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黑暗精灵安魂曲
接着，玛塔出现在平民区内的另外一个角落。同样是酒馆，这里比黑水熙熙攘攘的盛况要萧条的多。 客人一个都见不着。 只有一个人等在后厅里。 等玛塔进来的时候，弗莱娅站起来拥抱了她。 “那天看见你出现在议会里面，真令我不敢相信。前一天刚刚探听到你被奥西莉亚囚禁了，第二天就看到你成为了主母。” “是啊，谁料得到。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切会发生的这么快。” “没想到，我们都走到了这一步。” “虽然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轻轻碰触弗莱娅的右手，那里是新的伤痕，“我以为你会再等上个十年的。“ “没错。本来我会等下去的。曾经我一度认为，我可以轻易的改变一些事情。但是，我终于发现，这是行不通的。我低估了我们的本能，这根植与我们血液当中的混乱。你看，这个种族中最杰出的个体仅仅是为了满足她们个人可悲的欲望，而不肯顺从于我们整个种族的意志。如果一个卓尔想要改变她的世界，却不愿被这个世界改变是不可能的。我首先得先改变自己。”她端起酒杯，自嘲般的说道：“做一个殉道者比传道者更容易。不过，如果黑暗精灵不能证明自己是强有力的种族，我们就不配拥有更好的命运。” 她向玛塔举杯：“这一杯！为了我们！“ 玛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为了黑暗精灵！“ 放下酒杯之后，玛塔进入了正题：“下面来说一说这场战争的主角吧。法斯特目前没有动静，但是肯文传来消息，要和戴尔文联手，借我之手，抵御马其顿和阿文蒂库姆，尤其是马其顿。事成之后，肯文愿意以戴尔文为第二家族。” 弗莱娅失笑：“肯文主母在昨天也对我说了差不多的话，相信同样的话，她们也一定对阿文蒂库姆主母承诺过。” “你的回答呢？” “哈，我的回答当然是’是！’弗莱娅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让肯文为了这个许诺抛出诱饵吧，我是不会还给她们的。” 一点熟悉的默契在两人之间弥漫，曾经在学院生涯的时候，她们进行过许多次这样的交谈 弗莱娅给自己和玛塔斟满酒。 两人开始交换情报和动向。 二十分钟之后。 “阿文蒂库姆的意思是我们三个家族先等待着，等肯文家族拼尽全力的时候，三个家族一同行动…...” “计划很美好……”弗莱娅点了点头。 现在的实际情况是肯文家族，第二家族，或许足够强大，却缺乏必要的盟友。无论她们给出什么样的筹码，都只能吸引一些地位更低的一些家族。排名前五的家族，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即使是最弱小的家族，也没有哪一位会在这个时刻听凭其他家族支配自己的命运。至于法斯特，在长达世纪的统治中，所有家族都屈从与她们的傲慢自大。如今，在蛛后的心意下，她们注定会灰飞烟灭，而法斯特也绝对不会不做挣扎的消逝与历史长河。到时候，将有许多家族在这场流血斗争中一起殉葬。 现在整个城市共同费心筹划的也不过是这个殉葬的名单。 这是一场大清洗，或者是换血。专门为蛛后而奉献。 她们开始确定行动的每一个步骤，无需地图，两人对所指的区域都烂熟于心。 “我负责这一部分。到时候提供所有的战士和平民祭司。相应的，你需要提供高阶祭司在旁边这个区域为我提供支援。而我们的精锐法师和祭司，我留作了后手，在僵持的时候，他们会出现在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家族之外，埃兰的主母十分识时务，我费了一些力气，终于让她自己发现了一些自己的“优势”......” 弗莱娅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要打头阵？”即使是长期的盟友，玛塔如此慷慨还是令她有些吃惊。毕竟她们是黑暗精灵，无私奉献和她们沾不上边。 玛塔笑了笑：“要想获得报酬，总得付出一点代价不是么？”她坦白道：“你知道，戴尔文缺少女性贵族，这是现实问题，也是短期内没有办法改善的问题。我知道无论如何，戴尔文这次都不可能登上第一家族的宝座。我牺牲这些财产，换取一个长期跟优的策略。在未来的议会里面，戴尔文也会需要一个地位更高的盟友。” 弗莱娅点了点头，“没问题，在结束之后，我会让出一半的祭司作为补偿。“ 完成部署之后，弗莱娅提醒道：“当年肯文之所以能成为第二家族是因为索兰尼，如今索兰尼已经死了，她们的主母不足以支撑场面，但是长女赫莉丝特倒是继承了她jiejie的一部分资质。是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最需要注意的人物。关于她的动向，我会随时通知你。” 玛塔点了点头。 就在这项密谋达成之后，弗莱娅状似无意的问道：“听说哈里斯想刺杀你，被你关起来了？” “是。等献祭日一到，他就将被作为祭品献祭。” “如果我说，他有比祭品更好的用处呢？” 玛塔盯着她。 弗莱娅低语道：“如果我愿意让他做我的侍父呢？我愿意以两百个战士和五百个奴隶作为我的诚意。我知道这不足以弥补他的过失。但是从此之后，戴尔文和马其顿就是姻亲了。” 虽然早已下决心不再为此伤神，玛塔的心中还是涌起一点苦涩。 她拒绝了，“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从很久以前他的思想已经不容与我们的社会，是我姑息了他，现在是改正这个错误的时候了。蛛后迟早会发现这个黑暗精灵社会中的毒瘤。我现在除掉他是对他的仁慈，在他把一切毁掉之前。” 弗莱娅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握住手上的酒杯。从玛塔的这一面看来，她的侧脸线条很硬，嘴唇很单薄。在她没有表情的时候，给人以一种冷硬的孤高感。 玛塔轻轻的将手放在她的手上，轻声说道：“弗莱娅，如果我说我可以放哈里斯离开的话……” 弗莱娅转过头来看着她，没有开口。 “只要…...”玛塔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带着哈里斯一起去地表，永远也别再回撒伦多。” 弗莱娅注视着玛塔，似乎在评估她话的真实性和含义。 谈论这样的话题，是在悬崖绝壁上行走。任何一方的答案如果有丝毫泄露，不要说蛛后的宠爱尽失，两人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玛塔坦诚的直视着她，瞳孔一片清澈。虽然，这是她计划中最冒险也是最徒劳的尝试。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是在如何跃动着。 沉吟了很短的时间，弗莱娅回答道：“玛塔，不，我不会离开撒伦多的。如果是其他物质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背弃我自己的神明还有我的……你知道，这才是我存在的目的。今天的话我不会再提，但是别逾越这条线了。” 她说完之后，抓起一旁的魔斗篷披了起来。扔下两枚金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只剩一个人的时候，玛塔端起桌上的残酒一饮而尽。残酷的滋味顺着guntang的火焰一路烧到胃中。 与此同时，在另外座礼拜堂中，也在进行着决定无数人命运的交谈。 肯文主母坐在上首，几枚附魔戒指在手指上闪着寒光，她手边的蛇首鞭和她的脾气一样暴躁。她是一位都公认为残酷无情的女性。 她的长女赫莉丝特站在下首。而原本的次女在失去一条胳膊之后，她的位置就被她的meimei们所取代了。 “法斯特的消息已经确定了。那么其他三个家族的回答呢？”肯文主母询问道。 “马其顿、阿文蒂库姆、戴尔文，所有三个家族都答应了。”回答她的是她的长女。 主母冷哼一声。 赫莉丝特继续说道：“这样的协议虽然不足以让她们倒向我们，至少能让她们在关键的时候不可能齐心的联合到一起。卓尔不会轻易和她人合作。到时候我们会给她们彼此之间制造一点混乱。我们还确保很多小的家族，凭借这些家族，基本上可以保证这三家到时候没有时间给我们捣乱。等她们从混乱中反应过来，时机已经结束了。 在前五个家族当中，戴尔文最不足为虑，她们除了主母之外没有一位女性贵族。而新的戴尔文主母本人远逊色于前任主母。虽然颇受到主母的宠爱，但是从她处理自己的两个jiejie的方式上就可以看出来她太软弱，不是一位合格的主母。还有阿文蒂库姆的主母。她在议会上和您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她们家族唯一值得重视的是她们控制了许多商业家族，到时候可能使用佣兵和武器。” “至于马其顿……”赫莉丝特沉吟道。上至主母，下至她的meimei，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马其顿的新主母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上一位主母给她留下了不错的遗产。至于这位主母本人……”她斟酌着选择自己的词汇：“黑暗精灵往往有少数祭司能获得蛛后的欢心，但是她，蛛后的宠爱似乎获得的十分轻易。一直以来，我都看不清楚她的目标是什么。她对权利十分热衷。但是除此之外，我总觉得她还有一些别的图谋。在未来的议会当中，她一定是肯文最应该小心的人物。“她直视着主母：我认为，这一次是我们永绝后患的最好机会。她现在一定自信我们绝不会对她们动手，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法斯特身上。以后，绝对不会有第二这样的机会了。” 主母厉声阻止了她的女儿：“法斯特才是我们行动的目标，不应该为了一位排名在我们之下的家族改变我们的计划。你们或许被她们近日的表现所蒙蔽。低估了法斯特的实力。但是记住，她们的傲慢曾经统治了这个城市数千年。仅凭这一点，我们就需要全力以赴。” 赫莉丝特垂首称是，心中却怎么也压制不下那种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