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秦宫在线阅读 - 第349章 索漪危机

第349章 索漪危机

    嬴政话语才落,人已经进了寝殿,我真实迎来了众人方才只是偷瞟来的目光,一时更加窘迫了:进去吧,大家都在外面,只有静夫人和李赵三人跟了进去;若是不去吧,嬴政已经开了口了,我不去,算是驳命吧。

    定定心神,在我的或许厚颜和嬴政的或许失颜中间权衡一下,我选择了厚颜进殿。

    寝殿布局雅致,床榻周边围聚了很多从人御医,嬴政已经坐在了床榻的边沿,正在深情呼喊着索漪的名字。

    我不便靠近,于是寻了殿门口人少的方位站了。

    “启禀王上,方才御医们仔细查过了,说是索罗敷和孩子之险就是昨夜那一跌跤给震得。

    奴妾已然将宫中能为事的人都召集了过来,在事情未能查清楚之前,没有人能够离开,也无人能够与外界通讯。”

    嬴政凝气听了静夫人的话,看着病床上的索漪,没有接茬。

    静夫人看了看没有出言更改现状意思的嬴政,知道他也是认同她的决定的,于是继续柔声开了口。

    “咱们秦王宫一向规礼严明,王妃们也个个儿都是出挑达理之优女,今时这个假设,不成立最好,然若是一旦坐实了,奴妾觉着,还是要严惩为是。”

    此言一出,嬴政眉头锁的紧了些,怒火也四溢到了寝殿的角角落落。

    “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冤枉了好人,如若坐实罪名,”他依然望着睡容的索漪,顿了数秒,嘶磨牙齿开了口,出口的声音宛若由生在地狱内的腔调:“杀无赦!”

    我听得心惊,也听的迷糊不明:

    静夫人召集人来此,暂时与外界隔绝,是为了捉出一个人。而这个人,和索漪此刻的危险有关?

    再看向嬴政,他那么冷孤决然的神色,是在痛心索漪此状乃有人故意为之。他认同静夫人行为的态度是在说明,他要借此杀伐威慑内宫?

    这年头,在我看来,秦宫内最倒霉的人莫过于我了,如今这残局险境,该不会是她人为我准备的火坑吧?

    和索漪没有深交过,若是她的事情也能和我扯上生死关系,那我可就真够传奇的了。

    “…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田田溪!”

    嬴政最后近乎吼出来的“田田溪”三个字入耳的时候我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过来,慌张望过去。我看到了除了床榻上躺着的索漪外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的场景。

    估计是嬴政对我说话我没有听到,进而惹人观望了——若是有人要栽赃于我,不用费神,我自己都能给“暴露”了。

    见我傻乎乎看过去一副茫然无知的面色,嬴政紧锁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一样的结实。

    “要你进来取暖的。门口那么暖吗?”他冷声问我。

    我被他的神情和李夫人明显的看戏之情吓得心惊rou跳,期期艾艾走过去,我不自在的在赵夫人身侧站了。

    “到寡人身边来。”

    嬴政的沉静让整个寝殿都紧张起来。

    我更紧张,虽然心里无愧,但是嬴政若是被人指引着认定此事是我所为的话,那此事就是我做的无疑了,只我一个人认准我自己的清白。一点用处都没有。

    举步维艰,但我还是挪到了他身前。

    “方才,你进而不入,在想什么?”

    他认真看着我,眼神很严厉。

    嬴政和静夫人在商讨索漪困症的事情,而我进来听到后便沉思到他要我进去我都没有听到的地步。这在谁看来都是我在惶恐此事的现象吧?

    “奴妾,”我越是紧张越是怯懦,在怎么解释都像是“掩饰”的心理状态下,我决定说出实话:“听到您和静夫人的谈话,觉着——有点突然。”

    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用“突然”来形容我的震惊和惶然。

    “什么突然,是寡人和娥静的决定突然,还是寡人与娥静所说的事情突然?”

    对于嬴政这明显质问的问话,我虽然理解,可是还是有些惊愕,因为我想到了嬴政可能会误解我的沉思状况,可是他真的这么想而且如此直落的说出来,倒是让我无措的事情。

    “都突然。”我伤感地看着嬴政,寂寥着回答他的话。

    嬴政看到了我眼底的受伤,他紧盯着我看向他的眼睛,继续问话了。

    “对于此事,你如何看?”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还算温暖,让我直降温度的心神好了许多,我咽口惊魂未定的惶然,学着他拷问我的样子反问了他。

    “王上是问您和静夫人的决定,还是您与静夫人所说的事情?”

    眯起眼睛,嬴政冷吸了口凉气审视我,像是我故意和他作对了一样的意欲坐实我的破绽惩戒我。

    “漪儿遇着的此事。”

    他说出他的心意,静等我的回答。

    对于劝谏这件事情,若是我说的合他的心意却不合我自己的心意,那他高兴我难安;若是我说的不合他的心意却合我的心意,那他败兴我不好过;只有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时候,才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可是这种可能出现的几率,很小。

    猜不透嬴政的心思,我即便是能答也答不得,何况,我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索罗敷遇着了什么事,现下情况如何,奴妾只是一知半解的看到了表象听了些言词,然而实质内容和缘由,奴妾不敢妄测。”

    嬴政听我这么说,微微偏首看了静夫人,静夫人会意,微仪道:“奴妾担忧王上到来前透出风声,故而未对她们说明事因。”

    “她们无端在外挨冻,不能全然不知缘由,你去告知她们;若是漪儿醒来,便要她们都进正殿里去。”

    听到吩咐,静夫人领命出去;嬴政看着我,对我讲起了他们在处理的这件事情。

    和我在外面听到的罗敷们谈论的内容差不多,说是索漪昨夜出外散心,归来的晚了,故而脚步走的颇急。

    据跟着索漪出外的从人们描述说,索漪身前的挑灯内监走动间移位灯光时一道闪电般的影子从她们身前数米远的地方掠过,还伴随着几声凄厉的叫声,待她们惊吓后去扶动了身子踩到冰的索漪时,索漪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且不说从人们的失职和罪责,单说索漪其人,她在秦宫中一直老实本分的待着,即便是孕了王嗣之后也从没有骄纵浮夸与人为恶过,所谓善人有善报,临盆在即受此劫难实在令人惋惜。

    静夫人前来探望索漪时,听到为索漪诊脉分析完毕的御医们得出的结论是,索漪一直以来母子安好,今时胎孕难测,实是受惊吓与跌跤的缘故,而且保险起见,御医前去出事地点探测过,他们对静夫人进言道:

    从索漪昨夜走路的行程来看,各条道路上的积雪要么被从人们及时扫除的很干净,要么就是有一些地势低洼的小水沟但上面已经有了松软的积雪,按理来讲,应该不会有事才是。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点,索漪走的这一路都很平安,而她受惊吓跌倒的地方,虽然恰有一片低洼之地结了冰块,但因为是受欢迎的道途,故而从人们冒雪将此处刚刚清理过,而且索漪跌跤的那块冰量,明显要比洼地能冻起来的冰多。

    索漪在干净的道路和没有过多水渍的地方踩到足以使她站不稳的冰,似乎是不那么寻常的事情。

    “王上是怀疑,有人不想索罗敷诞下王嗣?”

    虽然心里这样认为,也懂得嬴政他们也是这样认为,但是真的对着嬴政说出来,还是觉着压迫性的事儿大。

    不回答我的问题,嬴政只是想听我的答案。

    “你并不惊讶?”他当我的提问是回答,又接着发出疑问。

    在王宫中,你害我我害你的事情我听得多了,所以早已见怪不怪,可是我的平静看在嬴政他们眼中,却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从奴妾进来这里开始听到的都是此事的言论,奴妾该作势惊讶吗?”

    我很想说王宫此事不足为奇的,可是我怕说出来嬴政不但要伤心,还要再多心,以此闹的王宫人心浮动,我的罪过就不是信口胡言那么轻巧了。

    对于我又是以提问为回答的方式,嬴政忍了,他依然看着我,直问。

    “寡人方才说的处置,你可认同?”

    不知道他是否有试探我反应的意思,但是我不能引导着他觉着我在拘泥于此事,于是我看了眼床榻上的尚在观察期的索漪,淡淡回答了嬴政的发问。

    “王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的家事自然要您来定夺,奴妾未经此事,不敢妄言。”

    被嬴政盯视的紧张,我回眸看向他,希望他能尽快结束对我审查转移注意力到别人身上去。

    再次对上目光,我给他以我的清灵,他回我以他的沉重,却没有要收回目光的意思,而我,也不想自个儿单方面收回去,好在,赵高的禀报打断了这番对视。

    “王上,李大人到了。”

    嬴政喉间发出了“嗯”的回答声,他对着我道:“你乃寡人的夫人,寡人的家事你自然有份,寡人命你随娥静一道,去与李大人一起破获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