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契兵与剑心（上）

    石笙收好《道典》，找到铁大海，问道：“铁公，你知道什么是契兵么？”三个多月的相处，石笙与铁大海的关系已十分亲密，对铁大海的称呼也改为了“铁公”。

    铁大海正在打铁，闻言手上一停，随即缓缓放下铁锤，在围腰上擦了擦手，道：“屋里说。”说罢转身走进屋去，石笙心头一喜，看来铁公知道契兵。

    二人走进内间，关好房门，铁大海道：“阿笙，你怎会问起契兵？”石笙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铁大海叹了口气，道：“看来都是命呐！罢了，我就跟你说个明白，你自己来做选择。”

    石笙听得云里雾，铁大海取过烟杆，点燃烟叶，道：“阿笙，你知道武者炼‘源’，起初还算容易，到后来都十分艰难，每养炼一个‘源’，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越到后来需要的时间越多，甚至可能养炼一个‘源’，都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

    铁大海吐出口烟，道：“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几十年？武者修炼到了瓶颈，因悟性不够或资源不足等原因，一直无法突破，经年累月的停滞，任谁都会失去耐性，于是先辈们耗费大量心血，寻求其他方法提升实力，终于，先辈们发现了‘契兵’，确切的说是‘契兵’的铸造方法。”

    铁大海深深的吸了口烟，道：“所谓契兵，便是能够签订契约的兵器。”石笙又惊又奇，道：“兵器还能签订契约？”

    铁大海道：“寻常的兵器自然不能，只有拥有‘魂芯’的契兵才可以。”石笙点了点头，认真倾听，不再打断铁大海说话，铁大海又道：“契兵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煅造出来，契兵与寻常兵器最大的不同便是，契兵拥有‘魂芯’，寻常的武器是没有‘魂芯’的。”

    “拥有‘魂芯’的兵器，在‘开光’之前，称为‘凡器’，连‘魂芯’也没有的武器，则被称为不入流，也就是咱们平常看到的刀枪剑戟，凡器和不入流的武器，通常只有锋利、延长攻击距离以及配合招式等作用，而开光后的契兵，可以吸纳周围的天地灵气，传递给武者使用，使武者气息暴涨，提升武者的功力。”

    石笙心下恍然，猛地想起青云决赛与洛家人马对战时，洛栖云等人拿出灵剑，气息瞬间提升几层，看来当时洛栖云等人使用的灵剑，便是开光后的契兵。

    铁大海又道：“武者有许多方法，可以给契兵‘开光’，从而激活契兵的‘魂芯’，与契兵达成契约，使契兵成为契主武者的专属武器，‘开光’便是签订契约的过程。”

    “开光契兵最常用的方法是‘注灵’，也就是将真气注入契兵，当武者与一件契兵达成契约之后，再使用其他契兵，便只能发挥凡器的效用，所以武者只能同时拥有一件契兵，只有解除契约之后，才能开光其他契兵。”

    “没开光的契兵，称为‘凡器’，开光之后的契兵，称为‘魂器’，契主死亡或解除契约之后，契兵的魂芯将失去灵性，蜕变为凡器，刚刚铸造出来，从未签订过契约的契兵，称为‘始凡器’，曾经签订过契约，而后又被解除契约的契兵，称为‘逆凡器’。”

    说到此处，铁大海停了言语，在木桌上抖了抖烟杆，更换烟草，顺便让石笙消化一下方才解述的内容。

    半晌，铁大海又道：“老朽见识有限，据我所知，契兵分为灵兵、玄兵、王兵三个等级，每级分为下品、中品、上品、绝品四个品阶，契兵等级越高，威力越强，强大的契兵，甚至只凭威压便能伤人。”

    “根据契兵的外形不同，武者对契兵有特殊的称谓，譬如剑形的灵兵，便被称为灵剑，斧形的灵兵，则被称为灵斧，若是玄阶的剑形契兵，则被称为玄剑，以此类推。”石笙点了点头，难怪龙施会叫洛栖云等人的兵器为灵剑，想来几人的兵器皆是灵级契兵。

    铁大海道：“因为绝大部分的契兵都是剑形，所以能够铸造契兵的人，被称为‘铸剑师’，若想成为铸剑师，必须满足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那便是拥有‘剑心’。”说着顿了一顿，目视石笙，道：“阿笙，我能感觉到，你拥有‘剑心’。”

    石笙微微一笑，道：“铁公真是厉害，这都让你察觉到了。”铁大海又深深抽了口烟，道：“阿笙，老实说，当日我救你回来，其实就是看中了你的剑心，你小小年纪，剑心便到了‘剑心通明’的境界，我这辈子阅人无数，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天才。”

    石笙尴尬一笑，道：“铁公，其实我……我根本不知剑心到底是什么。”铁大海吃了一惊，道：“你不知道？”石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铁大海几乎蹦了起来，双眼瞪的老大，吃吃道：“你……你从没修炼过剑心？天生便是剑心通明？”

    石笙被铁大海吓了一跳，沉默时许，道：“铁公，我也不瞒你，我因故失去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我记不得自己有没有修炼过剑心。”

    铁大海抹了抹头上冷汗，缓缓坐下来，道：“那……那肯定是修炼过了，如若真是天生剑心通明，那……那也太可怕了！”石笙呵呵一笑，道：“铁公，你与我说说，剑心到底是什么？”

    铁大海整了整思绪，道：“所谓剑心，便是明剑之心，拥有剑心的人，对剑之一物的理解和感悟，得天独厚，能够学习铸剑术，对剑术的领悟，也远远优于常人，其实说得通俗一些，剑心便是一种天赋，就像驱源隐师、虫师、炼丹师一样，都是一种特殊的天赋。”

    石笙心头隐隐明白了一些，问道：“那怎么才能查看自己有没有剑心？”铁大海道：“有一种流传极广的内视之法，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剑心，我现在便教你，十分简单。”当下便将剑心的内视之法，传授给石笙。

    这内视之法的确十分简单，石笙一学便会，随即以此法决内视，石笙的神识来到一个巨大的圆湖之上，石笙明白，这是自己的命源，他多次见识过龙玉的神奇，虽是初次看到自己命源的具象，却已是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