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第一次篮球斗牛

    李大虎和焦明谦没回家，两个人的父母都很忙，中午都不回家，在开学前几天就给他们两个在学校办了就餐卡，让他们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这也正合两人的心意，可以省出点时间打篮球了。

    两个人在食堂吃完饭就抱着篮球到篮球场上去了。中间最好的一块篮球场上已经有一些精力过剩的男生开始打球了，三对三的斗牛，谁先进五个球就算赢了，可以继续留在球场上。

    “加一队”看到里面有自己班上的同学，还有童胜几个和李大虎同时被选入校篮球二队的学生，有认识的人就好办，李大虎拉着焦明谦要求也加入。

    “周小杰，你和李大虎他们一个班的，就加他们那一队！”童胜指着在场边看球的一个眼镜少年：“这样正好四队”

    焦明谦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篮球斗牛，虽然在小区球场上号称三号人物，但他这个三号人物也是矮子里面挑将军。小区球场上除了他们三个，其他经常去打球的都是一些小学生，基本上是不会斗牛的，顶多跟着一块乱哄哄地瞎跑，焦明谦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的技术上场了会出丑。

    场上两队正打的激烈，焦明谦经过这段时间和篮球的接触，多少也懂了一点篮球。在场边看了一会儿就知道其中只有童胜他们四五个人的水平可以称为高手，其他人的水平不说很差，但至少看上去运球的水平跟他差不多，都是只知道埋头往前运直线球的家伙。

    观战了一会儿，焦明谦安了心，一会儿上场不会出丑了，反正有李大虎这个校队二线队员在前面撑着，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的头上。

    很快就轮到他们了，焦明谦和李大虎脱掉外衣，为了方便随时打篮球，他们两个人就把篮球短衣当成内衣穿在里面，要打球时一脱掉就可以上场。

    李大虎这个二线队员果然不是盖的，190多斤的体重往内线一站，就像一座铁塔，篮板球几乎全被他一个人包了，他都不屑于进攻，每抢到一个球就直接传到外线。而看上去瘦瘦的眼镜少年周小杰运球和传球的技术竟然不错，经常能让焦明谦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接到篮球，当然焦明谦也对得起他的传球，每一个球都稳稳地投了进去。

    连赢了好几局，焦明谦也越打越顺，甚至还比赛中练起了跳投，他现在跳投的命中率提高了不少，但还是容易出现没掌握好协调性的情况。打着打着，他慢慢地发现在斗牛比赛中他的注意力比自己一个人练球更容易集中，跳投的动作也更为舒展。难道自己还是个比赛性的选手？焦明谦不由得暗自得意。

    “又一个三分球”场下观战的人发出惊叹：“这怎么打啊？”场下有人开始议论着李大虎这支队伍。

    有胖虎在内线一柱擎天，周小杰在三分线内穿针引线，焦明谦虽然运球的技术差了点，但他在无人防守的时候外线的远程发炮几乎达到百分之百的命中率，有了李大虎的内线支持，他所有的投篮都是在无人看守的情况投出动的，有人抢篮板，有人传球，还有人投篮，三个人各司其职形成了一个绝佳的组合。

    看到这种情况，场下童胜他们几个篮球水平不错的学生自发的组合了一支新队伍上来挑战。这支队伍一上场，李大虎他们就感觉到了压力。本来每支队伍里都有一个水平较低的学生，这让他们的队伍组合总会有一个弱点，李大虎他们就利用这一点让几支队伍铩羽而归。现在上场的队伍几个学生的水平不错，仅从技术角度还说比李大虎他们来说还高出一筹，已经没有明显的弱点，场上的局势顿时为之一变。

    李大虎又一次抢到了篮板球，但这个球明显有些吃力了，要不是提前站住了位置，又利用身体的宽度和力量把防守队员背在身后，这个球十有八九会被人抢走，现在防守他的队员个子和弹跳力都比他高出不少，而且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双方在内线的争夺已经是五五开了。焦明谦已经在外线等着这个球传过来，但已经有防守队员贴了过来，李大虎犹豫了一下把球传给了周小杰，焦明谦往三分线另一侧开始跑动，和周小杰李大虎他们拉开距离。这个球周小杰有两种选择，一是自己运球突破，二是再传回给李大虎，李大虎这边的防守出现了一点松动，周小杰毫不犹豫的又把球传了回去。李大虎低吼一声，把球往地下猛的一砸，身体往后一靠，直接转身准备投篮，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体一空，本来紧逼着他的防守球员撤开了半步，李大虎这下借力落空。“糟糕！”李大虎心呼不妙，果然在他球出手的时间，一个黑影飞了起来，没有李大虎身体的倚靠，防守球员跳的格外高，一巴掌就把这个球扇出了老远。球被对方得到，直接一次反击打进，很精彩的一次防守反击。场下的观众也忍不住为这个球叫好起来。

    “没事，下个球好好打”李大虎为两名队友打气。焦明谦对自己的球队充满信心，这才是1：0落后，有的是机会把比分扳回来。

    斗牛比赛的规则是一方进球就换对方发球，焦明谦他们得到发球的机会，他把球发给周小杰，李大虎已经跑到三秒区外一步的位置站好了。防守周小杰的学生很有经验，稍稍后撤一步防止他的突破，周小杰连作了两个假动作都没有把人骗到，无奈只好强行突破，但瘦弱的身体却限制了他的进一步发挥，强突没有成功，周小杰只好把球又压好，看看焦明谦有没有机会。焦明谦还是大部分时间在三分线外游弋，等待着机会，前几次都是周小杰利用突破或李大虎利用篮下的优势吸引对方两名球员防守，然后再把球分给无人防守的他，由他来投篮，这次的对手显然已经摸透了他们的打法，三个人都被有针对性的防守着。防守周小杰的人动作很快，限制住了他的突破，李大虎在篮下已经没有绝对的优势了，而焦明谦则被童胜紧紧防守着，童胜在球队里也算是投手，对防守同样类型的选手很有心得，他一步不离地跟着焦明谦。

    看到焦明谦接到球，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草率地跳起来封盖，而是利用自己比焦明谦高的优势，把手高高举起封住了投篮线路。没有投篮机会，焦明谦赶紧把球传给了篮下的李大虎，童胜后撤一步协防，焦明谦面前有了防守空挡，李大虎及时把球分了出来。焦明谦接到球就投，童胜这个时候又从协防的位置上跑了回来，离人还有两步的距离就毫不犹豫地跳起来封盖，球被盖出了边线。

    童胜笑着把球从场外捡回来扔给焦明谦：“就知道你会这样打，专门给你一个投篮的机会，我好久没有盖过帽了”

    焦明谦很懊恼，这个球他没有跳起来投篮，而是选择了原地投篮，结果投篮高度不够，看上去就像自己把球送到童胜手上让人家盖掉一样。“再来啊”他冲童胜喊着。

    重新发球后，又是同样的李大虎吸引童胜协防的打法，篮球再次传到焦明谦手中。这次焦明谦定了定神，他一直提醒自己，面前防守自己的不是小区里的小孩子了，个子比自己要高了几公分，站在原地不动投篮肯定不可能了。跳投是唯一的选择，看着童胜过来防守了，焦明谦使劲地跳了起来，这次球成功地投了出去，但是童胜的回防还是干扰到了他的准心，球偏出篮筐。对方内线抢到球后传给了童胜，童胜虚晃一下把焦明谦骗的跳了起来，然后运球突破过去，打板入筐。

    当焦明谦的投篮又一次被童胜成功防守后，李大虎急了，招呼周小杰：“把球传给我”他要在篮下硬打了。可除了第一个球对方没有防备被他打进之外，连续两个球都被有了防范的童胜破坏掉了。

    比分现在是4：1了，再丢一个球就要输了，李大虎也不强打内线了，直接跑到外线开始投篮，这一下变化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谁都没想到这个胖子的命中率也很高，比分很快就打成了4：4。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双方都开始尽全力了。也许是紧张的缘故，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谁都没能完成最后一击。李大虎又拼下一个篮板，把球传给周小杰，周小杰不敢再把球随意传给焦明谦了，他已经被童胜盖了两个火锅了，连续四个球都没有投进。这个时候连场边的人也看出焦明谦的弱点了，运球技术差，投篮容易被干扰。

    场下有人支招：“把球交给胖虎打”。听到这话，周小杰犹豫了一下，运了几下球又把球传给了李大虎，现在李大虎是他们赢球唯一的希望了，可李大虎刚才的爆发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球一到他手上还没来得及转身童胜就和另一个防守队员一前一后围了上来。李大虎拍了几下球，实在没有机会出手，看到焦明谦又绕到左侧三分线了。“焦明谦，靠你了，放心地投篮”随着话音，他毫不犹豫的把球传了过去。这时候童胜也防着他的传球，几乎在篮球被传出去的瞬间，他也放弃协防李大虎，跟着球扑向焦明谦。

    焦明谦已经失误好几次了，周小杰都已经对他失去信心不敢再传球给他了。接到李大虎传过来的球，他不禁心中一暖，胖虎还是无条件信任他的。但这次出手还是被童胜防住了，焦明谦的起跳晚了一点，球刚出手童胜的前两截手指就碰到了篮球，球在两个人手指力量的作用下飞起到两人中间的位置。周小杰唉了一声，心中就有些埋怨李大虎还敢给焦明谦传球。

    焦明谦的眼睛红了，刚才他计算着不会再被盖帽了，但出手时腿的起跳和手的配合又出现了一次不明显的停顿，球又被盖住了。一时间血都要涌上头顶了，看着球在头顶上旋转着下落，焦明谦毫不犹豫地双腿在地上一蹬，奋力跳了起来去抓这个球。这时候童胜已经借着前冲盖帽的惯性再次跳了起来，手指尖提前摸到半空的篮球了，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得到这个球，他已经想好了得到球的下一个动作。但篮球只在他手里停留了不到0.1秒的时间，焦明谦已经后发先至，跳的竟然比他还要高出许多，两只手把篮球硬生生地从童胜的手中掏走。

    “好～”场下的人喝了一个彩。周小杰赶紧往焦明谦这边跑来：“快传球”他大声喊着。但很快就停下了脚步，他看到焦明谦又一次在童胜面前起跳了，“他还要强行投篮？”周小杰愣住了。

    “还不死心么？”童胜心里想着，脚步并未减速：“到底是菜鸟啊！防的这么紧还想出手，难道还没被盖够么？”

    “笨蛋，不会晃一下再跳么？”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场外响了起来，唐语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球场来看球了。

    焦明谦此时已经感受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了，连续被盖帽的屈辱感让他彻底爆发了，在这一瞬间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无视童胜扑过来的身影，焦明谦冷静地跳了起来。在双脚离地到最高点的时候，球也已经同步举到最高点，在最高点的两只手臂形成倒“V”字形，手臂和身体、小臂和手臂形成了两个完美的直角，手腕也自然后压成直角把球稳稳地托在上面，左手拇指和右手拇指形成“T”字形按在球面上，右手的手指开始发力，球被高高的抛起来。焦明谦确实属于那种临场型的选手，在童胜防守的压迫下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流畅无比，篮球在空中翻滚着，恰好越过童胜努力伸出的右手指尖，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飞向篮筐，空心入网。

    场边又是一阵叫好声，这个球进的太精彩了，甚至连当事人焦明谦都愣了半天，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动弹，他还在细细地回味着这个跳投带来的那种神奇的感觉。他近两天的跳投练习不下上千次，投进去的球也至少有几百个，但没有一次进球能给他刚才这种感觉，所有的动作都浑然天成，双脚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双手比平时伸懒腰还要轻松许多，手指像是在抚摸婴儿脸蛋一般轻柔，手和脚的配合就像平日走路一样自然，这种奇妙的感觉如同一道电流般在他的全身上下来回地穿行着，身体一阵阵的酥麻，猛然间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让焦明谦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的跳投啊。

    直到童胜拍了拍他的肩膀，焦明谦才返醒过来，看到童胜向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球投的不错，我就差那么一点就碰到球了，被我连着防下六七个球了，你还真敢再投篮啊”。作为投手型的球员，童胜心里很明白，当一个投手在篮球场上接连被防住这么多次，心理素质差一点的球员到最后会连球都不敢投了，连他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会不自觉地越投越紧，投篮的动作都会变形，而焦明谦却是越挫越勇，最后关键的一球竟然在他赌博式的封盖下还投的如此完美，让童胜也不由得上来表示一下敬佩之情。

    “嘿嘿”焦明谦挠着脑袋笑了：“还要谢谢你啊，不是你这么逼我，我也不会投出这么好的球”其实他更想感谢的是童胜这一下子逼出了他对跳投的感觉。

    果然，被逼出跳投感觉的焦明谦在接下来的挑战中简直无人能挡，经常一个人包办全队的进球。到最后童胜那一队再次上场挑战，焦明谦已经打疯了，童胜只要稍有疏忽露出一点防守空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焦明谦跳投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