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碎之城
回忆是不能抹去的，它会慢慢的堆积。听完黄奎的故事后，晓晨半饷说不出话来，锡城在黑洞生物的猛烈攻击下坚持了整整两天，那简直是一个奇迹。过了好一会，晓晨问道：“那么我们马上要见的抵抗军首领呢？你以前认识她吗？” “看来我之前的故事还要继续讲下去”黄奎还记得那天深夜，黑洞生物的攻击停下了，曾经的高楼大厦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往日风景“秀丽”的太湖也变成了人间炼狱，时常堵车的中山路变得冷冷清清，整座城市变得支离破碎。自由和死亡是一对双生子；希望和失望，世界就是那样的物极必反。海波带领着人类站出来，与黑洞生物说不，可是，黑洞生物毁掉了市中心地带几乎所有的街区，难民的撤离速度比预计的还要慢，201团，2团已经全军覆没，9团也被打的不成建制，地面部队损失殆尽，机甲部队也损失过半。 大家都知道，必须争取更多的时间，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之前的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黄奎的手臂已经负伤，石麟身体上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他的内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估计他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烽的头上也裹着一层绷带，康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略有所思；飛受伤过重，已经昏迷不醒，他的机甲遭到了一群黑洞生物袭击，那些可怕的杀戮兵器把他当做仅次于海波的重点打击对象，他现在已经被抬到后方修养。 海波走进了休息室，他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了，但作为怪兽，他的体能要比人类好得多，那些坐着的军官和士兵纷纷向他点头以示敬意，看到他那像见了鬼一样神色，黄奎知道准没好事。 “根据我获知的情报，黑洞生物将在一小时后发起进攻，我们必须给难民争取更多的时间”海波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没有一丝绝望，似乎这已经是家常便饭。 “那我们该怎么办？”烽站了起来，跃跃欲似，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打算，海波几乎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回答道：“你带着所剩不多的地面部队撤吧！机甲战士的指挥官现在是谁，站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飛已经去了后方，他的副官也牺牲了，在锡城的机甲特遣队现在群龙无首，但海波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他继续说“那这样吧，我有个计划，用机甲向黑洞生物实施自杀式袭击，拖延时间，愿意的，站出来。” “长官，你刚刚说什么？”朱琪不解的问道，他现在是猛禽小队的队长。 “我换个你们人类更懂的说法吧！万岁冲锋，你们明白了吗？”海波看到了这个精英机甲战士脸上布满了恐惧，其他大部分机甲战士也作出了同样的反应，海波补充道“老子冲第一个，尽可能多的帮你们吸引火力。” “长官，我参加，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换台能动的机甲，最好是Raptor系统的。”一个女性机甲战士走进了休息室，她似乎几分钟前刚从报销的机甲里爬出来，灰头土脸，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海波还是认出了她。 “王琴”海波的惊讶远大于兴奋，他看了一眼其他机甲战士“就没有哪个男的肯上吗？一群怂包。” “我也参加”朱琪不知为何义愤填膺，另外还有好几个机甲战士也站了起来，可大部分机甲战士选择了放弃，海波看着做在椅子上的黄奎，问道“你呢？” “对我还不相信？我需要站起来表态？” “好的，那其他人全铺盖走人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不来，我也不会怪你们，那是你们人类自己的事，王琴，你过来我和你聊聊。” “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吗？”康宸嬉笑着问道，海波看了看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的糟老头，脸上挤出一个坏笑“烽，保护好这个老古董，不要让他摔坏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记得让他把怪兽分级论改改，按体型分级，太好笑了，按威胁程度分。” “收到，长官，我会督促他的”烽还特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沈鹏，何之夜怎么办？和我一起走？” “不然让他们和我去送死？王琴，你过来一下。” “就像康宸说的那样，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面说的。”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你道歉。”海波回过了头，黄奎第一次在海波的眼睛里看到了愧疚“是我把你带上这条不归路。” “你是说怂恿我参军打仗，让人类自由？那是我自己选的路，哪怕是跪着，我也会把这条路走完，没错，有很多人看不起女人当机甲战士，但就算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否定我，我自己依旧会相信我自己，你当我这些仗是怎么打过来的，每天早上让我醒来的不是钟声，是梦想。为了达到梦想，我会不折手段。”当王琴说出不择手段这个词时，海波才意识到自己唤醒了一个沉睡着的恶魔，如果还有明天，如果还有明年，他可能见证一个魔鬼破茧而出。 现在最大的勇气，莫过于守护满地的破碎，城市早已满目疮痍，锡城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这座城市在人类眼里完全没有任何战略意义，而参加自杀任务的机甲战士，更像是一颗颗钉子，他们将把那些黑洞生物牢牢的钉在这里，如果对手不是黑洞生物而是人类的话，他们也许会选择绕过锡城，攻击难民或者下一座城市，可黑洞生物不一样，他们与铁达尼一样注重荣誉。 “干活了，伙计们”海波率先变成怪兽形态，他利用心灵感应进行通讯，“这次战术改改，黄奎负责左翼，石麟负责右翼。” “这有什么变化吗？我不干了，我负责火力支援。”石麟这次特地换了一台不能进行近身格斗的欧式炮战机甲，海波气的差点朝他吐一口热射线。 “我来吧，我会尽量跟上你的节奏。”王琴特地换了一台配备Raptor系统的机甲，这台机甲改自某只怪兽，看上去像某种蜥蜴，据说她能与机甲达到100%的同步率，人类为此很兴奋，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海波知道，能与怪兽达到100%同步的，只有另外一只“怪兽”。 “当然可以，看，他们降落了” 朱琪这才知道海波说的降落是什么意思，密密麻麻的黑洞生物像雨点一样落在海波面前，这次来得可不是什么杂兵，那是一群有模有样的精英战士，他们有的长得像苍蝇，有的长得像蜜蜂，还有的像萤火虫……但都是直立行走的。 海波什么也没说就冲了上去，正如他预料的一样，黑洞生物将各种各样的射线吐在他身上，白天的战斗他已经受了不少伤，到现在还没有愈合，黄奎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他的极限是什么，没人知道。 王琴看到了一只身高超过90米的黑洞生物向海波冲去，那家伙会打乱海波的进攻节奏，她也没有多想就挡在了这只长得像驴一样的黑洞生物面前“告诉我，你会流血吗？你会的”说完这句话后，王琴才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根本听不见自己说什么。 “你不会让我流血的，低等的有机生物。”黑洞生物似乎能与王琴的大脑直接对话，可是战斗时与敌人废话是最大的忌讳，王琴想都没想就朝着这只黑洞生物打光了所有的机炮，然后拔出机甲的战刀。 “炮弹都没用，这东西会有用吗？人类。”黑洞生物似乎在窃喜，但王琴已经不由分说的把战刀砍在了黑洞生物的驴脸上，战刀崩断了，黑洞生物突出了一口绿色的光线作为回敬，王琴的机甲遭到攻击后发生的暂时的停滞，与机甲的同感由于疼痛暂时中断了。王琴一边暗骂着设计师的榆木脑袋，一边尝试恢复机甲的动力，黑洞生物似乎在聚集力量，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也许，她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绿色的光线再次从黑洞生物口中吐出，正当王琴准备觐见死神的时候，朱琪开足了马力挡在了前面，连声音也没发出来就连机甲带人炸成了粉末，金属碎屑飘散在充满火药味的空气中。 看见自己的长官牺牲，王琴异常愤怒，她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然后想像发了疯一样的挥起断了一半的战刀，刺入黑洞生物类似于塑胶构成的眼睛里，刺入大脑，黑洞生物晃了晃，倒在地上。 战斗很快结束了，大部分机甲战士战死，活着的只有负责掩护海波两翼的黄奎与王琴，还有那个躲在后面火力支援的石麟。 那一天，黄奎完全没有想到王琴会成为后来的抵抗军领袖，但海波已经预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