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法师，就要认准光头纹身牌
好半天，艾米利亚才从这种厌恶中缓和了回来，眼睛又重新变成血色：“抱歉……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你已经看到这种魔法是如何转变我。她让我变得厌恶我自己的种族……” 聂拉斯正要就要把她从法阵中弄出来，当务之急是停止这邪恶亵渎的仪式，杀掉那个罪魁祸首。 就在此时，大门再次被推开了。莎尔蒂恩以及另外两个高阶祭司一起走了进来。 当城堡主卧室灯火亮起的时候，她们就开始了行动。 按照原定的计划兵分三路，聂拉斯和一位祭祀先行一步，来探查迷锁内的情况。从头到尾，那名祭祀一直隐身驻留在聂拉斯的周围。而莎尔蒂恩带着三位高阶祭司，去了城堡主人的卧室。另外位两位高阶祭司去了男爵朋友的房间。剩下的祭祀玛塔，战斗力最弱，则负责清除堡垒内剩下的所有仆人们。 莎尔蒂恩等人看到眼前这种景象同样惊呆了。 “蛛后在上！” 这时，另外两个去对付男爵朋友的祭祀也到了，她们静悄悄的走到角落处。 聂拉斯急忙走上前，匆匆的向莎尔蒂恩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听完了聂拉斯的叙述，一时间所有祭司群情激奋，这种骇人的罪行激发了所有人的愤怒。 把一个黑暗精灵的祭祀转变为卑劣、丑陋的地表精灵，这是与所有黑暗精灵为敌。作为祭祀，她们对这件事情的深意比普通人想的更多。地表精灵是维系卓尔团结在一起的纽带。蛛后的统治是建立在对地表精灵的仇恨之上。一旦这种仇恨消散，蛛后的统治就会分崩离析。莫瑞亚和男爵所进行的，是一项足以动摇整个黑暗精灵的试验。所以第一次目睹这种转化的聂拉斯和蛛后的其他祭司才会如此震惊。 莎尔蒂恩举起手上的头颅。她刚刚从城堡的主人的房间赶来。 她说道：“在城堡的主卧室里，我割下了他的脑袋。”她愤愤的说道：“这个罪人竟然胆敢冒犯蛛后的仆人。如果早一点察觉这件事情的话，我们绝不会让他死的那么轻易。我已经将他的灵魂封存了起来，到时候，执政议会完完全全探查他的阴谋。”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意图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说完这些，她转向艾米利亚：“你已经玷污了黑暗精灵的名。现在，我以复仇者、议会代表的名义宣布：为了弥补你的过失，你会被转化为蛛化精灵，然后献祭给蛛后。” 在一旁听到宣判的艾米利亚缓缓转过脑袋，和头颅的主人尚未闭上的眼睛对视了两秒。 她高声尖叫道：“不！不是他！” 高阶祭司们无不面面相觑，如果不是他的话，还能有谁？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吹过，走廊上的烛火在颤抖，大门在她们身后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诸人回过头，最后一道烛光影影绰绰的照出一个人影，那个男性笼着袖子，站在大门口。身穿红袍，表情晦涩，沉浸在灯光的阴影下看不清楚。光溜溜的脑袋上是道道复杂的纹身，青紫色的墨水在心灵上投下恐怖的阴影。背后的烛火，将他的背影一路投射到了艾米利亚所在的法阵上。 就在此时，艾米利亚高声尖叫道：“是他！就是他转化的我！”她全力挣扎着要扑下来，尖锐的嗓音简直要刺破城堡的穹顶。而她身下的法阵蠕动着，鲜血建立的束缚将她又按回了原地。 她话音刚刚响起，所有在场的其他人都已经动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红袍法师怎么出现在房间内，但是所有人的共识还是先捉住他再说。 律言死亡。 咒杀。 灰飞烟灭。 随着这些奔涌而出的神术，法师应声倒地。 临死时，他的面孔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睁大的眼睛仿佛在质问在场所有的人为什么自己会死。 就在祭司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耀眼的光亮闪耀在房间中。 难道还有别的未发现的敌人？能逃过灵魂搜查的敌人？ 在几乎烧伤眼球的光线下，高阶祭司们几乎是心有灵犀般，同时释放了黑暗幽深术。绝对的黑暗再次笼罩了房间，直到她们的眼睛恢复。即使是有敌人存在，那么他也和祭司们位于同一起跑线上了，擅长盲斗的卓尔们在黑暗中不惧任何敌人。 莎尔蒂恩在条件反射式的施法之后立刻感到了不对。 刚刚在一瞥之下，房间中站立的生物只有七个。除去倒下的法师，她和聂拉斯站在法阵的旁边，其他五位高阶祭祀松散的围绕着她们。但是，复仇者包括九名祭祀，除了尚未回来的玛塔，房间内应该有应该有八个祭祀才对。还有一位祭祀哪里去了？ 想一想！ 不详的危机感涌现出来。如同站在米尔比洛湖的湖底，莎尔蒂恩全身冰冷。死神就拿着镰刀站在她的身后，如果她没有搞清楚的话，下一秒落下的将是她的头颅。 她一把把残留的影像从脑海中扯了出来。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艾米利亚躺在房间中心的法阵上，最先到达的聂拉斯站在艾米利亚头部的位置，莎尔蒂恩本人为了展示手中的头颅，走到了聂拉斯平行的位置。法斯特家的祭祀就在她的前方。伊伦和蒂库姆家族的祭祀一直在破碎的机械傀儡旁边，她左手旁的角落里。 马其顿家族的祭祀则站在她的斜对面，注视着她。她的身后是肯文家族的祭祀，站在门口的位置，在前者的遮挡下露出半个右身。 莎尔蒂恩心中一紧。 门口，法师倒下的位置！ 肯文的祭司原本就站在法师的位置。 莎尔蒂恩凝神一听，果然，在此起彼伏的轻微的呼吸声中，原本属于肯文家族祭司的呼吸已经消失了。 她的心头一凝。 如果刚刚死去的法师就是肯文家族的祭祀的话。是谁把她伪装成了一个法师，这个幕后指使者到底躲在哪里？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力，能令一个高阶祭祀毫不反抗，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毫无察觉？刚才的耀目术是不是他释放的？ 敌人到底有几个？ 莎尔蒂恩心中一沉，急速向着左侧移动。 在她启动的同时，另外两名祭祀也朝着她的目标扑去。她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关节。男爵已死，男爵的朋友却没有见到头颅。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伊伦和蒂库姆家族的祭祀一定是已经死了。那么，刚才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的两位又是谁？ 就在三位的鞭子几乎要接触到目标的同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哒”的一声金属声。接着祭司们感到了一点麻痹，还没来得及移除麻痹，石化术又接踵而至。 祭祀们不得不移除了她们自己释放的黑暗。 只见绿色的云雾在脚下扩散，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又被墙壁反弹回来。 死亡带走了一切伪装，包括变形术。原本倒在地上的红袍法师已经变回了黑暗精灵。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失去动力的金属傀儡已经站了起来。它是金属造物，根本不受死云术的影响。原本站在他身旁的伊伦和蒂库姆家族的祭祀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法师本人站在傀儡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今夜本来是法师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入眠。 整个转化仪式需要总共七天。最艰辛的第一天，需要全天陪同，一刻不停的看着这个疯子。然后随着试验的渐渐平稳，她慢慢变得更像一个安静的精灵，需要的看护也越来越少。他今晚才有空回到自己房间好好睡一觉。谁知道就遇到了这群疯狂的卓尔。 他的第一反应是被莫瑞亚陷害了。 在迷锁破碎的那一刹那，虚空中闪现出两个身影。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额头上的复仇者标记。作为红袍法师当中的环之法师，他对于卓尔的文化所知甚深。 果然，莫瑞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同为商人，他恨清楚莫锐亚笑脸之下是加满点的欺诈和哄骗。为了利润，一个商人是不惜将黄铜吹成黄金的。但是，他不得不和莫锐亚合作。莫瑞亚是巨龙海岸附近最大的奴隶贩子，手上有他实验急需的货源，而且要价公道。最后一点最为难得。如果他亲自去谷地或者幽暗地域捕捉的话，耗费的时间又长，危险性又大。因此，不论如何提防莫瑞亚，他都不得不买账。而之前莫锐亚提供的数十个男性卓尔都没有出问题，这让他暂时放松了警惕。 法师没有想到的是，莫瑞亚在最后一笔买卖上狠狠的坑了他一记。眼看着转化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作为试验中重要一环的女卓尔，竟然出了差错，引来了复仇者。 然而，他既然敢用卓尔做实验，就不怕这些疯子捣乱。这里是地表，不是幽暗地域。蛛后的招牌神术并不如法师的法术那么好使。作为配置魔药的商人，他精通欺诈和哄骗。但是，能在托雷这样的环境生存下来，并成为红袍法师中的环之法师。他擅长的可不只是这两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