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烈火燎原 第三十节 血色沙漠
清晨,明军开始进攻,四个方向上的明军部队同时开始推进。东西两面的骑兵部队负责穿插切割,将聚集在一起的劳工分割出来,然后由南北两面的步兵将其歼灭。随着包围圈的逐渐缩小,劳工的密度也越来越大,到了下午的时候,南面的第十军与第十一军距离一号据点已经不到五里的距离了,而且一号据点里的步兵也发动了进攻。至少十五万劳工被压缩在了最后那一块宽三里,长五里的战场上。而这个时候,明军也停止了进攻的脚步。在他们的面前,是密密麻麻的,完全惊慌失措的劳工,是一些眼神里含着对死亡巨大恐惧的日本人。 命今部队停止进攻的是朱祁钰,当他带着侍卫团来到了第十军后方的观察阵地时,肖国清也急忙赶了过来。 “陛下,劳工又派了人过来,他们表示愿意投降。” “投降?那昨天他们在干什么?当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谁都知道投降,不过,这已经太晚了!”朱祁钰的神色很冷,让肖国清都有点惧怕,“把炮兵调过来,从一号据点运来的物资大概在半个时辰后到达,到时候,你要配合第十一军进行炮击,北面的炮兵也会开火。天黑之前解决战斗,到时候,再来汇报战斗经过吧!” “陛下,可是……” 朱祁钰回头瞪了肖国清一眼。肖国清立即闭上了嘴。当朱祁钰带着侍卫团走远了地时候,肖国清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皇帝是要下很手了,而那十多万劳工肯定都完蛋了。不过,这能怪皇帝吗?既然那些劳工要发动暴乱,那么现在皇帝用最血腥的手段进行镇压。也只是要惩罚他们,为那些在暴乱中牺牲的帝**人复仇而己! 十多个炮兵团的上千门火炮奏响了这次镇压暴乱战斗行动地最后乐章。在此之前,明军的炮兵基本上都没有参加行动。主要是弹药匮乏。大部分的作战行动都是步兵战线地平行推进,用步枪在对付那些暴乱地劳工。这最后的时刻,炮兵也投入了战斗,而且成为了肆虐战场的主要力量。 炮击持续了一个时辰,在黄昏前结束了,一个时辰的炮击也足够了。当第九军的骑兵进入了战场之后,最后一批没有倒下的劳工也被击毙。随后,各个军的部队都进入了战场。开始打扫战场,准确的说,是解决掉那些还没有死掉地劳工。给他们补上一刀。或者一枪。结束他们的痛苦。 在朱祁钰吃过了晚饭之后,各军的将领都赶到了设在一号据点内的司令部。汇报了作战情况。这次的镇压行动,明军基本上没有伤亡。当然,那些暴乱的劳工一个都没有逃掉。少数从包围圈缝隙中突围的劳工也被第九军与近卫军追上去给解决掉了。 “陛下,这次暴乱地三十五万劳工,除了在昨日投降的五千多人之外,已经全部被消灭,现在各军在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朱祁钰冷着一张脸,抬断了祖百龄地话。“不用打扫战场,尸体就摆在那里。” “可是……” 朱祁钰站了起来。“各位,你们都辛苦了,现在,有心情陪朕去战场上走走吗?” 几个将军都有点不解的看着皇帝,不过,没有人留下来,皇帝地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虽然开始用的是请的口吻,不过这些将军都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皇帝,不然下场肯定很悲惨。 到了战场上的时候,朱祁钰停了下来,然后指着前面那片摆满了尸体,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沙漠说道:“你们知道朕为什么要用这种最残暴的手段来镇压暴乱的劳工吗?” 几个将军都保持着沉默,猜测皇帝的想法,那是政府官员的事,而他们是帝**队的将领,他们要做的,只是按照皇帝的要求,去执行命今就行了。 “怎么,没有话可说?朕知道,你们不是没话可说,而是有很多话想说,只是,都不敢说而已。”朱祁钰冷冷的笑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到了祖百龄身上,“祖百龄将军,你是这些将领中军阶最高的一个,而且长期在西北征战,你对这里的情况也最了解,你说,朕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付这些劳工?” “陛下,末将只是遵照命令行动,并没有细想!” 朱祁钰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忌讳什么,今天晚上,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用闷在心里!” “陛下……”在祖百龄再次开口之前,肖国清走了出来,“我有话要说!” 朱祁钰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肖将军,朕早知道你有话要说,那么你就说出来吧,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到!” “陛下,末将认为,这么对付日本劳工并不合适,其实他们中间很多人并不是存心要参加暴乱的,而且很多人是被逼的,如果陛下能网开一面的话,就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今后甚至会感谢陛下,再也不会参加暴乱了……” 旁边的万军平拉了下肖国清,显然,这个时候为已经死去了的日本人说情,而且是以顶撞皇帝的方式给一群尸体说情,简直就是白痴到顶了。 肖国清甩开了万军平的手,接着说道:“而且,这样做,会使今后的日本劳工都怀恨在心,他们再也不会安心的为帝国工作了,难道我们还要再次出兵镇压下一次的暴乱吗?” 朱祁钰冷笑了一下。走到了肖国清地身边,而其他的将领则向后退了两步。“肖将军,朕想问你一点,你怎么肯定其他的日本劳工还要暴乱?” “陛下,日本人也是人。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肖国清毫无畏惧的看着皇帝的眼晴,“这次暴乱地根本原因是负责修路的官员克扣劳工的伙食,并且虐待劳工。没有妥善安置死亡地劳工。才引起劳工不满地。不然,他们绝不会发生叛乱!” 朱祁钰点了点头。“很好,你的分析很对,那么你认为以后日本劳工就不会死在这里了,难道,你认为帝国出钱把他们养起来,是让他们到西北沙漠来欣赏风光的。还是欣赏这美丽的夜景的?” 肖国清一愣,正要开口,站在他身后的万军平又赶紧拉了他一把。 “帝国从日本招募劳工,就是要他们来修路的,知道这三十五万劳工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吗?知道将这些粮食运送到这里来,需要花费我们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吗?”朱祁钰说着,就转过了身来。“知道日本为什么会向我们输出劳工吗?因为这些日本人在自己地国家,连饭都吃不饱。连衣服都穿不暖,甚至连一个安身的窝棚都没有。如果他们能够在国内吃饱饭,为什么要到帝国来当劳工,为什么还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修路?帝国给他们提供了生活保障,让他们在劳动之后得到足够的食物,难道,这就是他们发动暴乱的理由?” “可是,这不公平!” “公平?这世界上有公平?当初,日本人入侵朝鲜的时候,有过公平?我们东征的时候,有过公平?现在,在南面地战场上,有过公平?” 肖国清一愣,仍然硬着脖子说道:“帝国工人都有工钱,可日本劳工却没有,他们还受到虐待……” “放屁!”朱祁钰猛的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肖国清,“你意味日本劳工没有领到工钱?他们的工钱,都是直接从战争赔款中扣除地,而且,给他们食物,给他们衣服,给他们帐篷,就已经是给了他们工钱了。难道,你认为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就不会受到虐待?这些日本人在国内都是贱民,都是最低等的贱民,他们会受到贵族,军阀,地主,武士的虐待,也许比这里过得还要糟糕,也许,他们在日本早就死了!” “不过,也不应该由我们来杀害他们。” “杀害?”朱祁钰大笑了起来,笑得很枉,“这能叫杀害?这是战争,这里是战场,在战场上,你能说杀害了敌人吗?杀害,真是可笑,如果我们不干掉这些劳工,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动手杀死我们。在战场上,如果对敌人怜悯,那就是拿自己的,拿帝**人的生命开玩笑!”
“可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更不是军人!” 朱祁钰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肖国清的领口。“肖将军,难道说,只有一个国家的军队才是敌人?如果这次我们没有迅速的消灭这些暴乱份子的话,那你说,现在躺在那边战场上的会是我们,还是这些暴乱份子?他们袭击了我们的军队,抢夺了武器,而且用这些武器来战斗,那他们是不是军人,他们是不是敌人?” “陛下息怒!”周围的将领一见到朱祁钰那愤怒的样子,纷纷跪了下来。 “肖将军,陛下这么做并没有错!”方军平也为肖国清捏着一把冷汗,连忙帮肖国清求情,“陛下,肖将军只是一时糊涂……” 朱祁钰松开了肖国清,然后长出了口气,说道:“朕没有要怪罪肖将军的意思,而且朕说过,今天晚上你们说任何话都没有罪。当然,作为帝**人,能够明白道理是很重要的。不过,朕希望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战争不是儿戏,这场暴乱就是一场战争。而且,朕要通过这次的镇压行动告诉今后所有的日本劳工,既然想在帝国获得食物,衣服,帐篷,以及所有的生活必须物资,那么他们就只能无条件的为帝国服务,任何暴乱份子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周围的将军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显然,此刻朱祁钰所表现出来的残忍与狠辣手段是让人感到害怕的。 “你们都起来吧,朕并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在这场战斗中,你们的表现都很不错,值得肯定!”朱邪钰看了肖国清一眼,“第十军的表现很优秀,希望以后再接再厉!” “谢陛下!”众将领这才站了起来。 “那边的战场就这么保留下来,今后每个到西北修路的日本劳工都要从这里轻过,让他们知道这些暴乱份子的下场!”朱祁钰拍掉了身上的尘土,“另外,看押劳工的军队数量加倍,那几个克扣劳工伙食,虐待劳工的官员抚恤金全都扣除,并且由法院审判之后,通报全国。派人去告诉于谦,这次的暴乱朕感到很气愤,今后在安排相应的帝国官员的时候,必须要严格挑选,如再出现类似事件,其直接上级以渎职罪处罚!” 朱祁钰最后一番话,才让几位将军们松了口气,至少皇帝不仅仅是愤怒,而且知道了暴乱的根源。而要彻底杜绝暴乱,光用“杀”这一招是不行的,只有各种政策一起实施,才能解决问题。当然,在这场暴乱中,那些渎职的,以公某私的官员应该承担大部分的责任,而从皇帝的处罚手段上来看,这些官员都不会有好下场。当然,在暴乱中死了的除外,只不过,今后如果还有官员敢于压榨劳工的话,那肯定会比那些劳工死得更惨! 随后,朱祁钰继续留祖百龄负责后方的工作,并且让祖百龄专门负责组建了一支看管劳工的军队,按照一名军人负责看管十名劳工的比例设置军队数量。另外,还让祖百龄重新设置了对劳工的管理办法,将以前的大营集中制该为小营分散制,一个小营只有两千名劳工,各小营的劳工相互不接触,这样的话,再有暴乱发生,也难以成气候。 在安排好了一系列的善后工作之后,朱祁钰将第十军派到了四号据点,负责看管物资,也就是说,第十军失去了上前线战场的军队,显然,皇帝并没有忘记肖国清在那天晚上的表现。第九军则提前回国,进行修整。最后,朱祁钰带着近卫军,第十一军返回了撒马尔罕,在该地驻扎了两日之后,赶往了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