明见她忙着。眼睛却朝桌上那本书瞄去。书很陈旧。封面翻卷。上面的字迹在岁月的漫漶下。已有些模糊不清了。第一时间更新但肯定不是枯木送的手抄本。吴明大为失望。咳了一声。沒话找话的道:“小清。这么晚了还在读书啊。”

    祝玉清把一块木炭丢进燎路里。回道:“活到老。学到老。我体弱。但对各地山水风光。风土人情最是好奇。要想了解。也只能通过读书了。如此一來。虽不能亲至各地。却也能稍解苦闷。所以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有其道理的。”

    这不是想要的答案。吴明循循善诱道:“这个倒不忙。等天下平定了。咱们再去游山玩水不迟。可就怕时间太长。那时候人都老了……”

    木炭一丢进燎炉里。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一大团火星翻腾着。从里面激射而出。祝玉清皱了皱眉。娇小的身子让开了些。叹了口气道:“是啊。人生苦短。可要做的事情却是太多。不过阿明。你该琢磨着如何统一中西了。否则你这中西总督。总有些名不符实。”

    一听她说正事。吴明也不好继续缠着不放。继续打趣道:“难道小清有什么良方。可否教我。”

    有了新材加入。暗火开始转为明火。红红的火舌腾腾上窜。欢快地舔着锅底。估计过不小会。。。这水就会开了。祝玉清站了起來。白了她一眼道:“我一介女流。可不好妄干军务。”

    吴明笑了起來:“这有什么。朝廷不是有个最大的女流。天天干着军政之事么。这么多年下來。也未见有什么不妥。”

    所谓最大的女流。指的是太后陶雨。如今小天子远未成年。她这个太后垂帘听政。一手cao持着太后派大局。和丞相一派斗得不亦乐乎。可说该干预的早干预了。不该干预的。估计也干预得差不多。

    见祝玉清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吴明继续道:“所谓牝鸡司晨。那都是男人无能找的借口而已。是非对错。第一时间更新难道自己就沒脑子。不能分析思考。如果女子说几句话就能误事。那也太可笑了点。说吧。我们家沒那么多规矩。”

    祝玉清抿嘴一笑道:“那我可说了哦。中西统共五省。还有两省不在你治下。一为云度。一为磐川。阿明。你准备如何着手。”

    这倒是个问題。吴明道:“这个我也想过。可磐川穷山恶水。尸蛊横行。里面的生番也是极凶。向以民风彪悍。不服教化闻名。如要征讨。去的人少了。估计也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若是去的人多。腾格和拉马丹两人却也不傻。直接往深山老林里一钻。拖也拖死你。。。徒呼奈何。”

    顿了顿。他接着道:“而云度乃波斯圣地。虽名义上是我中西领土。可波斯人早已通过大量信徒。行占领之实。我若发兵去攻。交恶波斯倒是其次。怕更会被度神教视为至仇。小艾和枯木大师那边。更不好交代。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此地多为雪山戈壁。占之无味。弃之可惜。实乃鸡肋。”

    此时水虽未开。但已温了。祝玉清端个水盆打了点温水。然后把一双莹白玉手放于其中。清洗沾染在手上的木炭:“阿明说得甚是。不过在我看來。要想两地纳入中西。虽然有些难度。但也不是无法可想。”

    小清有办法。。。吴明大为兴奋。有些嬉皮笑脸的道:“不知娘子有何良方。但请教我。”

    祝玉清白了他一眼。然后掏出根白净的手绢。仔细擦洗手上残留的水渍。回道:“磐川穷山恶水。强行用兵。费力而不讨好。实乃下策。”

    她叹了口气道:“世人都道磐川险恶。人心难测。在我看來。那只是扣盘扪烛。穿凿附会而已。我闲暇时翻了翻。前朝大晋时。对磐川之地。多以羁縻之策绊之。”

    小清虽然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肯定花了极大心力。吴明一阵感动:“何为羁縻之策。”

    祝玉清道:“所谓羁縻。最初的意思为马笼头。引申义为用皮革制成的网络來把马络住。用柔和的手段掩饰尖锐的东西。使之温顺。”

    她把手绢放于桌上。然后摊开。从桌上拿了个瓷杯。左手托住。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在杯沿摩挲:“阿明你看。瓷杯沿口锋利。平时端茶倒水。稍不注意就可能破皮。”

    青庭虽不产瓷。上层却极好瓷器。此杯乃廖氏遗留。为昆州龙玉窑烧制的高足玉杯。底处丰满。下承高足。口微撇。手工精细。堪称精品。灯光斜照。她纤细如棉的双手与玉杯几同一色。祝玉清看了吴明一眼。把高足玉杯托住了。伸出右手抹平手绢。然后把玉杯放于其上。包好裹成一团。递向吴明:“现在。就算沿口再是锋利。也难伤人。因为它只是个被手绢包住的钝器而已。”

    吴明伸手接过了。怔怔地握着。手绢上还残留着一些水渍。依稀有妻子淡淡的体香。他喃喃道:“我明白了。所谓的羁縻之策。就是对磐川实行怀柔政策吧。可腾格和拉马丹两人。已明确拒绝朝廷封赏。实与反叛无异。就算我去招揽。也多半劳而无功。”

    “谁说要封赏他俩了。”祝玉清把手绢裹成的包接过去。然后摊开來。露出高脚玉杯。指着旁边一个玉壁底碗道:“这杯子看起來比碗高。可若论容积。两个高脚杯也不抵一口底碗。腾格与拉马丹为什么嚣张。就是因为他和天尸峒与地蛊寨两大生番关系好。狐假虎威而已。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这两大生番部落首领。直接册封。劝其迷途知返。如此一來。磐川指日可下。”

    妙计。这招抽薪止沸。可说是神來之笔。吴明大为兴奋。拍掌笑道:“小清真乃诸葛重生。商羽坤还说我少文职之人。有妻如你。百不当一。直抵万军。”

    祝玉清白了吴明一眼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何人出使磐川。你可有中意人选。”

    吴明怔了怔:“我去难道不成吗。”

    “你去你去。什么都你去。”祝玉清大为不满:“你现在好歹是个总督。那能事必躬亲。再说了。磐川穷山恶水。必须有个熟悉当地风俗的人去。却不是靠官职压人的。”

    是这么个理。吴明想了想。突地笑道:“嘿嘿。那就叫简兄去。他本就出身磐川。曾是当地土匪。后來浪子回头。才降了陈老将军的。”

    祝玉清也露出笑容:“确实。可叫简将军轻装简行。带几十人扮成行商。潜入磐川。把狼帐招抚之意向天尸峒与地蛊寨两大首领一说。此事定然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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