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曾忆故果

    转瞬之间，布鲁桑这曾经枝繁叶茂以独力之力支撑起整个仙界的仙树的枯萎，竟然已将快到了rou眼可见。【】一点点的衰弱，一点点的失去仅有的水分和营养，一点点的失去曾经的光辉和荣耀，甚至是那些记忆。

    金银色的树叶迅速的枯萎，已不见从前的光辉和那美丽夺目的光彩和颜色。片片都是吃力的在树上挣扎着。即使没有风，这些枯枝烂叶还是经不起自然的运转，纷纷掉落。此时的仙树竟然与普通的树无异。

    一片还未完全枯死的金银叶，似乎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很聪明的不再挣扎，而是落下，随他而去，带着自己美丽的一面死去，并且落叶归根，但这却也是好的。

    这片叶子缓慢的飘落，似乎是对其十分的不舍。

    轻轻地落在一只覆在干枯树枝的白皙芊芊玉手之上。似乎感到了手背的异样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好似在努力的找回自己的意识。玉指微微的动了几下，触动到树叶，继续落下。这还是不可抗力的。

    璃悦溪此时以从仙树的内部中心出来了。可是就是出来之后，却是坐在仙树那高而又粗壮的树枝上，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之中。莫说是进去了，可能只是意识看到了罢了。

    那是一个唯美的梦，也是一个很美的人，但却是璃悦溪最讨厌做的选择。眉头微蹙，嘴角微抿，一副不自然的状态神情。渴望，但是却顾忌。想要果断，但是却不得不犹豫。

    那只手，就在自己的面前。就是一个易如反掌的动作，自己将自己的手抬起，握紧他的手就好了，之后的其他，自己可以完全把自己交给他，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虑和烦忧。

    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右手却是沉重如同灌了铅一样，如有千斤重，根本就抬不起来，或者是大脑给身体下的指令就是，不要抬起来，不要接受眼前这个人。

    心中此时无法百感交集，脑中也是一片空白，紧咬下嘴唇，无法思考。这本来就是意识，怎么让自己的意识再去找自己的意识。明明就是有很多理由的拒绝，可是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当初自己可以那么利索的拒绝，那是因为自己有着自己的明确的目标，并且个人认为这对他，是好的。而此时此刻，璃悦溪甚至无法做出已经的选择。因为现在的她知道了结局，自己的目标何时变得如此的模糊。

    “对不起。”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这样对他道出一声叹息，可是，这根本就不算是选择。在璃悦溪的眼中，自己是逃避了选择，放弃了选择，她什么都没有做。可能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他不一样，那一句对不起中，他没有听见歉意。他认为她做了选择，和以前一样的选择，即使知道自己的结局，但却还是没有后悔。重头再来，依然还是那个令人心痛，悲伤欲绝的决定。

    但他又可曾知晓，如今的璃悦溪在昔日的选择面前，这重头再来的机会，是有多么的挣扎。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有后悔药吃，有机会挽救其实对于某些特定的人来说，并算不上是一个好事，反而以一场灭顶之灾。以知道错误正确的心态，去再次选择。迟迟不能自拔。人不能沉浸在回忆里，要向前看。

    因为时间一直都是在流逝，生活一直都在向前，社会的发展，历史的车轮，必将碾碎那些以逝去的东西。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即使重头再来，他还是会过去的。何足畏惧。

    他放下了手，指尖带动着美丽的金银叶。轻启略显苍白的唇，“没事的，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声线在那如同梦幻的情境里逐渐的清晰起来。眼前的情景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近，清楚的景象映入眼帘。

    直觉是对的，那个人就是他。可是当画面清晰起来的时候，璃悦溪下意识里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空有一副故人的皮囊罢了。那就是说明，他从根本上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故人。可能他从未回来过。

    可是自己的嘴唇却是动不了了。自己就是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脸上那不易令人察觉的落寞，缓缓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双手隐藏在长袍中，微微的颤动。

    “没关系，都已经习惯了。”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自己过分在乎的人曾经也是拒绝了自己。次数也是不计其数的，答应下来的事情基本上是在她的眼里有原则的事，但却也是屈指可数。

    微风带动璃悦溪几条青丝，轻柔的在脸庞拂过。叶子纷纷的落下，感觉越来越冷，这眼前的情景也是愈来愈萧条了。“溪......”可能是带着愧疚之意的。这么久以来，璃悦溪绝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轻声唤出他的名，这还是第一次。当他以为可能有转机的时候，其实希望早就已经破灭了。他原以为早已对她的拒绝习以为常的自己不会难受，可是他骗得了别人，又怎么去骗自己的心。

    “你拒绝我，我一直都是认为你没有懂，或者是你还没有准备好。”开口说话。恐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吧。“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就就此分别吧。”说完，毅然的转身而去，不再回头。

    这不就是一个较为真实的梦吗？为什么？为什么！

    苍白的嘴角微微噙着笑。心中虽是万分痛苦，忍得眼睛生疼，可是自己必须要笑。他给了她一个决然的背影，只是希望她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她独自一人能过的更好，或者是，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站在原地，也不懂得紧跟着他的脚步。璃悦溪似乎有些懵了。自己的这一段残缺的记忆在这里一点点的完善。她只记得自己拒绝了，但是却没有记得结局。自己的，还有他的。

    回过神来，急促出语，“就必须要走吗。”冰冷的话语在风中被风吹散，两人之间的牵绊似乎也被这凌厉的风给切断。

    默然，他并没有回答，可是身形却是明显的恍惚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即使他走的是如此的慢，但仍是走出了很远，站在璃悦溪的远处。他沉重的脚下踩碎的，是自己的思念与牵挂，更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嘴角再次微微向上扬起，可是光滑白皙的脸庞上却是留下了一行清泪，还没来得及掉落，就被风吹干。脸上这种苦涩的感觉，在多少次的失望当中，自己想要体会到，可是却万般无奈的做不到。

    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她是在乎他的，她说出这句话就是想挽留他。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自己是不是很可笑呢。自己分明是听到了的，但是却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向前走着。

    璃悦溪很意外他没有回答自己。可能是风声太大，他没有听见吧。狂风再次掀起，璃悦溪无奈的只得闭眼。再次睁开眼，他早已消失了踪影，而却感觉脸上一片湿润。

    这是咸的，是泪水。可是璃悦溪本人根本就是不会哭的，或者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哭的能力。

    仙树的粗壮躯干，将他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俊美的脸上，泪水纵横。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如此脆弱。她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罢了，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为了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但愿她没有看见我的眼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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