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尚书卢植

    音乐没有空间界限，也没有时间界限，这首千年后的琴曲，穿越时空仍旧有它迷人的魅力。

    “啪啪！”一阵鼓掌声传来，张沽起身望去，只见不远处院门哪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蔡邕，鼓掌声确实从另一人发出，那也是个老者，只不过相较于蔡邕的儒雅风范，这老者眉宇间更多了一分凌厉。

    “好一首峥嵘的琴曲，让老夫彷佛回到了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老者左手轻捻胡须，虽然隔得不远，但张沽仍能听的出着声音里面的硬朗。

    “啊！卢伯父！”蔡琰听到老者声音，忙转头，惊呼出声。

    “琰儿今日好兴致，已经多久没听过你弹这曲《阳春》了。”老者和蔡邕抬步走向竹亭，张沽忙上前迎接，躬身施礼道：“学生见过师傅，卢公。”

    老者在张沽面前停下，抚须对着张沽上下打量，微微颔首，对蔡邕道：“你不是早就不收弟子，这个又是谁？”

    蔡邕笑了笑，在竹亭上坐下，语气颇有些骄傲，道：“他是宗汉的孙子。”

    老者一听奇道：“就是你曾说的张宗汉？”

    蔡邕点头，笑道：“除了他，还有谁能硬丢个学生给我？”

    老者又仔细看了看张沽点头走到蔡邕旁坐下道：“我旧时听你说过那人，今日听了这琴曲更想会会此人了。”

    蔡邕示意张沽和蔡琰也坐下，笑道：“子谋可比当年的宗汉更厉害，我还不知道他能弹出这么一手好琴，子谋你还有多少本事没有露出来？”

    张沽坐下微微摇头道：“学生哪敢在师傅面前班门弄斧。”

    蔡邕左手在古琴上轻轻拨弄，一阵金戈铁马，良久摇头道：“刚才那曲老夫也无法再现，在能让卢植赞不绝口的曲子面前，老夫也不敢再称琴手了。”

    “原来先生是卢植，学生如雷贯耳，在此有礼了。”张沽听到蔡邕唤出老者名字，忙起身拜道。

    卢植笑着把张沽扶起，道：“卢植的名气哪比得上蔡大家，不过一个舞刀弄枪的匹夫罢了。”

    张沽摇头正色道：“卢公抗击黄巾叛乱，不屑与小人为伍却反遭迫害，此等气节实是让天下人敬佩。”

    卢植微笑点头，笑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何必再提，如今朝廷纷争不断，老夫却无能为力，说起来实在是汗颜啊。”

    蔡邕拍了拍老友的手，道：“你做这尚书总比那些阉党的人来做好，现在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互相争斗，皇上如今连早朝都极少上，只能靠你们来保持朝政不再腐朽。”

    卢植叹气道：“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

    蔡琰听后忙站起作福道：“爹爹和卢伯父要谈国事，女儿告退了。”

    蔡邕点头，挥手让蔡琰下去，张沽也起身准备告退，“学生也回避……”

    卢植一把拉住张沽的手，道：“子谋就不用走了，留下来听听也是好事。”

    蔡邕也点头示意张沽坐下。卢植等张沽重新坐下开口道：“今日皇上下令在西园建立新军名曰西园宿卫禁军，共设八校尉。”

    “有这等事？”蔡邕惊道，“那八校尉分别是谁担当？”

    卢植一边抬起手指一边说道：“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典军校尉曹cao、下军校尉鲍鸿、中军校尉袁绍、上军校尉蹇硕。诸校尉统于蹇硕，蹇硕总管各军，直接受命于皇上，连大将军何进也要受其命令。”

    “蹇硕？”蔡邕闭目沉思，睁开眼问道：“是那个小黄门宦官蹇硕？”

    卢植叹气道：“正是他。”

    “皇上为何要再设一军，还让一个宦官统领？”蔡邕不解说道。

    卢植声音低沉道：“皇上自从黄巾之乱后就开始留意兵事，我早有察觉，只是今日忽然城里这新军的确有些仓促，那蹇硕虽然只是个黄门，但在宦官之中已经算得上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了。”卢植转头看张沽在那里皱眉沉思，以为张沽想到了什么，就闻到：“子谋，我看你略有所思，不妨说出来听听。”

    张沽只是因为听到袁绍和曹cao两个人才会低头皱眉，没有想过其他，忙推脱道：“学生哪能与师傅和卢公商谈国事，不敢不敢。”

    卢植笑了笑：“国事即天下事，天下人皆可言之。”

    蔡邕也点头道：“你就说出来让子干听听，说的差了也不会笑你。”

    “是。”张沽只好硬着头皮想着说道：“如今十常侍和大将军明争暗斗，十常侍把持朝政，大将军手握天下兵权，本事势均力敌，但皇上突然设置这西院禁军，且又让宦官统领，学生认为，皇上是要分大将军的兵权。”

    卢植点头，眼中透露出一丝嘉许，张沽继续说道：“适才听师傅说皇上已经极少上朝，如今却忽然成立禁军，事情绝对不简单，学生只能推测到这。”

    “不错，不错，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卢植点头赞许，对一旁也微微颔首的采用道：“伯喈，能有这么一个学生实在是让我嫉妒，试想我的学生在如此年龄能及得上子谋的还无一人。”

    蔡邕听了很是受用，谦虚道：“子干门下学生各个是人中龙凤，子谋也不过说些臆测，做不得真。我时常听你说也有一个弟子也是十五岁拜你为师，而且听你语气颇为欣慰，子谋怕是不及他吧。”

    卢植起身看着池塘中的游鱼道：“我那弟子姓刘名备字玄德，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但传到现在家室清贫，不过他确实可称人中龙凤，我观他日后必定为人上之人。”

    “刘备！”张沽心里暗惊，今日这短短几分钟就听到了袁绍，曹cao，刘备这三个人的名字，看来自己距离这乱世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说这些，我那学生自从几年前见过最后一面，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反倒是子谋如今常伴你身边让人羡慕。”卢植转身笑了笑，复又坐下。

    “子谋在我身边却也舒心，就说我长久腰酸背痛的毛病，经过子谋今日一治确实好了很多，你也有这毛病，一会让子谋也为你治下。”蔡邕敲了敲腰笑道。

    “好，伯喈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刚才子谋所说其实已猜对了八九分，只是其中原因你不在朝中不知道。”卢植声音复又低沉。

    蔡邕听后不接问道：“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子干就不要卖关子了。”

    卢植看了看两人，沉声说道：“皇上想废长立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