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水中的绿宝石

    黑暗精灵的酒馆虽然不如矮人的热闹，但别有一番风味。

    这些酒馆大多聚集在商业区和平民区。其中平民区的酒馆最为繁荣。在所有各有特色小酒馆中，“黑水”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家，它坐落在武器集市的一角，位置并不显目，客人们却川流不息。虽然武器交易曾一度为矮人奴隶的减少而被迫缩减，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家酒馆的生意。

    现在，石柱的光线已渐渐暗淡，时间临近午夜。

    黑水中依然人来人往，忙碌非常。

    一楼大厅中，来来往往是穿着干练的年轻侍者，穿梭在人群中，为顾客们端上烹饪好的rou食和一杯杯美酒。这里的顾客大多是平民和商业家族的骨干，依靠着武器、珍宝和奴隶交易的巨额利润而生存的男性们，被这里的甘醇的朗姆和清淡苦涩的苦艾酒所吸引，如飞蛾见到灯光般的聚集到了此地。正如矮人热爱的麦酒一样，黑暗精灵同样有其独有的酿造，苦艾酒，又称绿宝石。以其独特的色泽和苦涩飘渺的回味受到黑暗精灵的青睐，闻名于幽暗地域。

    这些为酒精所吸引来的顾客给酒吧的老板——普洛文扎诺，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也带来了最灵通的消息。在竞争激烈的黑市中，他是一个独特的存在。谁也不知道普洛文扎诺出生与何年何月，年岁几何；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有家人；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是否是撒伦多的本地人。为世人所知的是他的交游广阔和作为商人的信誉，如果你有任何需要购买的物品或者消息，都可以通过他获得满意的答案。

    这位黑市中最有名的情报贩子，此刻正坐在柜台后面的房间里，默默注视着二楼。

    那里正坐着两名女性。

    二楼柜台后的酒保取出银勺横放于酒杯上，在杯勺上放一块方糖，又将苦艾酒从方糖上放淋进杯里。接着他点燃着方糖，燃起蓝色火苗，他抽走勺子，糖块掉进杯中，蓝色火焰在杯中整个化开。

    侍者迅速的将两杯酒递给等待在一旁的侍从。

    侍从接过酒杯，放入托盘中，快步走到走廊旁的桌前。

    在那里，他手脚迅速的取出冰块，加入燃烧的酒中，原本清澈透明的绿色酒液渐渐变成混浊的乳白色。

    “虽然这家的朗姆只能算是略有特色，但是，他们家的苦艾是整个撒伦多最顶级的。楼下大厅里的人有一半都是被它所吸引过来的。”弗莱娅端起一杯，对玛塔举杯示意。

    “还有另外一半呢？”玛塔端过另一杯，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夹杂了些许方糖的回甘，烈酒的灼热感混合了冰水的冷，带来了冰火交融的感触，最奇妙的是稍后仿佛幻觉般的迷醉感。大片的绿色雾气从地上升腾起来，在她的脚边挤挤挨挨。

    “另外一半？自然是冲着这里的侍者来的。他们对客人的需求了如指掌。”弗莱娅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从她的角度，俯下身子的年轻侍者敞开的领口中，春~色无边。她把一张银色卡片塞到侍者敞开的领口中。侍者丢给客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收拾好桌上的银质餐盘，走回了柜台。

    “除了酒之外，男人不够有滋味，食物一塌糊涂，至于楼下的那群人，吵吵闹闹，更令人烦心。”玛塔情不自禁的又品尝了一口，第二口和第一次是截然不同的滋味，她开始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第三口，她看到了无比奇妙的东西，她透过未来的透镜看到了过去。

    迷幻的作用在她的头脑中发酵。

    “放松点。”弗莱娅放下酒杯，搂着玛塔的肩膀：“虽然有不少缺点，但是这里也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看楼下，”她摆摆头，目示楼下嘈杂的大厅，那里身负细剑或弯刀的黑暗精灵来来往往，有许多人在大门处就开始寻觅自己的目标。在隐秘的几次眼神交换之后，他们凭着某种特殊的手段，确认了彼此的身份，然后坐在一旁的角落的同一张桌子上，开始窃窃私语。这样繁杂的环境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掩蔽，在四周嗡嗡嗡的环境里，没有人会注意到某一个人在做什么或说什么。

    楼下的大多是男性，偶也也有一两个女性出没，大多穿着法师袍而不是祭祀袍。这些女性，应该同样来自于商业家族。

    “大部分商业家族在这里都有自己的代理人，如果你有任何不方便出手的东西，找上代理人，只要价钱合适，他们都有能力吞下去。”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对着玛塔神秘一笑：“那位第一家族的小公主，相信她也在这里花费了不少金钱。”

    “那两个是佣兵？穿着斗篷，坐在门口角落的那一桌。”那一桌上坐着两个人，战士打扮，体态矫健。桌上只摆两杯未经稀释的绿宝石，他们彼此之间一言不发，大口的将高浓度酒精灌倒肚子里。其中一人仿佛感受到投来的目光，抬头扫来，却被二楼的幕布挡住了视线。

    弗莱娅抬头一看：“那是佣兵阿拉齐斯和他的搭档，为最大的商业家族勒贝特服务，兼职奴隶贩子。这也是这些商业家族重要的收入来源。”

    “他们胆敢贩卖女性？”

    “被贩卖的通常是半精灵，所以议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虽然有严令禁止对外族贩卖黑暗精灵，但是总有商人为了巨额利润而铤而走险，转手贩卖自己的男性同胞，男性黑暗精灵在地表非常抢手，奴隶贩子通常有数百倍的利润。至于贩卖女性，撒伦多尚且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前例。”

    弗莱娅总结道：“可以说，除了战争之外，这些人是我们和外界联系的最重要的手段。”

    观察了半响，身处暗处的普洛文扎诺觉得该是自己现身的时间了。

    他敲了敲二楼的大门。

    弗莱娅和玛塔停下对话，对视一眼，正主来了。

    “请进。”弗莱娅回答道。

    普洛文扎诺彬彬有礼的走到两位女士的桌旁，他脚步轻浮，不像个训练有素的战士。也未穿着代表施法者身份的法师袍，从外表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黑暗精灵男性。然而，他并不像普通男性那样对于女性毕恭毕敬，甚至不敢直视女性的双眼。他对两人鞠了一躬，态度恭敬而自然，仿佛对待一个尊贵的老客户那样。

    一旁的侍卫机警的带上了大门。

    弗莱娅对他点了点头。

    普洛文扎诺满脸笑容：“两位大人，你们要的东西已经齐了，全在这里。”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和一张折好的纸条，放在桌上。他搓了搓手，解释般的说道：“虽然这个消息花了我不少时间，但是，一定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

    玛塔拿过盒子，掀开看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将匣子装进了兜中。弗莱娅打开了那张纸条，匆匆扫了两眼，然后毁掉了它。

    普洛文扎诺又鞠了一躬，从门口退下了。

    大门关上之后，弗莱娅微笑着举起酒杯，和玛塔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两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三天前的祭祀之夜发生的那场异变。

    PS：非常感谢为我制作封面的i507君。在此再次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