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护犊
刘辨有些左右为难。 咬了咬牙，猛地一挥手：“杀！” 亡灵士兵纷纷扑向那跪拜着的寇族人，举起了手中屠刀！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轻易杀死他只怕就跟捏死只蚂蚁一般的容易，自己根本躲不掉。既然来都来了，自己又是死过两次的人，岂会怕了他？大不了再死一次。其实，早在当初雪山腰上那山洞之外，被天雷击中、巫妖附体之后，他就算是已经又死过一次了。 “神啊，睁开你的双眼，看看你的子民吧！”那长老竭力呼喊到，话音刚落，被独眼亡灵一挥手中的大刀，将其斩杀！ 完完全全，一边倒的屠杀！ 若是寇族战士能够举起兵器，全族人都以命相搏，所不能还有一丝胜算。可这一跪地求神，却是半分也无了。 临近这深渊，刘辨才发现心中的那股莫名呼唤更胜了。隐隐约约，就象从那深渊中发出一般！让他禁不住就想向那深渊走去！ 而他手下的亡灵战士们也跟打了鸡血一样，杀起人来兴奋异常，若是细眼看去，在他们的兵器上，隐隐可以见到一层红芒！ 不消片刻，就将那寇族人屠戮至尽，一个都没放过！毕竟对于亡灵来说，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的。直到杀光最后一人，却也不见那寇族人口中的“神明”出现。 不为人知的是，地上的鲜血悄悄流入那深渊之中，就似那深渊是一个血盆大口一般，正吞噬着这些血液！ 这无情的杀戮，令那些被关押的平民傻了眼，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些杀人恶魔，脸上纷纷出现恐惧的神情。 无情、阴冷、死亡的气场笼罩了这里，让人不知觉全身打颤，就连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 嗜血的恶魔，妖异的红眼！ 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死亡！ “哇！” 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忽然哭出声来，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孩子的母亲吓得手忙脚乱，本能的，一把捂住了孩子的嘴巴，在她心中，只希望孩子的叫声不要引来那些杀人如草的恶魔。 “住手！”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那队恶魔军中响起。紧跟着，一个锦袍少年越众而出，站到了亡灵士兵的最前面。 “放开那个孩子，再捂下去就捂死掉了！”刘辨对着面前牢笼中面黄肌瘦的少妇道。 那女人惊了一惊，顺从的放开捂着孩子嘴巴的手。满面惊讶的看着面前这少年，实在想不通那如同恶魔的军中怎会出现一个人类模样的存在？ 不但是她，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他。 毕竟，亡灵与人，差别太大了。那眼中闪动的红芒，代表着一切，又何况是在一番杀戮之后？ 刘辨抬了抬手，指着面前那少妇问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 少妇吓得点了点头，满面的惊恐：“大......大......人.......”口吃结巴，话语中带着强烈的颤抖，半天说不出两个字。 “你们可是那山下弘农城外的百姓？” 这话问出，少妇却是摇了摇头，正想说话，猛然抬头，见到独眼亡灵战士正手持大刀站到了刘辨身边，那刀上鲜血犹自滴落，配合着他那狰狞的面貌，说不出的恐惧。 “啊！”少妇大叫了一声，一把抱紧怀中的孩子，向后面退去，却是再也不敢搭理刘辨了。 刘辨皱了皱眉，吩咐独眼打开囚牢。 “噌！” 火光四溅中，独眼亡灵一刀劈开了那囚牢外的铁锁，伸手用力，一把扯开铁门。 这独眼原本是黄巾军的首领，在变身亡灵后似乎比起其他的亡灵勇士要聪明许多，在理解刘辨的命令上更为透彻。不像其他亡灵，浑浑噩噩的只能明白大体意思，杀戮或者行走。故此，刘辨让他保护自己。 这独眼劈散牢笼，里面关押的人各自惊呼起来，以为是亡灵想要对他们不利，纷纷向着里面退缩。 可牢笼原本就不大，任凭他们怎么退，那独眼亡灵都距离他们只有几米，刀光映照下，直如魔鬼复活！ 见退无可退，其中一个妇人指着先前刘辨问话的少妇高声大叫起来：“她！这魔鬼冲着她来的，把她推出去！” 她这一喝，里面的其余几个妇人纷纷动手，将那少妇用力推了出去！ 那些寇族人关押倒还比较讲究，男的跟男的一起，女的跟女的一起，老的和年轻的也都是分开关押。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救救我！”那少妇这时缓过神来，回头哭喊道。 不过那几个妇人在推出她后居然一把将那拉开的铁门再度关上，任凭她哭喊，就当充耳不闻。 刘辨不由苦笑不得，开门是放你们出来的，你们这又是何必？难道想被关押一辈子么？ 那少妇只是哭喊，却得不到半分的帮助，在她身边，血淋淋的大刀提在独眼亡灵手中，昭示着血腥和杀戮。虽然本能对活人的气息比较敏感，可没有刘辨的命令，那独眼亡灵只是狰狞着面孔，并没有当场扑杀这少妇。 “大人，大人！求求你，杀了我可以，请你放过我的孩子！”少妇见求救无望，正巧望见不远处的刘辨，猛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孩子就向刘辨爬去。 亡灵嘶吼了一声，一把拦住她，手中大刀挥过。它的责任，是护卫主人的安全。谁敢对主人不利，杀！ 等等！刘辨一见这情况，心中瞬间对独眼亡灵下达住手的命令。 “噗嗤！” 终究慢了一点，刀已砍入躯体半分，鲜血顿时顺着刀锋滴落。 少妇咬着牙，却没有哼出半声，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生怕他受到半分伤害。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莫名的力量居然支撑着她绕过独眼亡灵，扑到了刘辨面前。 “公子，求求你......”她将孩子从怀中托出，却是一句话没说完，晕了过去。 望着面前这襁褓中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刘辨心中一痛！ 犹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玩耍时不小心跌落入水塘，几乎当场淹死！辛亏哭叫声惊动了他的母亲——那个柔弱的妇人，本来不会游泳的她居然一把跳进了水塘中把他抱起，高高举到了头顶！ “孩子，你有一个好母亲，好好珍惜。”刘辨望着那襁褓中的孩子，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