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募兵三余
等李世杰带着他的人退走，城墙上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除了高大有那个满心只想着拉人的变态之外，其余众人都对大兵压境没有爱，他们可不管什么精锐不精锐，这跟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们只知道，城下的那些兵马如果真的攻城，他们的小命可就悬了。 幸好那些人退走了。 高大有美滋滋的，他成功的拉到了人——他是这么想的——估计王大人会很高兴吧，到时候赏赐是免不了的，说不定作为奖赏王大人还会将这支精兵分到他的手里呢，那他可就牛掰了。 不过，封官一事毕竟只是潜（规）则，中间要打通的关节多了，首先就需要庆王府的配合。 稍微想了想，高大有笑着对朱倬漼说道：“此事还需庆王府的配合，到时候还请世子给些方便。” 朱倬漼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扫了扫一旁的韦州知州和韦州千户等人，只是说道：“此事回去再说，我们拿不了主意。” 朱倬漼虽然到现在还对李世杰放话要刨他家祖坟的事耿耿于怀，不过这不是还没刨么，现在的宁夏的确急需一支精兵，至少是需要一支能够打退那些萌古人和异教徒的军队，这可是关乎到庆王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包括他朱倬漼的命在内，性命要紧，其它的么，暂时可以忍受，等以后寻个机会给那个异族首领一些教训便是，那些下等人总是会说一些不怎么中听的话，老实说，对于这一点朱倬漼已经习惯了，他可没少跟那些下等人打交道，比刨他家祖坟更不中听的话他都听过。 高大有点点头，虽然兴（奋）不减，却没再说什么。 话说李世杰那边。 离开韦州城之后，李世杰并没有回棱堡，而是带兵去了另一座异教徒村寨。 这座异教徒村寨叫三余寨，三余寨不象已经烟消云散的马家寨那样，马家寨的人不但是异教徒，而且是异族，所以李世杰对扫平马家寨毫无心理压力，但这座三余寨不同，三余寨里的人都是汉人，只是信仰跟正常的汉人不一样而已，平日里三余寨的人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像马家寨的那群疯狗那样到处烧杀抢掠。 至少，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李世杰不好直接向他们动手。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虽然他不会直接动手，但也不至于对三余寨不闻不问，那是不可能的。 三余寨的名字起的古古怪怪，或许在大明朝的人看来这个名字很正常吧，但李世杰听起来却觉得古怪，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出了韦州城，往东南跑了五十多里，李世杰就被三余寨的人拦住了。 “报，主公，前方有人拦住我军去路，来人自报身份说是三余寨的人。” 李世杰点点头，此地离三余寨也就十多里路，这么近的距离三余寨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 “三余寨来了多少人？” 士卒回报：“只有十二人，而且看样子来的是三余寨的首领之类的人物。” “走，去见见。” 三余寨果然只来了十二个人，虽然个个携带兵器，但这么点人显然不是来打仗的，应该是交涉的成分居多，而李世杰也不是来打仗的，能交涉最好。 看到一群士卒簇拥着李世杰来到阵前，三余寨的人迎了上来，靠近到距离李世杰一方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一名老者在马背上朝李世杰这边拱了拱手，道：“来的可是李首领，老朽黄波，乃是三余寨里正，见过李首领。” 李世杰于马上回礼，“见过黄里正。” 看到李世杰回礼，三余寨的那些人顿时松了口气，能回礼就表示双方可以好好说话，他们怕的就是碰到马家寨那样的疯狗，除了打就是杀，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那样的非主流是人都觉得头疼，一般人都是敬而远之，而李世杰的做法则是将疯狗一棍子打死。 黄波见李世杰回礼，虽然依然戒备，但态度却显得亲善了些，道：“前些时日李首领带着手下的儿郎扫平马家寨，可谓是给我们韦州地面平了一大祸害，老朽在这里代表三余寨上下六千老幼谢过李首领。”说罢又是一揖。 李世杰抬了抬手，淡淡道：“也没什么，我扫平马家寨是我个人的事，那些异族惹到我了，凡是惹到我的都得死，也算不上给韦州地面扫平祸害。” 呃！黄波愕然，这话咋说来着，惹到这位主的都得死，感情这位主也是个狠人来着，不好伺候啊！黄波当即就改变了对李世杰的看法，态度更小心了些，试探着问道：“那敢问李首领此次却是要去向哪里？前方就是我三余寨，而三余寨可是从未招惹过李首领，未知李首领去往三余寨所谓何事？” “募兵。”李世杰冲黄波笑了笑，道：“你们放心，这次我不是来攻打三余寨的，要打早几日便打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我这次是来三余寨募兵的。” “募兵？” 李世杰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手让士卒们继续前进，一边对黄波等人说道：“有什么事还是等会儿再说，现在，我们先去三余寨。” 黄波试着阻拦，“可是李首领，鄙寨简陋，而且缺少粮草，只怕招待不得李首领手下这许多儿郎。” “没让你们招待。” 士卒们继续前进，而黄波等人又不想跟李世杰起冲突，实际上他们才十二个人，就算想冲突也冲突不起来，人家那么多兵一人一刀顺手就把他们给砍了，只得闪过一旁把路让开。 见拦不住李世杰他们，黄波只得派人赶回去让村寨的人加强戒备，顺便再杀牛宰羊招待一下李世杰他们，他们是不想跟李世杰起冲突，两千士卒他们是招待不过来，但怎么着也不能完全没有任何表示。 等到达三余寨，三余寨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是不想跟李世杰正面冲突，所以也就没有聚集青壮分发兵器什么的，只是让大家小心些而已。三余寨总共就六千号人，满打满算将强壮点的老人和小孩算上也才两千多的男丁，就算全部聚集起来也无法跟两千全副武装的士兵相比，还不如干脆放低姿态，这样双方也好说话。 三余寨照样是依山而建，在山前的平地上，李世杰让士卒们摆开阵势，士卒们依次排着整齐的队列有条不紊的布成方阵，后勤兵们也打开炮衣扬起炮口，密密麻麻的士卒和寒光闪闪的刀枪让三余寨的人看的头皮发麻，那些一字排开的火炮和床弩更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黄波看的眼皮直跳，连忙跑到李世杰身边，小心地问道：“李首领，你刚才不是说不是来打仗的吗，怎么这会儿你们却开始排兵布阵了？” 李世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谈得拢自然不会打起来，若是谈不拢的话，呵呵……黄里正，你是明白人，我就跟你直说，现在我的手上不缺粮食，不缺军器，等过些时日我也不缺官职，现在我就缺兵，今日我就是来三余寨募兵的，我出粮食，你们三余寨出丁，就这么简单。” “你真是来募兵的，而且还会出粮食？”黄波自然是不信的，都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难道真的只为募兵？ “我说是募兵就是募兵，一名士兵每月有八十斤粮食的俸禄，善骑者、善射者加倍，另外家属还有优待。” “还有，三余寨上下六千口，铁匠应该不少吧，我全要了。” 李世杰说的斩钉截铁，黄波听的将信将疑，如果只是募兵，而且当兵会给粮食，那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怕就怕这个李首领只是用空口白话蒙人。在详细打听清楚当兵的待遇以及募兵人数之后，黄波匆匆而去。 “如此，且待老朽与村人商议一二。” 都大兵压境了，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不到半个时辰，黄波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老人，应该是乡老之类的德高望重之人。 “李首领，经老朽与乡老和村人们商议，我们同意李首领在三余寨募兵，不过有一些条件我们也希望李首领能够答应我们。” 有条件很正常。李世杰点点头，“有何条件但请直言。” 黄波道：“是这样，现在这世道，不但是官府在拉人，连义军和山贼都在到处拉壮丁，而且不管是官府还是义军又或者是山贼，他们拉人当兵都是强抢，什么都不给，而李首领募兵是给粮食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李首领做的已经是非常厚道了……” 李世杰撇撇嘴，什么叫非常厚道，感情你们把哥当成官府、义军或是山贼一类的了。 “只要李首领真的给粮食，我们就同意让我们的子弟为李首领效力，不管李首领是让他们去做官军、义军又或者是落草，都可以，现在的世道都已经这样了，别的我们也顾不上。所以，我们的第一个条件是必须给粮食，李首领虽然兵多势大，但如果李首领想强行征丁的话，我们三余寨上下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说完，黄波就看着李世杰，等他的回复。 “粮食肯定有，”李世杰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道：“虽然过些时日我会弄个招讨使或是千户之类的官职做做，到时候我可以用官府的名义强行募兵，但是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所以，今日在正式官职还没下来之前我就来跟你们商议。所以，关于粮食的事你们大可放心，你们可以问问我手下的这些士卒，看看他们是不是每月都有粮食发放。” 听了李世杰的话，周围的士卒纷纷证明。 “我现在是二等卒，每月有120斤粮食，还有银子五钱。” “我现在每月有160斤粮食和一两银子，仅我一个人当兵就足以养活一大家子人。” “我也是每月160斤粮食和一两银子，而且近日我立下的功勋比较多，估计回去就能升为五等士了，而且以我的战功到时候我的家里可以分到二十亩田地和两名奴隶，就算我现在战死也没什么，我的家人足以衣食无忧。” …… 随着众士卒纷纷开口，黄波等人越听越高兴，李首领果然是个厚道人，那么粮食这一条算是没问题了。 确定了可以得到粮食之后，黄波心下大定，只要有粮食，其余的条件其实可有可无，不过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第二点，我们的子弟给李首领当兵，虽说当兵打仗战死沙场是个人气运使然，与人无怨，但是我们也不希望李首领让我们的子弟白白送死，我们的意思是，希望李首领能将我们的子弟与这些士卒一视同仁，希望李首领不要苛待了他们。” “这是自然，”李世杰对这一点也给了肯定的回答，道：“李某从来都是依律治军，一切都按照律令来办，只要士卒不触犯军律，李某也犯不着苛待他们，这一点你们也可放心，等时日久了你们就会知道。” “好。”黄波和几个乡老又商议了一会儿，连着两个条件，也是最主要的条件，李世杰都给了肯定的答复，那么他们也不能得寸进尺，其余的那些条件也就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