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5 扑面而来
林水馨和林枫言逃向了北方。 这一点,当初参与了牵云秘境的人都知道。或者说,知道“天眷者”存在,知道了牵云秘境大致事件的修士都能猜到。 只不过,各方势力出于各自的原因,都没有去追杀。组织甚至直接断尾求生,将北方剩余的势力都给放生了…… 加上从定海城的事情开始,北海仙坊作为修仙界的最北端,有收获有损失,属于两头怕。他们都努力封锁了无定海万色莲的消息。明国就别说了。 所以,正如墨鸦等人不知道踏天门的成立,凤幽这边,也并不知道,明国最近出了些什么大事件。 不知道林水馨和林枫言两人逃亡到了北方之后,做了些什么。 再者,凤幽有个认知误区。 她没想到飞舟上的使节团是通过超远程传送传送过来的。自然而然的觉得,他们绕海而行,花费了相当时间,甚至可能几个月。也就是说,凤幽本能的压缩了“林水馨”和明国接触的可能性。 没觉得能从使节团这些人身上,得到天眷者的消息。 可苏倾的话却非常明确地告诉了她,他们非但见过林水馨,还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很多南方的事情,尤其是组织的事! 再甚至,他们还“招揽”了林水馨他们! “他们,林水馨和林枫言现在在何处?” “要是把他们带回来了,那就得应付接二连三的刺杀了吧?我们还没那么闲。他们两人,如今还需要再继续提升实力。”苏倾微笑说道。 合情合理。 凤幽的表情又放松了一些——如果有人想要杀他们两人,肯定不会派同阶出手。至少也是真君出马。这样的话,他们两人的实力就很难得到锻炼。何况,想要在真君的手中保住他们,也同样需要大儒出手。 “踏天门是半年前才成立的。有好几门疑似天隐观的功法,一出现就有多位金丹修士尤其是体修坐镇。但是,在那踏天门中主事的,都和那个一样,不知道他们的金丹是怎么来的。” 凤幽本来就不打算管双方的交手。但看在林水馨的面子上,她多说了几句。 最后一句话非常明显。 当然,苏倾本来也就看出了一些。 那绝不是什么正常金丹。 “先试着活捉一个吧。”苏倾问水馨。充分尊重了她如今“华国宗室使节”的身份。 其实他们已经活捉了一个,现在整重伤挂在飞舟一角。但尽管这人倒霉,却是在淬不及防之中失手,本身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金丹。 苏倾这会儿想要活捉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不容易。”林殊中肯的道。 水馨没说话,她也是这个意见,那个叶子上的男人明显很重要,如果想要活捉他,就意味着要和那些保护他的金丹死磕。 只是…… 当叶子的气息不再稳当,那金丹的气息也就很明显了。以她作为剑心的感知来说…… 水馨扭头问墨鸦,“在修仙界,人造金丹的方式有几种?” “还几种?”墨鸦都被问得无语了,“我就知道一种‘外丹’。而且外丹是没有潜力的,一般来说也很明显。据说对真正的金丹来说很好感应。” ——这还是当初他们一起见识过的,但那时候,水馨自己都还能归类于“弱鸡”。 “那小子的战斗意识很弱,但气息没什么异常。”苏倾道,“我当初也是见过外丹,不这样。” 水馨一针见血,“外丹的材料一般是什么?” “被炼制过的妖丹。”墨鸦道,“而且都要是才过了蜕凡劫不久的妖丹。毕竟开智之后,妖兽也就有了人的智慧,它们的争斗远比修士多,很快就会找到意境。一旦达到意境的层级,妖丹很快就会不能用。当然还有纯粹用灵材来炼制外丹的,但那样的消耗实在是太大,哪怕是在上古时期……” 水馨一下子就打断了他,她眯起了眼睛,“如果是灵脉之源呢?” “……卧槽!?”墨鸦都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卧龙山脉的灵脉之源我接触过……两位大人想必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水馨道,何况现在玉佩空间里也埋着一块。当然卧龙山脉那次的感知更不同寻常。 “在这件事上,未必有谁能比我更有发言权。” “槽!”苏倾也爆了声粗口,很彪悍的就要行动。 但这次林殊的速度更快——主要是苏倾还绑着最开始的那个俘虏,要出战的话,肯定得安排一下。结果她这边就慢了一点,已经被林殊抢出去了。 想想看,人家夫妻合作,效率肯定高一点,苏倾也就没有强求。 而是看着水馨,嘴角略微抽搐,“讲真……你认真的?” “他们的门派叫做踏天门。”水馨道,“而且,在和灵脉之源接触的过程中,我怀疑,灵脉之源是无法被带离浮月界的。” 可在牵云秘境里,组织应该是挖了不少灵脉之源。 没有办法带走,没特殊手段的话,转化为灵脉的速度太慢。当作极品灵石来使用,以灵脉之源的特性和组织真君身上的天罚来说,也显然不靠谱。 所以,组织在牵云秘境的螺旋山脉核心挖上那么多的灵脉之源到底要做什么,这本来就是个很大的疑问。 水馨本来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的。 但是,出乎她的预料,也许是天眷起到了作用也许是局势不妙?居然刚刚回到南方,就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踏天门,所以干脆连灵脉之源这样的东西都拿来践踏了吗?”苏倾感慨了一声。 凤幽的目光从林殊的背影上转了回来。 林殊显然也是个实战高手,何况她的真实境界是大儒。那个站在叶子法宝上的年轻男子,却是连自己的斗境都没练好,不要说和其他人的配合了。 结果已经可以预知。 凤幽将目光落在了水馨……或者说“林冬连”的身上。 头上有着奇妙花苞印记的,容貌端美而气质沉稳的少女,之前哪怕是报出了“华国宗室使节”这样的身份,凤幽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开始也是当作了“二代”之类的。 但是……能够直接破开踏天门最无解的法宝的树枝,是她拿出来的。 转眼,她又几乎肯定的说,踏天门的“人造金丹”,和灵脉之源有关。居然还很被周围的人信服? 显然,这就不是身份的事情了。 再者…… “这位林道友接触过‘灵脉之源’?”凤幽选择了一个话题。 反正就目前来说,妖乱也不要她插手了。后顾之忧也被这群人接下来了…… “天眷者在卧龙山脉,明国的一座大型山脉之中投下了一颗灵脉之源。我当时适逢其会,而且,资质特殊,所以倒是有一些特殊的经历。” “投下了一颗灵脉之源?为什么?” 水馨也能感觉到,凤幽之所以话这么多,除了现在身份的特殊之外,多半也是惦记着曾经并肩作战的情分。 她本来是个冷美人的。 就笑道,“当然是为了破坏南方那个组织的计划。他们可是在卧龙山脉埋了好大一个坑。险些害了数百万人的性命。” 苏倾配合的接口,冷笑道,“这组织的目的,想来是想让我们北方三国内乱,无力南顾。” 凤幽都难得听得有些懵逼。 主要是……组织在南方的动静已经那么大了,在北方居然也有大手笔吗? 卧龙山脉,好像在地图中看过的,是在现在的明国境内吧? 想了想,凤幽再次提醒了一句,“两位,你们抓了那一位,踏天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倾再次冷笑,“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本身就是因为我们不肯‘善罢甘休’!” 凤幽点点头,不再说了——就是之前说的“组织想让北方三国无力南顾,但她们非要南顾”的意思吗? 对于这点,凤幽其实没什么意见。 毕竟她们要是能和组织联手,这会儿也就不会被踏天门逼上门了! & 结果确实是不用说的。 谁也想不到,居然会有北方来客,横插一杠。 凤凰阁的妖乱半是主动半是被动,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应付了妖乱,之后也必然是人困马乏。 踏天门七个金丹逼迫上门,就算不让凤凰阁乱了阵脚,也肯定能够成为渔翁。 目前的踏天门,还没有真君主动出来坐镇。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没有了踏天门在背后虎视眈眈,凤凰阁应对妖乱,就显得更加从容。而北方来的这批生力军,出其不意的动手,加上水馨这个“作弊器”,也到底是将踏天门的金丹们都拿下了。 林殊和戴永澄配合默契。 本来就是为了活捉那个“年轻人”,却偏偏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让这个“年轻人”在局势中挣扎,始终维持“有希望救走”的局面。 让那些作为保护者的金丹不至于在丧失希望之下,亡命而逃。 结果自然是全都被坑了。 林殊一手拎着那个“年轻人”,一手拎着那叶子状的法宝——彻底脱离了年轻人的控制以后,这叶子状的法宝变成了一片紫红色的,巴掌大小的叶片——回到了飞舟。 “单论外形,不说颜色,倒确实是灵茶树叶的模样……难不成是直接从‘本体’上摘下来,稍作炼制,就能成为法宝了?” 林殊将叶片交给了水馨。 凤幽始终守在飞舟外面,看着飞舟内的情况。 水馨一接过叶片,身后就出现了一棵灵茶树的虚影! 然后,那叶片就在水馨的手上,拼命的抖动起来! 水馨脸上面沉似水。 只见法宝级别的叶子,在她的手上抖动,却始终无法挣脱。斑驳的外表一点点的褪色、脱落,叶脉开裂。 但还不等颜色全退,叶脉彻底开裂,就有一道绿光从中挣脱,没入了水馨身后灵茶树的虚影之中。 苏倾和林殊看着这一幕,却是同时皱眉。 无他,她们都想要掩盖林水馨的真实身份。 但是……林水馨的这个“混沌灵木幼苗投影”,实在是有些显眼了!组织知道有这么一株“投影”在林水馨身上么?就算不知道,听见这样的异闻的话,会不会怀疑? 但是,却又不可能埋怨林水馨。 看得出来,叶子的变化并非是她掌控,她也并不能真的控制那混沌灵木的投影。况且,要找混沌灵木本体,就不可能将线索轻轻放过…… 林殊最终嗤笑一声,带在她脸上的面具完全无法遮掩那种冷嘲,“若是那组织知道,他们在卧龙山脉的一番苦心筹谋,数百年的布局,最终成了砸在自己脚上的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苏倾则懒懒的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正好可以重温一下千年前的心态。” 苏倾将目光转向了被林殊扔到飞舟一脚的那个面色惊恐的年轻男子。 他的意识还清醒,是在受重伤之后,被林殊用文章作为囚笼,困住了。 “说起来,这小家伙要是死了,神魂会被引走吧?不知道他的长辈,是不是当年的熟人?” 林殊不在意这个,见那叶子形状的法宝已经彻底废掉,又转移了一波注意力,就道,“下一件事——验证这家伙的金丹是什么成色?” 年轻男子顿时大惊,虚弱的梗起了脖子,“你们是哪里来的疯子!知道得罪踏天门是什么下场吗!?敢杀了我,到时候你们想死都死不成!” 苏倾露出失望之色,“就这样?” 看着年轻的男子懵了下——什么叫就这样!? 苏倾沉吟两秒,为他解惑,“我是说,除了‘想死都死不成’之外,就没有更可怕的后果了吗?” 这,这还不可怕吗? 年轻男子懵逼了。 他倒是想要破口大骂,说抓女人去做炉鼎什么的。但到底求生欲望强烈。敏锐的感觉到那面具女人说要杀了他不是说着完的,这才控制了。现在…… “而且,”苏倾打断了他一团混乱的思绪,“你居然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林殊也是诗词成剑,文章为牢的战斗方式啊,难道还不明显? 然而还有一种资质,是可能这么战斗的。 显然年轻人的感应能力已经出了问题,“问天宗?你们不可能是问天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