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赵夫人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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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夫人得不到她需要的答案,自是不会轻易放过我。 “知你未看清,然你进园劝说两人争执时总瞧得一二吧,是什么样的景象?”她有些不悦。 她的不悦甚至于暴怒我都能理解。她是要帮嬴政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的,本来姬绾的沉默已经让她够火的了,现在我还这么不配合,没有了突破口的她能高兴才怪。 可是,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吗? 我只是好心劝架,过客而已啊,过客懂不懂?就当我没参与过,当我没来过秦宫,没来过战国好不好? 都在等着我回话呢,我怎么说?难道要我说我看见姬绾在拉着赵夫人不松手吗?我已经害的赵夫人母子分离数月了,不能再把火引到目前略占上风的姬绾身上… 那我怎么说? “溪夫人,”静夫人在催我了。 额前突然冒汗了。 喉间干涩,我微微开启了嘴唇,准备应声“喏”表示我听到了她的提醒的时候,姬绾开口解救了我。 “是奴妾!” 姬绾虽说是顶去了我不得不答的尴尬,但她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她对我绝望之后的音色,而非是要解我困顿的友好用意。 “奴妾与赵夫人当日言语不善,一时着急互推了几下,期间奴妾未知自己靠近了井沿,这才不自觉*井中。 因痛失二十一公子,奴妾觉着对不起王上,对不起赢氏列祖列宗,是为一直不愿提及此事。 虽至今不明赵夫人是否故意,然奴妾也是以下犯上,对赵夫人冲动了去,不能全怪了赵夫人。 奴妾知错!” 姬绾说着。叩首下去。 这话说的圆满,我听得,边敬佩边想:姬绾替我做了回答。还有怕我说出实情对她更为不利的因素吧。 静夫人听得,暗松口气。对嬴政道:“王上,让夫人也说赵夫人或许为无心之过了,不如王上就让赵夫人来,当场了解了这段是非吧。” 嬴政看了看静夫人,又望了会儿行大礼的姬绾,最后看向了我。 “你说呢?”他问我。 这里早已不是我的主场了,我完全是多余又无辜被牵着鼻子走的陪衬。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吗,还要一而再的提醒局中人们我的存在? “奴妾,自觉赵夫人理当回宫护子。”我还能说什么? 说了这句话后,我深深感受到了姬绾方位放射过来的愤然气息。 嬴政不再消磨时光。面无喜悲的对着我们说话。 “既是众爱妃意志统一,那寡人就再给耀娣一个机会——寡人应了你们便是。 绾儿起身吧,孩子未保之罪寡人暂时不予追究,此后再孕,当倍加小心才是。” 姬绾并未着急起身。她颓然的长叩一礼,冷颜听令。 “喏!” 嬴政一锤定音的答应了我们仨的“请求”,可书殿内外并没有多少如愿以偿的欣喜,虽说在嬴政面前静夫人我们都轻松笑了,可心里的真假还是可想而知的。 姬绾听到嬴政的审段结果就请退了。嬴政也不强留,看着竹帛,痛快的答应了我们所有人的离开请求。 赵夫人复宫是个大新闻,对于秦王宫局势的影响也是相当令人侧目的,本来这应是个经久不衰的“母凭子贵”谈资,可没过多久,秦王宫就有了更劲爆的新闻压过了她的这一出重见天日的戏码—— 其实不是什么关乎生死之命的大事,仅仅是嬴政踏足了芈亍宫了。 自从华阳太后离世后,嬴政因对掌控秦国权益排挤自己的华阳太后的厌恶,再没有去过身为华阳太后娘家亲侄女的芈夫人宫中。 时隔多年,如今嬴政突然去看芈夫人,即便只是简单的进去待了会儿,可对于一人掌控全国局势的秦国来说,也当真是个破天荒值得认真揣摩嬴政态度大变换原因及后果的要紧事了。 嬴政此举的说法可大可小,可他的事情就是天下的事情,谁会往小了看呢?他若重拾与芈夫人数年前的夫妻情,天下前朝王宫纷纷揣测由此可能变幻的局势简列如下: 秦国与楚国的边角相持局面会于缓和或者速决交叉口处顿脚,而后走向哪端? 嬴政对华阳太后生前的心腹朝臣此后一直被压制的有用之人重用与否? 七子夫人芈姑布能否再得宠,其子高可会走出扶苏管辖下的营帐自立门户? 这些都是嬴政一念之间决定的事情,对于外界来说,都是不得而知的未知未来。 再见芈夫人,她的脸色甚为光亮,我来到秦王宫这么多年,见过她几次,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好精神。 “夫人精神头真是足。”我由衷的祝福她。 能够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病”的如此辛苦,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出头希望真是好。 芈夫人情不自禁的美滋滋捋了捋鬓角。 “王上去了芈亍宫,宫中这么多年积郁的阴气终于得到了刚正阳气的压制,本宫自然是顺畅了许多。”她说话软软的,令人听得,也打心眼儿里被她的喜气沾染的开心了许多。 我附身下蹲,再次施礼。 “恭喜夫人苦尽甘来。”我恭贺笑着。 芈夫人欠身受得,对我笑言:“说来还是要感念了溪夫人的如实相告呢,因你的牵引,王上这才想起本宫来。” 听芈夫人的意思…我看着芈夫人的笑颜,自斟着理解了她的谢意。 原来嬴政是因为我说了和芈夫人聊天而后我又劝谏嬴政救赎赵夫人的话才想起了芈亍宫,嬴政或许以为是芈夫人劝解的我去帮助赵夫人的… 怎么都好,反正这样我也乐得轻松,既帮了芈夫人重回嬴政视线,又摆脱了所谓的“好人”的身份可能获得的青睐,至于事实——谁在乎呢? “都是夫人造化福泽,奴妾何功之有。” 我谦逊着,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嬴政会觉得我帮着赵夫人说话是因为得了芈夫人的嘱托,居然笑容酸酸的。 这种做好事“嫁祸”于人的姿态我在赵夫人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赵夫人在秋高气爽的美好环境里与我相对而视时的警惕与冷然可想而知,她嫌恶的目光从我的眼睛方位下移,看向了我的裙摆,愤愤着情绪受了我的礼拜。 “赵夫人万福!” 赵夫人斜目瞥了我一下,声音像是从鼻翼中溢出来的轻蔑。 “不敢当,溪夫人才是万福顺堂,才多会儿不见啊,这就是长使夫人了。”她满口的讥讽之色。 本该恭笑着化解了这番责难的,但是心有郁结,我强词轻驳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