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们可有可无
C市虽然大部分人都走了，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但气氛其实不算太差。因为军队对食物供给这方面做得很好，而且告示、广播也多次宣称C市是绝对不会失守的云云。 沈存昏昏沉沉的做了个梦，梦见无数虫子朝着自己扑过来，当他被吓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沈存怕金大牙还没有去黑市，于是拿起了那本发黄的书，翻开了第一页。 只见上边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大字“起尸经”，笔力颇具神采。在这破破烂烂的书里出现这样的东西，有些奇异。 后面的排版和字迹非常工整，看得出这书写者花了很大心思。沈存并没看这些字，而是一页页翻过去。这书很薄，也就十四页左右，到了第十二页，字迹越来越抖动模糊，上边还有几滴红红的，竟然是血！ 到了第十三页血更加多了起来，第十四页干脆一大滩血迹遮住了半张纸… 沈存翻回第一页，却发现这本书虽然是繁体倒写，里面的文字却是正宗的古文，像是周易一般晦涩难懂。他毕业多年，对这方面更是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只能先把书放好。 只能模糊的知道，这上边是并不是金大牙说的讲僵尸，而是制造僵尸！这可真是一本邪书啊，沈存暗暗咂舌。 沈存匆匆洗漱了一番，去供给点拿了一些吃的，便匆匆去找金大牙，地上的那股类似酒精的味道愈来愈浓，这是军队凌晨又撒了一批杀虫剂的缘故，每天早中晚三次。 金大牙正蹲在黑市入口吃昨天的面包，看到沈存来了，打了个招呼道。“小哥？昨晚上还真有鬼来找你来了？” “金哥，说笑了。鬼是没有，蜈蚣倒来了一只”沈存苦笑了一下，“我差点死在那蜈蚣手里” 金大牙愣了愣，“都说军队的播撒器打得比枪管子还热，这地上的杀虫剂都赶上下雨了，现在盛夏这里都没有一只蚊子，哪来的什么蜈蚣？” 沈存点了点头，这杀虫剂虽然可能对人体有害，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此刻C市的苍蝇蚊子几乎死绝，这也是杀虫剂的效果。 “可是不骗你的，真的是只蜈蚣，手臂般粗，半米长，还有个蝎子尾巴蝎钳”沈存边比划，便拿起口袋里的报纸，“就和这记者拍到的一模一样” “从哪进来的？”金大牙咬了咬嘴唇。 “排水口”沈存对这事情还心有余悸。 金大牙不知从哪里弄了根撬棍，一边扯着沈存。C市除了黑市，其余的地方几乎都没有行人了，金大牙每看到一个窨井盖就趴下观望一番。 找了几条街，十几个窨井盖后，他终于把撬棍放了下去，一边使劲，一边说道。“这窨井盖都被焊死了，就这个没焊牢固” 俩人合力撬开窨井盖后，观望了数分钟，这才慢慢的走下去。金大牙虽然身体肥胖，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比沈存还要敏捷。七扭八扭之后，金大牙在一个拐弯处，一个猛子拦住了沈存，手指死死地指着那个拐弯。 这里的气味更加难闻，沈存的汗珠顺着下巴留下，一时间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还有那滴答滴答的水声。他慢慢地依靠着墙，往拐角处看着… 那里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场景，花花绿绿的。西瓜般大小的红壳甲虫、昨天遇到的黑体红头蜈蚣、棕色的爬虫、还有脚一样大的黑色蟑螂… 颜色的确色彩缤纷，但沈存却没这个胆量细细欣赏。虽然那些虫子互相盘在一起，看上去很拥挤，却没有往这边过来，可这里还是很危险。金大牙狠狠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俩人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下水道。 俩人喘着粗气，这窨井盖下面的景象太恐怖了。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这C市牢不可破，完全是个笑话！ 沈存冷静下来后，金大牙和他蹲在一起，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军队做的的确“很好”，比如在派发食物方面，比如在泼洒杀虫方面。 可是这个很好，却只是很片面的。难道…难道他们，他们根本就是要放弃C市？！ 沈存把自己的想法赶紧告诉了金大牙，金大牙眼珠转了转，“我看很有可能” 虫子毕竟不是人类，三五成群的散兵游勇不会发动总攻，军队却一直消极怠战，只是一遍又一遍泼洒杀虫粉来保住地表。对虫子来说，C市里全是香喷喷的人rou，所以昨天那条蜈蚣才会从下水道里，急不可待的爬出来。 守一个沿海城市的难度，远远高于三个同规模的内陆城市，这里的达官贵人，高级精英都撤走了，剩下的人是“可有可无”了，那就让他们好吃好喝，安安静静的拖延时间。 沈存和金大牙不禁咬牙切齿，骂着这军队不是个东西。在他们眼里，C市重要的“人物”已经撤退了，剩下的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这些异种生物在海岸的攻击力远远大于在内陆。 “他们这是在圈养我们”金大牙抓出一包压缩饼干，一边骂着一边踩碎它。 沈存看着这愁云惨雾的天，说道“金大哥，咱们必须逃出去，宁愿到了乡下拉上一伙虫子当垫背，也比在这里让人当猪圈养起来好！” 金大牙点了点头，“我姓王，比你大上十多岁，大家都叫我金大牙，你也这么叫吧。猜我是干什么的？” 沈存看这金大牙一脸弥勒佛一样的笑脸，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你是做生意的？” “嘿嘿，金爷我这几年是做生意的，这是自产自卖啊。”金大牙笑了笑，“以前怕掉进去坐牢，现在反正也没人管。我啊，是干地下挖土工作的，俗称倒斗。” “你…你是盗墓贼啊”沈存有些难以相信。 “啥叫贼啊，那叫地下开发工作。”金大牙瞪了沈存一眼，“金爷我把那些货和假货参合一下卖了几年还没卖完，可惜了。诶，我给你那本书可是真的啊”金大牙最后问道，“你呢？” “我叫沈存，以前城西一家公司的机要员。”沈存今年二十出头，长得还算清秀，但看上去很显小。 “小子，要逃是必须要逃的，但不能打包了点衣服咱们就往城外开。”金大牙磕碜了下，“水、粮食、燃料、还有武器，都是必须要有的。可这些东西，都难弄啊” 沈存想了想，“是啊，现在食物虽然不缺，枪炮可以没有，食物可以拖延，可是车子必须有” 在C市这种最靠近死亡的城市，车子早已经成了最宝贵的财物，上哪去弄一辆车子，是最急切的事情。 “军车现成的不就有么？”金大牙笑了笑。 “咱俩人跑军火库不是找死吗？！”沈存吓了一跳。 原来金大牙所说的不是军火库，而是共抗联发放食物的派发点，共抗联总有三个派发点，其中一个是共抗联的专家顾问团居住的地方，那里住的都是抗击虫群的专家，以前是个仓库而已，不是专业的军火库，戒备很松。 沈存像是端详文物般的看着金大牙，“别看你是当贼的，钻地耗子一样，没想到这胆子还真TM大” 虽然话是这么说，沈存对这个提议还是很赞成的。俩个人像是亡命徒一样的商量了起来 广播里又开始播送那该死的安民广播，俩人却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