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记忆

    自从配备了云鹏不知从哪弄来的个人终端后，戴存泽能黑的不仅仅是隔壁老王家的电脑，他能通过这台仪器看到其他人的记忆，并进行删除。用个人终端看赵东辉的记忆就像看电影一样，只不过是第一视角，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的出现，有的很模糊，有的很清晰，在这落花飘尽，照片发黄的日子里，看到天谴之日前那美好的回忆，戴存泽不禁有多了几分薄凉，人类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过，虽然工作很忙，但不用每天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外星生物大规模入侵后，很多人的生活彻底改变了，看样子，赵东辉也是这样，喜马拉雅山战役简直堪比好莱坞大片。

    是人类先对怪兽开火才遭到怪兽报复，看过赵东辉的记忆后戴存泽更加坚信这个以前网上流传甚广的“谣言”，那铁达尼人呢？戴存泽曾经见过铁达尼生物兵器斩铁者，那是铁达尼的先锋队，下面也许会出现更多的画面，想到这里，戴存泽不忙着删掉赵东辉的记忆，在让他变成行尸走rou前他还想确定好多事，虽然时间可能不多了。

    人类将那场进攻铁达尼的战争称为北伐，机甲特遣队与救世军合并了，他们称自己为红色北伐军，赵东辉的一些记忆已经模糊了，下面的却很清晰，他眼前出现的是广袤的“火山地貌”，大地出现古怪的黑色结晶体，树木也被石化了。看过史书的戴存泽知道这里是哪？内蒙古，那块被铁达尼彻底焚毁的土地，想到这里，他觉得人类根本不可能打赢这场仗，通过赵东辉的眼睛，戴存泽能看到帝国的作战服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雏形，一旁的陆战待援穿着黑色的防冲击战衣，这种行头能轻松的化解普通子弹的攻击。

    “这有什么意思？”戴存泽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后面的事赵东辉吹了不止一次，他按下倒退按钮，内蒙古被焚毁以前的部分记忆有点模糊，但这难不倒像戴存泽这样的电脑高手，他用自己设计的软件将模糊的图像变得清晰。

    乌兰巴托在侦测到UFO不久后就与红色北伐军的前线指挥部失去联系了，再尝试重连失败后，指挥官派出一架改造后的全球鹰侦察机前往调查，在接近乌兰巴托时发出确认信号后也失去联系。

    作战指挥部乱作一团，很多人已经惊慌失措，戴存泽不知道赵东辉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但肯定不会有多好。俄罗斯早在天谴之日已经沦陷，可是黑洞生物已经被消灭殆尽，北伐战争进行的很顺利，制空权完全在人类手里，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在议论，这次袭击会不会是铁达尼人或者泽贝斯特干的，可泽贝斯特远在非洲，而铁达尼人在黑洞生物袭击后也下落不明。

    这时，指挥部的通讯受到了侵入，不仅仅是通讯系统，所有带电的设备都不受人类控制，指挥部的显示屏上出现了许多新闻的剪辑，台词汇成一句话“我们不想发生战争，如果你们继续打扰我们的生活，你们会被泯灭。”几秒后，机器的控制权又回到了人类手里，结果人类干了什么？他们朝铁达尼发射了核弹。

    人类还没有吸取海波用核弹蒸桑拿的教训，事实证明用核弹攻击铁达尼就像拿水滴在石头上，没有什么用，只是这种行为让铁达尼人非常的不爽，他们觉得自己遭到了打扰，很快而来的报复让地球人铭记铁达尼人有多恐怖，他们精确的焚毁每一个前线基地，还有整个蒙古高原。

    “原来人类就是这样和铁达尼人结仇的。”戴存泽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通讯器里传来了云鹏的吼声“小戴，还要多久啊？”

    “快了，马上好，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戴存泽按下了备份按钮，不禁允许备份其他人记忆是云鹏不能容忍的，当然，戴存泽坚信云鹏是不会发现的，他现在正忙着干掉抵抗军，戴存泽记得赵东辉和抵抗军的首领王琴以前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为什么赵东辉没有走上反叛帝国的道路呢？过几分钟就能知道答案了，戴存泽删除了赵东辉的记忆，将备份存入U盘塞进口袋里，他将“恶鬼”的神经元连接赵东辉，然后启动了“恶鬼”机甲，最后他灵活的从机甲的驾驶舱里爬了出来。

    “好了，是否行动？”

    “你说呢？给老子快点”云鹏几乎快要骂人了，戴存泽点了点头，按下启动按钮，看着远去的“恶鬼”机甲，戴存泽点了点头，然后把U盘插入自己私藏的个人终端，躲在小角落里，继续偷窥赵东辉的记忆，“输入关键字：王琴，背叛，嗯”。戴存泽轻轻的按下了确定按钮，现在的终端搜索速度可比自己学生时代快多了。

    天空是昏暗的，戴存泽能猜到赵东辉现在的情绪一定恨悲伤，帝国上台后，由于整天忙着镇压那些起义的平民，他曾经的辉煌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也没有人能唤起他曾经的自豪感，老兵不死，只是慢慢的凋零，现在他成了东南亚地区的治安官，这种职务类似于古代的诸侯，更像一个麻木不仁的伪军头子。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愿意效忠于那个会把人类带向毁灭的帝国？”

    “我们是军人，我的朋友，我们要效忠长官的每一条命令。作为朋友，我不会把你今天说的告诉其他人，如果你留在帝国，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误入歧途，我们恩断义绝，我不希望在战场上和你针锋相对，王琴。”

    “你会的，东辉兄”王琴头也不回的走了。

    戴存泽无法想象赵东辉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与王琴认识了已经有4年，他们一起面对过铁达尼魔法般的科技，也面对过泽贝斯特的死亡之潮，他们见证了人类联盟的垮台，帝国的兴起，但他相信，赵东辉并没有后悔当初做出的决定。

    人生就像调料，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赵东辉没有王琴征服全世界的野心，也没有徐韬那种傲气，更没有云鹏那么疯狂，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忠诚的士兵。每一个人的回忆里都藏着宝贵的财富，赵东辉亦是如此，把他的记忆倒推到小时候，戴存泽发现赵东辉特别喜欢看《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把回忆降至零度，闪烁着曾经的一些旧故烟火，绚丽的仅是在瞬间，再往前的记忆就和幻灯片一样，戴存泽发现21世纪初的人类生活比现在自在的多，白天听着无聊的课，晚上去网吧包夜，偶尔还能有个同学聚会，有时候干脆课也不用去了，就在宿舍睡睡觉，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到身上来，更不用担心自己的城市会挨一发净化炮。

    “看看最近的记忆呢。”戴存泽按下了快进按钮，他已经获悉赵东辉是怎么认识云鹏这个大恶魔的，但那并没有什么好玩的，赵东辉最后的记忆，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排排文字。

    20年，我从横沙场，谁能与我对抗？帝国的战刀指向哪里，我就打到哪里。只可惜无数忠诚的战士马革裹尸，埋骨他乡，我哀叹，我无语，我到底在做什么？我的人生也许是一个错误，我愿意守护帝国，守护人类，可人类都在做什么，他们总是在惹事。

    帝国已经腐朽到家了，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率领的是哪一类士兵，他们真的可靠吗？勇敢吗？他们有能力打胜仗吗？曾经的北伐，数十次大型战役，数百个战场，我亲眼目睹他们的坚忍不拔的精神。从湿淋淋的黄昏到细雨蒙蒙的黎明，在泥泞的土地上不堪地行军，沉重的脚步深深地踏过炮弹轰震过的泥泞路上，与敌人你死我活的战斗，在风雨中与外星生物拼杀，他们生的可贵，死的其所。

    我敬佩王琴，她战术上的灵光乍现让人类有了未来，让人族可以在宇宙中继续生存下去；我恨她，她让人类手足相残，带来了无止境的战争。抵抗军也许最后会胜利，彻底而全面的胜利，因为他们可能是正义的，我不知道什么伦理哲学，也不知道其他人的那套理论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忠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忠于帝国。

    戴存泽差点感动的流下眼泪，但他还是彻底的删掉了赵东辉的记忆，如果私藏其他人的记忆被云鹏知道可是会死的很惨的，曦已经不知去向，有人说她去了前线，有人说她躲在后方睡觉，可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到赵东辉最后的一点记忆被删完后，戴存泽笑了笑说：“下面，是赵东辉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