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块钱的起家史
“你身上有多少钱?”“……两块。”中年乞丐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递给小宇天。“足够!”小宇天并不是惜字如金,他在思考发财大计,他那深沉的形象在中年乞丐心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而且中年乞丐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跟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身前那小小身影。 两块钱能做什么呢?中年乞丐脑中一直不停的思考,凭他多年的商场经验实在想不出什么赚钱大计。“既然身体已经治好,明天就可以去找工作!”如是想着,忽然前面的小家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中闪烁异样的光彩,两个人右手边,有一个小地摊。 套圈圈,只要是在SC省,这种街头玩意儿随处可见,说穿了它也是一种赌博。在一个由竹竿圈成的横竖各四米的正方形方框里放上许多工艺品,玩的人站在方框外面,用手中的圆形小竹圈扔过去套大方框里面的东西,套中的你拿走,当然那是有相当难度的。不管怎么样一块钱一套,交两块钱,老板就让你套两次。 竹竿做的大方框只有一尺来高,因为玩这个的大多是小孩,只要将人挡在框外就好,高了,妨碍小孩们游玩的乐趣。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总是笑嘻嘻的给孩子们拿圆竹圈。大人们也偶尔玩玩,可那准头还不如他们的儿女。此刻五六个小孩央他们的父母买了大把竹圈,正玩得十分兴致。 大框里面的工艺品只比圆竹圈略小一点,所以难度很高。离人们近的小玩意不值钱,也是比较难看的次货,没人想要它们,大家的目标都是方框中间的“贵重物品”。为了吸引观众,老板也下血本,只方框最中间那尊精美的白玉观音就值三百块,然而他干这行五六年,白玉观音仍然屹立不倒。今天是他的霉运日,因为那尊白玉观音被小宇天看中,嘿嘿…… “哪来的乞丐,走远些。”“呜,臭死啦……” 小宇天挤进人群,没人说,中年乞丐跟着他过去,一下就将大家吓得远远的,他身上酸臭的气味没人受得了。中年乞丐苦笑,转头走向一个角落,黄宇天回头看他一眼,传去一个“等我”的信息,说也奇怪,中年乞丐居然看懂了。 “叔叔,玩,好玩,我也要玩。”小宇天结结巴巴的说,小手儿上还托着两个硬币。“这么小,才一岁吧。”老板笑容不减,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可爱的小家伙,你爸爸mama呢?”“那,那。”小宇天胡乱指着不远处一对年轻夫妇,他们还笑着和他打招呼呢!本来嘛,这么可爱的孩子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好,叔叔给你四个竹圈。”老板难得大方一回,五六年来,这是他最小的顾客。“小家伙,叔叔抱着你,投吧,告诉叔叔,你想要什么?” “mama,mama。”小宇天指着最中间那尊精美的白玉观音,小手儿将刚才老板叔叔给他的四个竹圈一次性胡乱扔出去。“暴躁的小家伙!”老板摇摇头,这样乱扔能套中那才有鬼哩,但这更加符合一岁小孩的性格。 这么小的孩子玩套圈圈,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见他一气乱扔,都被逗笑啦,可是秒钟过后,他们再也笑不出来,那四个小竹圈沿着不同的轨迹,最后都稳稳套在那尊白玉观音上。取代笑声,所有人发出惊奇赞叹,“他的运气太好啦!” “mama,mama……”小家伙挣开老板的怀抱,就要去抱白玉观音。老板抢先一步将它拿起,塞进小家伙的怀抱,让他先过过手瘾。“小家伙,叔叔把所有的玩意儿都给你,你把这尊观音留给叔叔,好不好?你看,这些东西好玩的很,这个变形金刚,还有这个恐龙兽,这个是奥特曼,他可以打小怪兽哦……”老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觉得这样便有一线希望保住白玉观音,至于小家伙的父母似乎被他忽略啦。“mama,mama。”小家伙抱得很紧,生怕被人抢走。 “哇,小弟弟好厉害,套中四次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不可思议的赞叹,让老板如坠冰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得赔四尊白玉观音,那值一千多块呀,他半个月的收入没了。 正在他心哇凉哇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叔叔,换,五百块。”惊奇的盯着怀中小家伙,老板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啦。“五百,换,给我,可以。”有这么精的小家伙吗?老板差点大叫一声,然后把他扔出去。“四百五,叔叔,不能再少哦。”小家伙一句流利的汉语像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将老板的心理防线击碎。“天才啊,天才啊。”他以前听说过,今天终于是见到了,从口袋里摸出票子,愣愣地递过去。
“叔叔,将mama收好哦!”小家伙说罢,挣扎出老板怀抱,一溜烟跑掉,那速度,恐怕大他十岁的孩子也办不到吧。看着大家惊异的表情,老板忽然有一种极想自杀的冲动,他今天被一岁的孩子给耍啦! 街,换了条街,人,也换了些人。黄宇天还是慢悠悠的在前面走,不同的是后面跟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他算不得英俊,因为英俊的脸庞早已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个子还行,一米七八,走路沉稳,绝对是个人物,双眼精光闪闪,那是治愈他的光元素的功劳。 乞丐装已经换掉,头发也处理过一下,花去三百块,现在显得人模人样。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前面的小小身影,期望着他再次带来奇迹。果然,小家伙再次停下,他们身旁是彩票专卖点,又花去一百块买到二十张花花绿绿的彩票。那些号码是小宇天挑的,售票小姐打量一阵这对奇异的“父子”,最终决定卖给他们,虽然她手里那张身份证皱得不能再皱,可那“黄海祥”三个字仍然清晰无比,而且电脑中能够查出资料,与那身份证上模糊的编号堪堪能够对上。只是那股异臭憋得她实在受不了,这对父子都已经走远,心里还没有放下的她只觉得胃又在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