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变脸曹cao
乐进这一下跳上城墙，着实把城墙上附近的几名荆州兵吓了一跳。乐进趁势挥刀上前几步，逼退数人留出身后空间。于是身后跟着跳上来两名曹军，这时候就在跟前的守城军侯才反应过来，挥剑命令部下驱杀乐进等三人。 所谓擒贼先擒王。乐进也是瞅准了这军侯是城上守军头领，虽然现在自己以少敌多，理应背靠汝墙而战。但乐进并不那么想，反而大喝一声，用刀指了指荆州军军侯。 “杀！”乐进及身后两名曹军不守反攻，直往这荆州军侯冲来。这两名曹兵和乐进配合默契，一左一右为乐进吸引开数人，一看就常常训练三人阵形。而乐进当仁不让担当箭头角色，勇往直前。 只见乐进先用盾牌挡开一名荆州兵劈来的短刃，闪身上去，干脆利落将手中钢刀捅进其腰间。又是反手将盾牌投掷向另一荆州兵，趁其格挡躲闪之际，一刀劈开其脖颈。 乐进身材较矮，一米六七的样子，胳膊也不长，但是长得很壮实，加上脖子也短，更显得是一副五短身材。以古代挑选兵将的眼光看来身体劣势很大，完全不似一名善战之勇将，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但乐进扬长避短，发挥自身速度快，爆发强的优势，用刀狠准。眨眼间便两刀干脆利落解决两个荆州兵，冲到了那荆州军侯面前。 这军侯也是颇有武艺之辈，虽然大为吃惊，但仍拔剑迎上，倒暂时招架住了乐进。但其他荆州兵以多打少，竟然没能把另外两名曹军赶下城墙。那两名曹军精锐虽然没能像乐进一样冲杀过来。但仍顽强抵抗，背靠城墙死战不退，便又有几个曹军沿着梯子跳了上来。 乐进毕竟经验丰富且技高一筹，也是发现了这名军侯虽然有些武艺，但出招并不能收放自如，完全是初上战阵的表现。于是抓住机会，一刀划伤了这军侯握剑的右臂，就在乐进就要取这军侯项上人头的时候，突然一杆长枪刺了过来，乐进忙闪身躲过，跳出两米远。 “休要伤我长兄！”只见一小将扶住那军侯，身后带来了十几名手执长戈的荆州兵。 乐进用余光看了一下，因为刚才被荆州军用热油泼得猝不及防，此时除自己这儿外只有另外一处曹军登上了城墙，但也被守军逼住动弹不得，短时间难以取得进展。 那小将并未因亲哥哥被劈伤就上头，而是命手下用长戈围住先登的曹军，要以长兵将曹军赶下城。 乐进极为机警，当即喝令：“入阵厮杀！”手下曹军闻令，竟然个个悍不畏死，手执短兵便是要冲向荆州兵人群中搅杀，以此避免被用长戈针对。有两人在冲杀过程中被长戈扫倒，乱刀挥下被了结了性命。但其他曹军趁着还没完全被长戈围住，成功冲进了荆州兵人群里，厮杀起来。 此时仍有不断跳上墙头的曹军。而城墙上曹军越多，守军便会被牵扯更多精力和人手，更不好向下扔石块射箭阻拦曹军放更多梯子蚁附攻城。 这小将也是明白，如不尽快将乐进赶下城墙，自己这几百人怕是坚持不到援军前来。 于是豁了出去，大喊一声：“斩一先登之敌，赏二十石粮！杀敌一双，赏五十石！” 二十石粮够一个三口之家吃半年的，家有百石便可以称得上富户了，这年代到处都吃不饱饭，钱帛啥的都没粮食这个硬通货好使。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即荆州兵中便有人吼叫着舞刀冲向曹军，接着越来越多的荆州兵便大叫着跟着向曹军攻杀过去。 乐进暗道一声苦矣！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是挥刀苦战。 曹cao一直在隔河观察战局。专门有嗓门大的曹兵在另一边传递军情。 “先登啦！” 闻言曹军皆为一振，乐进攻城众人还是放心的，又有曹洪助阵，按照以往的经验，接下来就可以等着那一声“拔城”了。 但这一次却长久没有回声传来，时间一长，曹军诸将脸上的表情由欣喜期盼，逐渐变成了疑惑焦虑。 浮桥终于搭设好了。如此便终于可以有更多的长梯运往城下，更多的曹军士卒越过淯水，展开攻城。 但与此同时，河对岸也传来一声：“敌援！敌援！”却是城内其他荆州军终于赶到了这东南角来支援。 城头上，乐进虽然已勇烈著称，但所谓短兵相接决于勇，而城头上的荆州兵此刻表现的勇气不逊于曹军，长时间的血战也激发了他们的血性，城头上倒下的曹军和荆州兵几乎一样多。 好在曹军整体素质较荆州兵高出很多，不远处曹洪也登城上来打开了一个阙口。使得少敌多苦战许久的乐进压力大减，终于松了口气。 乐进还没多喘两口气，却见远处城墙冲来众多荆州兵。观其衣甲与城上原本的荆州兵大不相同，心中只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好在城下曹军也越来越多，更多的梯子搭上城头。乐进知道，这场攻城战到现在才算到决胜状态。 …… “文聘自西门来援！”“文聘自西门来援！”急促的喊声传来。曹军诸将在河这边，便能清楚看到西北方向无数支火把好似点点星火，正朝着东南而来。 曹cao沉默着，面庞如潭水一般冷峻阴沉。短暂之后，曹cao口中吐出一个字：“退！” 说罢曹cao兀自转身，诸将也只能暗道可惜，但也立即去执行曹cao命令。 这一战曹军死伤达三千之众。其中大多数伤亡是最后被文聘造成的。 关键时刻，文聘竟率麾下荆州步骑出西门，从侧面直接兜击曹军过河攻城兵众。这超出了曹cao的预料，也是没曾想到文聘不从城内支援东南角，反而竟率麾下步骑主力出城野战。 其实文聘一开始没想着出城袭击曹军，他十分清楚东南角守军力量有多么薄弱，只悔恨自己中了曹cao声东击西之计。便只派一军象征性支援东南角拖延时间，自己则召集步骑主力，想要出西门撤出宛城。但却没想到东南守军不仅没传来败讯，反而派人快马来报已是打退曹军第一波攻城。 文聘大喜之余，立马派出更多援军去助守东南，自己则刚好带召集起来的步骑主力，出西门侧击曹军。 曹cao率将卒返回大营，夏侯惇站在辕门迎接，正要上前汇报，曹cao却并未理他，径自回了自己大帐。 于禁拦住夏侯惇，说道：“夏侯将军且住！” “主公心情甚是不好，夏侯将军就别打搅了！大营这边主公也知道，文聘并未劫营，一切未见异常。” 夏侯惇摸了摸脑袋，疑惑道：“难道还有人比我先来报告主公？” 于禁摇了一下头，只得跟他解释了一番。 …… 回到大营，曹cao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收集城内消息。 次日清晨，便有细作报告。了解到昨日在东南角把守的是南郡霍氏兄弟，枝江县豪族出身。其兄霍笃带领宗族武装投奔了刘表，后被派往文聘麾下任为军侯。而昨夜指挥守军坚守城池的，则是其弟霍峻，年方十六而已。 据细作称，霍峻曾向文聘劝言在东南角设伏，但因人微言轻，不为文聘采纳。只得与其兄商议在东南城角做好守备，提前备好了金汁和柴火，及其他守城器具，以备敌袭。 曹cao闻言，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赞称道：“如此说来，昨晚抵挡我们的只有数百乡民喽？” 曹cao这番话既是斥责着面前的乐进和曹洪，也更是在嘲讽着自己的犹豫大意。 帐内乐进和曹洪跪伏于地，作请罪之状。闻言更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已。曹cao忽然翻脸，转过身一把推倒了眼前的案几，站起身将怒气发泄出来：“这霍峻，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居然害得我死伤三千精兵！哪怕连续攻城数日也达不到的损失，居然让他一晚上造成了！” “此人如若不能为我所用，那破城之日，也只能惋痛扼杀一名少年英豪了。不然假以时日，必成我夺取荆州的大患！” 这句话似乎是隔空骂着霍峻，也好像是对着战战兢兢的乐进和曹洪说的。 曹cao郁结了一夜怒气，发泄一通将怒气一扫而空，转过身又仰天大笑起来。 “昨夜之事，倒也不失为一大幸事！” “本公之计，本以为对付区区文聘应是手到擒来，但竟被这霍峻小子识破。早就听说荆州人杰地灵，果真如此耶？若是文聘听信其言，设伏于东南，那死伤的就不止三千之数了！两位将军，且请起罢，此事不怪尔等！两位将军且养好伤，破城之事，从长计议！” 曹cao没有继续为难乐进和曹洪，眨眼就换上了一副亲切面孔，变脸之快令人咋舌！又将两人扶了起来，命二人解开衣甲，抚摸着两人身上的烫伤和皮rou伤，又命左右厚赏之。 乐进和曹洪哪里敢受无功之禄？推辞不受的同时信誓旦旦保证下次必定先登破城。 曹cao经此一战，终于收起了对荆州军的轻视之心。也不再强攻宛城，而是命麾下军队四处砍伐树木，修建云梯攻城塔等攻城利器；另外运送土石，垒土堆坡。却是要采取虽费时费力，但稳妥可靠的攻城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