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疯了

    这是沈存第一次见到铁球的真面目，一个类似电塔的东西，上边有一个铁球。

    周炳轩在那里用杆子支起了一个红色灯泡，红光照耀在那些寨里人的脸上，男的在前，女的在后。

    沈存叫住了前面正在走向铁塔的金大牙等人，“你们进去，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听我的”

    金大牙几人看沈存的神情严肃，不由得点了点头。沈存不能受到任何干扰，所以他选择趴在远处一块石头后面，远处帮助金大牙等人。

    红色的灯光极其刺眼，朦胧中铁球好像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这是沈存进入金大牙的心境后，与他共享视角取得的感官。

    “沈存呢？”周炳轩扫视高台，往下问道。

    金大牙摇摇头，“身体不舒服好像是，没来。”

    周炳轩沉默了一阵，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好吧，我们继续。”

    神婆已经爬上了高台，正在舞蹈着什么，周炳轩在一旁读一句，下面的寨里人就跟一句。

    沈存感受到铁塔发出的一阵阵波动，他努力稳住自己的防线，利用心灵感应大声朝着几人的心中说着，“张嘴，假念，千万不要去看铁球。”

    此刻沈存的额头冷汗直流，牙齿直打磕碜，他嗑下了一颗E1才感觉好了些。“你们还能听到吗？”沈存问着，只要心灵感应没有被切断，就说明金大牙几人的心智还没有被控制。

    “存小子？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声音越来越淡？”金大牙急切地问道。

    白青则是咬咬牙，有些焦急，“我刚才感觉灵魂被抽离一般的恍惚，不过只有一瞬间。沈存，你还能坚持吗？”

    赵琦也急了起来，“铁王在你旁边吧？情况不对立刻动手，不要犹豫！”

    此刻沈存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是汗珠。他咬了咬牙，“大家，我一定会坚持住的，一定会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无论是那头的金大牙、白青、赵琦，还是沈存自己，都已经感觉到了心灵感应越来越浅，要中断的节奏越来越强。

    赵琦第一个开口，“沈存，还记得我们死里逃生吗？还记得你救我的那一刻吗？还记得你是如何控制铁王吗？死里逃生这么多次，你我早已经是无言的兄弟，我赵琦相信你可以再次创造奇迹的，你一定要挺住！”

    “…你们不怪我吗？”沈存有些自责，自己包揽了这么大一个计划，却让队友和自己陷入险境。

    “不！”“不怪！”“不怪你！”三声，心灵感应通道已经模糊，但这三声是如此响亮，如此坚定。沈存挺直了驼下的背，嗑下第二颗E1药。是啊，他们不怪我，哪怕此刻知道被我骗了，哪怕身处险境，他们依然相信我！

    沈存精神大振，牙齿咬住下唇的一排血印历历可见。金大牙的声音从心里传来。

    “存小子！我们倒斗的有句俗话，一个下坑，一个拉绳。”金大牙喊着，“只有绝对相信那个拉绳的不会出卖自己，割断绳子独吞财宝，下坑的才会把绳子交给他”

    金大牙清了清嗓子，“你就是那个拉绳的，我相信你，我们和虫斗，和人斗，和天斗！我们一定能赢的！”

    是啊，我们一定能赢的。沈存再次鼓起勇气，一口气拿起两颗E1药吃下。他的这种行为其实无异于自杀，一旦失败，能量反弹，瞬间就会泯灭他的心智。

    “沈存！坚持住！我在队伍里的时间最短，但我和他们一样，是因为你才凝聚起来的。特工的第一课就是从不相信任何人，但我选择了相信你。”白青的声音像是银铃般好听，“在定居点我就破例太多回了，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多次获奖，心理素质评分第一的特工，会这么做，但我还是做了。”

    三个声音回荡在沈存的心里，像是给他打入了一阵强心剂，外边铁球的心灵波动不管如何加大，他都可以从容面对。因为队友把他们交给了自己，他们如此从容。

    过了大概五分钟，沈存已经经受了十七次攻击。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冷汗已经不流出来了，这是个坏征兆，说明他的心力已经彻底枯竭，支撑他的是E1药，还有最重要的队友们的鼓励。

    “失败了么？”沈存苦笑了一下，意识模糊了起来，但他很从容。因为他已经把心灵力量全部交给了队友，这种类似同归于尽的办法，将会保护他们直到铁塔的控制仪式结束，而自己在那时已经耗尽了心力，会堕入痴呆，或者死亡…

    沈存也在改变，曾经自己会为了出租屋前的煤饼堆放和邻居大吵一架，也会在公司为了职位和同事勾心斗角。他是个有些斤斤计较的人，但末世之后，他懂得了太多，比如奉献，比如伙伴。而让这种懂得升华，却是那三个同伴的声音，让他付出了生命也在所不惜。

    “别了…”沈存此刻闭上了眼睛，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切断了心灵感应，接着自己就会死，而同伴们会被保护。

    就在沈存准备在看一眼这片天地，然后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突然的枪声之后，外面那股压力消失了，所有的心灵攻击全部消失，瞬间从三个人身上反弹回来的心力像是救活了沈存，他趴在石头上往外看。

    第二声枪响！他再也忍不住了，铁王已经扛起了那把藏在山洞里的斧头，寒光四射。

    他看见，灯泡被打碎了，地上除了三人，其余人全部横七竖八的躺着，而高台上少了一个人。神婆不见了！

    “跑！”沈存大吼一声，铁王瞬间爆射而出，金大牙几人连滚带爬的跑回石头后面。

    沈存指挥铁王朝着一根竹竿子下面砍了一斧头，竹竿瞬间被砍断，高台上的周炳轩差点掉了下来，扶住了栏杆才稳住。

    沈存大喝一声，“你最好别乱动！”

    回应他的是两声枪响，可铁王俨然不动，金大牙冷笑一下，“呵，铁王是你的小鸟枪可以打动的吗？”

    逼住了周炳轩之后，沈存在石头后面朝着每个人来了个大熊抱，几人纷纷安慰。沈存则是有些哽咽。白青有些脸红的说着，“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没事吧？”

    沈存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金大牙目瞪口呆，“那第一声彭，不是灯泡爆裂，而是枪响啊？！”

    “是，一定是的”沈存确信的点了点头，“我刚才已经准备拼命，就是因为已经被压的根本动弹不得了，哪还有这个能力去反击？”

    “他把灯泡给打掉会怎么样？”白青问着。

    “1、瞬间结束了控制意识。2…”

    “瞬间杀死”赵琦冷笑一下“电脑在编写程序的时候，瞬间关机，程序就会毁坏。心灵控制同理”

    “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