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参悟绝学
李维见到这些尸骸，便知已经找到了地方，不过倒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把这周围查看清楚才是。 和香香公主继续向内，转了个弯，前面出现了一道小门，推开一扇小门，眼前突然大亮，只见一道阳光从上面数十丈高处的壁缝里照射进来。 阳光照正之处，是一间玉室，看来当年建造者依着这道天然光线，在峰中度准位置，开凿而成。 两人突见阳光，虽只一线，也大为振奋。 石室中有玉床、玉桌、玉椅，都雕刻得甚是精致，床上斜倚着一具骸骨。 石室一角，又有一大一小的两具骸骨。 这房里光线甚明，李维便熄去火把，说道：“咱们在这儿歇会儿。” 取出干粮清水，各自吃了一些。 两人一路紧张，此时到了这静室之中，都不禁困倦万分。 李维走到白玉床边，就要把那具骸骨放到一边。突然见到那骸骨旁边竟有册羊皮册子，不由“咦”了一声。 捡起来一看，只见那羊皮年久日深，已然变成黑色，但那但文字更黑，仍历历可辨，不过却是回文写就，他是一字不识。 李维记忆中对这书剑这本小说已经很模糊。也不知这羊皮册子上是否有武功要诀，陈家洛是否从这上面得益。便对香香公主道：“你来看看，这上面写得什么？” 香香公主接过手翻几页看了，一指床上的骸骨，说道：“是这女子临死前用血写的，她叫玛米儿。” 李维道：“玛米儿？” 香香公主道：“那是‘很美’的意思。想来她活着的时候生得很美。” 香香公主解释了“玛米儿”，又轻轻念了羊皮册子上的内容。 “城里成千成万的人都死了，神峰里暴君的众卫士和******的勇士们都死了。我的阿里已到了真主那里，他的玛米儿也要去了。我把我们的事写在这里，让真主的儿子们将来知道，不管是胜或败，我们******的勇士们战斗到底，永不屈服！……” 这个故事的情节其实李维大体有印象，就是这个叫“玛米儿”的女子不惜牺牲自己，反抗暴君的故事，只是却不记得是写在这个册子上。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听香香公主念道：“阿里来到我们帐里，和我哥哥商量攻打迷城。他得到了一部汉人写的书，他说他想了一年，懂得了武功的道理，就算空手没有刀剑，也能把桑拉巴的武士们打死。于是他招了五百个勇士，把他想到的道理教给他们，他们又练了一年。” 听到这里，李维也不禁暗暗佩服。 这个阿里本身不通武功，但竟能武士自通，创出一套诡异神奇的武学，陈家洛凭之屡建奇功。资质悟性之高，委实令人惊叹，若能专心武道，成就恐怕不会在张三丰这些绝代宗师之下。 正在遥想阿里当时的神采，突然听到香香公主一声尖叫，愕然抬头，却见香香公主满脸惊惧之色。 李维连忙拉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香香公主轻轻道：“阿里死了，被那个暴君桑拉巴给杀死了。” 李维轻轻拍她的肩头，说道：“这么多年过去，阿里就算没被杀，也早已死了，再说那暴君不也死在外面了吗？” 香香公主定神良久，方道：“这个玛米儿真了不起！” 李维拿过册子，安慰道：“算啦，别看啦，你先休息一会吧。” 香香公主这几日也真是疲倦已极，过不多时，便在长椅上沉沉睡去。 李维却是有些兴奋。 他武功高强，精神旺盛，浑没半点睡意。 四周仔细一看，那具大的骸骨旁边有一捆竹简。 提起来一看，穿竹简的皮带已经烂断，竹简一提就散成片，不过简上涂了黑漆，简身仍属完整，简上用朱漆写着密密的汉字。 李维心头一喜，却见头一句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虽然早就隐约记得阿里看得便是《庄子》，但真的确定，李维却仍然忍不住佩服阿里的悟性。 李维摊开竹简，见那竹简中间几片与其余有异，拿起来一看，正是《庄子》第三篇《养生主》中“庖丁解牛”那一段。 仔细看去,只见那上面镂刻道：“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却，导大窍，因其固然……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 李维细细读来，不禁心有所感，这上面说的这个屠夫，杀牛时肩和手的伸缩，脚与膝的进退，刀割的声音，无不因便施巧，流畅自然。 可问题是怎么把这种自然融入武功，在对敌的时候用上呢。 隐约间，李维感到自己武功已经处在一个极大的关口。若是能够突破，武功必然有极大的长进。 思索了一会，李维忽然把手一拍，暗骂自己笨蛋，明明外面那么多尸骸可供参考，自己却在这里苦想，真是自虐。 看了一眼香香公主，睡得正香。 李维也不惊动她，轻手轻脚来到外面。 那些尸骸和数百年来一样，仍自立在那里。 李维数了一下，以空手取人性命的尸骸共有三十一具。不过倒又有七具尸骸的招式相同。 这样算来，总共有二十四招可供自己参考。 统计了招式，李维便开始参悟。 这些尸骸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乍看之下，似乎平平无奇。 但李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师从陆菲青苦练五年，如今武功俨然已经登堂入室。 这些尸骸单独看固然个个无甚稀奇，但同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敌人联系起来，却是神奇之至。 按那个玛米儿的说法，可以断定这些尸骸本身并非高手，只是从阿里那里学了几下绝招而已。 他们赤手空拳与敌人的玉剑交手，大多自然大落下风。 但往往便在敌人将胜之际，却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突施反击，敌人闪避不及，便只能与他们同归于禁。 琢磨着这些招式，李维额头不禁流出冷汗，自量易地而处，这些诡异的招式便是自己也难以抵挡。 若是这些招式由功力相当之人施展，自己更是恐怕会有极大的危险。 这样看来，自己这趟还真没白来。 一念及此，李维便开始按照这些尸骸的姿势模仿。 这一模仿，便一发而不可止。 越是联系，便越是觉得其中奥妙无穷。 其实说来也无甚稀奇。 要知武功招式，说来虽是一招，但往往却蕴含了几个甚至十几个变化，而独孤九剑总决式的变化更是达到了变态的三百六十个。 这些尸体施展的武功自然不会如独孤九剑那么变态，但一招之中也总有七八个变化。 而李维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可以这么说，这些尸骸为李维提供的不过是灵感罢了，真正要得出一套武学，还是要自己加以创造补全。 而这却是与参悟者原本的武功悟性息息相关，李维和陈家洛武功根基不同，悟性有异，得出的武功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原著中陈家洛那套掌法固然神奇，但却有天生的缺陷，施展之时非得有声音相伴，要么钟声，要么琴音。 在李维看来，其实非常不适用。 他所创造的拳法，自然不会有这个问题。 一招，两招，三招…… 李维完全沉浸在武功之中，一招招的把这些招式补全，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