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绽露锋芒(上)
柳采茵看到林佑站着，在那里思考，不禁问道：“林佑师弟，你在干嘛？快画啊。” 林佑道：“我在心里酝酿着意境呢。” 柳采茵愣了愣，随即道：“林佑师弟，你又没学过‘画灵成真’的法术，用什么在心里蕴着意境啊。” 说着，她心里有点心虚，因为使用画魂笔，的确是必须在心里酝酿着，蕴着意志。她却瞒着不说。 只听林佑道：“我是觉得我第一次做画，在心里蕴着意境，说不定能画得好点。正如书中所说，‘胸有成竹者，下笔如有神’。对了，师姐，我在心里如果想错了，用笔画出来，不会有危险吧？” “当然不会，最多只能让画不能变活而已。” 林佑听着，就放心了。既然心里胡思乱想也不会画错，那与其按照这位采茵师姐的说法去画，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反正画错了也不打紧，最多丢脸一下。 当即，林佑盘膝坐在地上，面对着那张平铺的白纸，一闭上了眼睛，他就回想起当年，自己在院子附近看花的情形。 记得那时，有一只小蜜蜂在花丛当中飞舞，他想去抓抓不着，就用手沾了一点花蜜，将那蜜蜂吸引过来，然后用手轻轻一拈…… 那一次，林佑记一辈子。因为他被蜜蜂蛰了，导致他先天寒毒提前发作。 所以此时一闭上眼睛，当时那蜜蜂长的样子，就慢慢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不过，这还不足够，林佑还是努力地回想着，想象着自己回到了当年看花的时侯，就在那里拿着花蜜，吸引蜜蜂，又想着自己当时抓住了小蜜蜂然后被蛰住之后的痛苦。 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蜜蜂的形象，就越来越清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只蜜蜂身上黄黑相间的纹路，半透明的翅膀，那毛绒绒的头胸和节肢，还有那吸纳花蜜的口器，和那尖尖的尾针，一切的一切，都如在眼前，犹如亲眼所见。甚至边那嗡嗡嗡的声响，都仿佛如在耳边回响。 这一刻，林佑心中一动，眼睛微微张开，半眯半合，不用去刻意想象，蜜蜂的形象已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脑海当中，不受着他睁开眼睛的影响。 而且，蜜蜂身上那最鲜明的特点，都清晰可见，如观掌纹。 “只要将那最鲜明的特点画出来，其它部位便如绿叶衬红花，随意而过，定能让画变得鲜活。” 想着，他就意守右手握笔之处，心里想着那蜜蜂的形象，肯息间，腕动笔转，就挥毫朝面前的纸张落去。 心随意转，手随心动。 一开始，运笔有些生涩，毕竟从未做过画。但随后，越画越顺。感觉画画就如写字，只要辗转腾挪起落轻重得当，就能将心中所思所想用笔“写”出来，或“画”出来。 他毕竟是练过字的，毛笔用得很顺手，起落轻重及辗转腾挪回旋诸处，早已练得很是熟悉，此时以“写”代“画”，自然是无不顺心。 没片刻，就见一只栩栩如生，形象鲜明的蜜蜂，跃然纸上。 只不过，这只蜜蜂画得大如拳头，似乎正在吸吮着花蜜，但纸上却没有花卉。而且那蜜蜂看起来虽然挺真实的，但却仿佛少了点灵性，没能活转过来。 “难道我想错了？”林佑想着，突然心中一动，就倒转过画魂笔，用那笔末端镶嵌着的“魄元石”，按在那蜜蜂的腿上，沾着那一点未完全变干的墨迹，上下一涂抹，刹那间，那蜜蜂身上就多了几处毛绒绒的地方。 一眼望去，那蜜蜂比刚才看起来就多了几分灵性，仿佛就那么活生生地趴在纸上。 而后，就听到一阵嗡嗡声响起，那蜜蜂竟然一下子就从纸上腾空飞了起来，悬在纸上半尺多高处盘旋着，转悠着“8”字舞。 林佑与柳采茵同时愣住了。 但就在这时，那蜜蜂的翅膀因为承受不住高速扇动，突然化作两滩墨汁飞溅出来，洒落到周围的地面上。而那拳头大的蜜蜂，就折翼落于纸上，在那里踉踉跄跄地爬动，任人见了，都不会怀疑这就是一只活着的巨型蜜蜂。 一旁的柳采茵见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小嘴，愣愣地道：“居然变活了……居然变活了？” 随后转过来，惊奇地问：“林佑师弟，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时，林佑才从刚才因为自己亲自把一只蜜蜂画活的震憾中回转过神来，就笑道：“当然是按照师姐你说的办法，在心里想着让它变活，画着画着，就变活了啊。” “你胡说。如果只是在心里想着，绝不可能有就让它变活过来……”话说到一半，柳采茵突然捂住小嘴，满脸通红。省悟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林佑笑了笑，随即平静地道：“我知道师姐是在考验我，故意只说一半。所以刚才我就在心里揣摩了一下，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画了出来，没想到，这画真就能活了。” 柳采茵听到林佑给了台阶，就猛地点头：“对对对，没错，刚才就是考验你的悟性怎么样……”说着，又觉得这话说得实在让人有点脸红，就没再说，只问：“那你刚才是怎么想的？” 林佑将自己所想所推测的说了一趟，最后道：“所以，我就想，若要使用这个画魂笔将画变活，很有可能就是要‘心涵意境，聚意笔管，一气呵成’。没想到随意试着画了一下，居然就成功了。” 说着，顿了顿，又道：“也多亏师姐，若非你今天跟我说过人体内皆蕴含有一股精神的道理，还说到施展‘画灵成真’的法术需要先在心里蕴着意境，更提到就算胡思乱想着做画也不会有危险，那我都不敢乱尝试，也没办法让这蜜蜂变活了……嗯，师姐，我刚才这么使用画魂笔，应该没有问题吧？” 柳采茵听着，愣了好一会，才微微摇头：“没问题……嗯，林佑师弟，其实，真正使用画魂笔的办法，是有一句口诀的。你知道是什么口诀吗？” 林佑摇摇头：“还望师姐指教。” 柳采茵道：“胸蕴意境，聚意笔端，一气呵成，画灵成真！！” 林佑听着，一怔。 柳采茵道：“若是你不信，可以翻开《书仙玉券》，法器使用分类的典籍当中，是详细记有的。” 林佑却没取出玉券，只点头道：“我信。”随即道：“没想到我想的还是岔了点，‘聚意笔端’可以‘聚意握笔之处’要好得多了。” “那也未必。”柳采茵道：“书是是说‘聚意笔端’，但师父说，要是一般修道之人施展画灵成真的仙术，当须聚意于笔端，但如果是林佑师弟使用画魂笔，初学时还是聚意于笔管比较妙。因为修道之人能精神外放，而林佑师弟不能，空有金丹期的修为，精神却不能外用，所以聚意于执笔之处，会让精神更凝聚一点，更便于让画魂笔感受到林佑师弟心中所蕴之意境。 “如此，与聚意笔端相比，或许会让所画出来的东西灵性稍有不足，但成功机会却会大上许多。” 林佑忙问：“姑姑真是这么说的？” 柳采茵点点头：“师父给我的记忆光团里，是这么说的。没想到，林佑师弟你悟性这么高，师姐我还没详细解说，你就从我话里的蛛丝马迹当中推敲出你使用画魂笔的最适合的办法了……” 说着，顿了顿，又道：“对了，林佑师弟你说你是第一次作画？哪有可能第一次画东西就画得这么好的？说不定你刚才是误打误撞蒙上的呢，要不，林佑师弟，你再画几张试试看？” 林佑听了也是心动，毕竟头一次使用法宝成功，还是如此神奇的法宝，他心中也是跃跃欲试，恨不得多尝试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