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兵临皇城 鸟尽弓藏

    上回说到飞廉与其子恶来假传帝辛旨意诈开东城门……

    ……诸侯联军源源不断地从东城门杀入，守城士卒再难抵抗，被杀得节节败退。此时朝歌城中只有十余万兵马，失了城池依托，面对十倍于己身的敌人，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乱军之中，朝歌百姓紧闭门窗，瑟瑟发抖，但依旧有不少遭了池鱼之灾，城中火光处处。一夜混战之后，全城沦陷，只余皇城未破，有三万精兵禁军坚守。

    九间殿中，诸多大臣早已散尽，唯有殷破败、雷开、殷成秀、雷鹍、雷鹏、鲁仁杰、丁策、朱升八人立于丹墀之下。帝辛高坐龙椅，一脸平静地说道：“箕子、微子皇伯已经联系上了郊儿，再辟新朝需要你们的辅佐，尽快离开吧！”

    “老奴死不足惜，但陛下万金之躯，逆贼已兵临皇城，请陛下移驾地仙界。”朱升自幼入宫，侍奉两代帝王，为内侍大总管，却是忠心耿耿。

    “谁都可以走，惟独朕不可以走，朕若不死，反贼岂能安心。”帝辛刚毅的面庞微露一抹讥笑，众人跪伏在地，一脸悲切。

    帝辛微微感叹，从怀中拿出一书一盘，正是大商开国圣君成汤广集天下巫师编著、铸造的与归藏易盘。帝辛将与归藏易盘分别递给殷破败和雷开，说道：“禹王九鼎不能带走，你们带着皇室典藏找到郊儿之后，让他去人族圣庙求取崆峒印。”

    殷破败与雷开相视一眼，显然都看出了对方心意，感吾道不孤。殷破败将易经交给独自殷成秀，说道：“陛下，臣已经老了，不中用了，这天下就交给年轻人去拼搏吧！就让臣陪陛下走这最后一程吧！”

    雷开亦将易盘交给长子雷鹍，说道：“陛下，雷家世受皇恩。臣征战一生，如此大战岂能错过，愿与朝歌共存亡！”

    鲁仁杰、丁策亦请留战皇城，殷破败劝道：“鲁雄老将军征伐西岐而亡。陛下怎能让鲁家绝后。”

    殷破败扶起丁策，又道：“先生大才远胜犬子，切不可埋没，地仙界才是你一展胸中抱负的舞台。”

    朱升则说自己没有子嗣牵挂，不愿离开这个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终于。雷鹍、雷鹏兄弟、殷成秀、丁策四人三跪九叩，挥泪告别，通过一座密建的传送阵离去。携带大量皇室典藏与经、盘，经由泰山进入地仙界东胜神州。

    闻皇城之外三军呐喊，帝辛身穿金甲，率御林禁军出战，朱升却是去遣散内侍宫女。皇城午门之外，帝辛乘逍遥龙驹而出，头戴冲天凤翅盔，天子威仪压迫而来。但见：冲天盔盘龙交结。兽吞头锁子连环。滚龙袍猩猩血染，蓝鞓带紧束腰间。打将鞭悬如铁塔，斩将剑光吐霞斑。坐下马如同獬豸，金背刀闪灼心寒。

    八百诸侯被帝辛气势所摄，竟不觉心生畏惧，一时不敢妄动，最终还是东伯侯率先冲杀而出，大喝道：“为天下万民诛此无道昏君！”

    只见姜文焕顶上盔，朱缨灿；龟背甲，金光烂。大红袍上绣团龙。护心宝镜光华现。腰间宝带扣丝蛮，鞍傍箭插如云雁。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一步，一众诸侯早已没有了退路。亦随姜文焕冲杀而出，刀枪剑戟、斧钺钩镰挥舞。

    殷破败与雷开守护帝辛左右，御林禁军相随，大战天下诸侯。只见顶上砍，这兵器似飕飕冰块；胁下剌，那剑枪如蟒龙齐翻。只听得叮叮当当响亮。乒乒乓乓循环。鞭来打，锏来敲，斧来劈，剑来剁，左左右右吸人魂；勾开鞭，拨去锏，逼去斧，架开剑，上上下下心惊颤。

    帝辛有托梁换栋之能，倒曳九牛之威，勇猛天下无敌，今日一见果非虚言。喝声：“着！”将官落马；叫声：“中！”翻下鞍鞒。纣王刀摆似飞龙，砍将伤军如雪片，劈诸侯如同儿戏，斩大将鬼哭神惊。

    帝辛越战越勇，似是体力无尽，精力无穷，但殷破败和雷开却是久战力乏，一个不慎被斩落马下。可怜將躯被战马冲踩践踏，面目全非。帝辛怒喝一声，甩出已经砍蹦的金背刀，又换斩将剑疾刺，无人能挡，那南伯侯鄂顺也被帝辛一剑劈下头颅。

    最终还是杨戬出手了，方才将帝辛与残余的数千御林禁军败回皇城。帝辛早已踏上修炼之路，如今有金仙巅峰境界，又有大商气运加身，紫薇帝气护体，是故杨戬只能败帝辛而不能杀帝辛。气运金龙越发衰弱无力，但余威犹在，皇城一时难破，姜子牙鸣金收兵，大小诸侯有二十六人被帝辛所杀，至于将士更是不计其数。

    帝辛回到九间殿中，此时内侍宫女已经遣散，偌大皇宫除了御林禁军，竟只剩寥寥几人。帝辛坐在龙椅之上，有朱升为其涂抹皇室珍藏伤药，却是败退之时被姜文焕一记打将鞭伤了胳膊。

    寿仙宫中，妲己三妖焚香祷告女娲娘娘，言三人奉命入宫，惑乱成汤江山，如今功成，请娘娘慈悲，准她三人回地仙界。岂料女娲娘娘虽然显圣，却言她三人无端造业，残害忠良，大拂上天好生之仁，恶贯满盈，理宜正法。

    虽然三人早就想过有可能被当成牺牲的弃子，但心中始终抱着希望，娘娘不会忘了她们的功劳。但如今事到临头，残酷无情的现实却将这一丝希望打得米分碎，将心撕得血淋淋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果然高高在上的圣人根本不会在意自己区区蝼蚁的死活。

    三人无力地跌卧在地，相视的眼中满是悲切绝望，渐渐，一丝不甘、疯狂报复的火焰从眼中燃起，越烧越炽烈。三人去掉一身精致华美的衣饰，换上一身戎装，迈步前往九间殿，步伐越来越坚定。

    帝辛正闭目养神之间，妲己三人入殿，齐齐跪在丹墀之下，含泪泣道：“妾等蒙陛下眷爱，镂心刻骨，没世难忘。今不幸遭此离乱，愿为陛下死战。”

    帝辛睁目，看着一身戎装的三女，淡淡说道：“成汤基业将断，尔等不该功成而退，去那三十三天外受赏吗？”

    帝辛语气虽然平淡，但听在妲己三人耳中却不下于平地惊雷，原来帝辛早就知道了，却对她们一再宽容。不管是什么原因，妲己三女都该感谢帝辛宠爱，皇恩浩荡。

    “臣妾辜负君恩，迷惑圣聪，罪责罄竹难书，万死难辞其咎。今惟愿先陛下赴死，为陛下扫清黄泉宵小。”妲己三人以额触地，长跪不起。

    帝辛不语，殿内一时气息压抑之极，天子龙威之下，纵是妲己三人修为高于帝辛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惶恐不安地等待帝辛裁决。半晌，帝辛方才说道：“尔等虽非出自本心，但祸乱朝纲之罪难免。今日朕不杀你们，若能闯过敌营，朕便不再追究。”

    帝辛看她三人一身戎装来此，便知道她们已成弃子，既然愿意扫清黄泉宵小，那就去周营多杀几个逆贼吧！妲己三人虽明知周营之人根本不会放过她们，也知道帝辛是让她们去赴死。但在死前能为陛下多杀几个反贼，就算不能弥补自身罪责，也能稍微减轻心中对陛下的愧疚。

    是夜，妲己使双刀，胡喜媚御双剑，王贵人使一口绣鸾刀，各架妖风怪雾，杀入周营之中。突逢夜袭，军营将士一时混乱，幸有杨戬战力超群，三尖两刃枪拦下三妖。军营之中，军煞杀气最重，三女妖术威力大降，不一时竟被精兵悍将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