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帝国第九十二章俘虏进京
天草四郎对日本贫民提出天地本同根,万物是一体,其间并无尊卑之别的思想对日本的天皇幕府和大名的地位都是一个强烈的冲击,对于日本的贫苦农民有强烈吸引力,才会在短短数月间就集起了数万起义的贫民加入,最后被幕府十几万大军团团围住时,城中参加起义的数万农民还是高高竖起起十字架,挂上画有十字架和圣像的旗帜。死战不降,最后由于围城,粮食缺乏,义军战斗力下降,原城才陷落,其领天草四郎及其属下全部壮烈战死。 如今岛原之乱虽然平定了数年,天草四郎提出的思想却没有那么容易完全消灭,为了日本各个贵族的利益不会触犯,德川幕府毅然宣布闭关锁国,天主教徒全部被镇压,儒学又将原来天主教徒的地盘全部接收,君臣父子才是日本的根本,许多日本贵族还以小中华自居,幕府重臣虽然担心以后日本的贸易全部控制在大唐手中对日本会造成危害,但儒家不言利,大唐还是日本的宗主国,觉得驱逐荷兰人不妥的幕府重臣不好以此为理由当面反对李淮庸的提议,一时都把目光集到德川家光身上,等待大将军作出决断。 德川家光迅在脑中酝酿各种利害,李淮庸好整以暇的伸了伸腿,坐惯了椅子的他分外受不了这种跪坐的形式,尽管这种方式是中原传到日本,中原在千年前就废除了跪坐地方式。而日本人却顽固的继承了下来,李淮庸可以想象得到,以日本人的守旧。如果一直闭关锁国下去,除了中原再无人和他们交往,日本只能越来越倒退。 这才是不战而胜地最高境境。李淮庸不禁叹服皇帝的处理方式。日本是前元和前明开国皇帝都想征服却没有征服之国。如果大唐能够征服日本,正可以说明大唐远胜于前元和前明,不是没有想建功立业的将领打过日本地主意,却全被皇帝束之高阁。 李遵进了将军府除了开始互相介绍时与德川家光和几个幕府重臣点头示意外,就一直没有出声,他是武将。李淮庸负责谈判,他只是在日本人拒绝后才会充当黑脸,对日本施压,此刻李遵打算只要德川家光嘴里吐出不行两字。马上就准备翻脸。 上使所说正是金义良言,西夷不通礼议,只知言利,大大有碍日本风化,日本早有将荷夷逐出日本地打算,天朝地条件,日本将全部接受。德川家光将各种利害想了一遍,还是觉得大唐的建议对日本并无多大损害,接受了下来。 李淮庸大喜,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大将军英明,吾皇若知道了大将军的决定,必定会非常高兴,以后日本将永远是大唐的友好邻邦。 松田长四郎虽然心中还是觉得不妥,但大将军作出了决定,他不好反对,只得默不作声,冈部七之助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永井熊之助等人却是高兴起来,在他们心中,犯不着为了一个荷兰将天朝得罪,如果大将军不答应,恐怕他们还得竭力劝说大将军答应天朝的条件。 李遵心中大感遗憾,他在来之前已准备了多种方法来压服日本,永井熊之助稍一得意,他就马上到江户的贫民区转了一圈,驳了永井熊之助地面子,没想到这些计划如今一个也用不上。 即然双方对条件都无异议,接下来的气氛就更热烈了,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等幕府重臣都围着李淮庸,李遵两人,时不时的拍上几句马屁,德川家光拍了拍手,大厅内涌出了十几名歌妓,开始载歌载舞。一队仆人端上日本最好的清酒和各种佳肴,开始庆祝。 德川幕府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其效率还是挺高,和约达成地第三天,长崎,鹿儿岛等有荷兰人的城市便开始了行动,全面驱赶荷兰人,荷兰的力量经过两次失败,早已削弱,日本国内真正的荷兰人不过数百人,虽然依附在荷兰人手下做事的日本当地人不下万人,只是幕府驱逐荷兰人的命令一下,那些依附荷兰的日本人马上四散,甚至一些日本人还对荷兰的商铺趁火打劫。 荷兰人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只得将自己的产业贱卖,依照幕府的命令乘船离开,在日本国内兴起的兰学,没有荷兰人的支持,很快也将衰弱下去,最终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长安城内,保罗杜拉弟纽司在考虑了数天之后,又与赵良极谈判了数次,最终咬牙答应付出二百万银币的代价才与大唐达成了协议,这二百万银币刚好用从西班牙人手上得到的银子支付,荷兰与西班牙联合作战的损失只能自己吞下。 荷兰付出失去台湾和二百万银币的代价达成了与大唐的和解,得到的仅仅是一个和葡萄牙英吉利法兰西等国一样的贸易条件,吃了大亏,但和西班牙比起来,荷兰却实在应当庆幸,西班牙人不但将亚洲的殖民地丢的一干二净,所有的西班牙俘虏都被判砍头,而且仍然面临着大唐以后的报复。 就在荷兰与大唐达成协议的数天后,在马尼拉俘虏的所有西班牙人都已被押到了长安,马拉尼总督列加斯比和主教桑切斯都享受了囚车的待遇,而一般的西班牙士兵则被绳子串成一串,就这么从澳门一直用脚走到了长安,数千里地下来,西班牙士兵大部分人双脚都是鲜血淋淋。 西班牙人进城那天,整个长安押解俘虏的街道都被围得人山人海,居民们都想观看一下那些胆敢残杀数万无辜大唐百姓的西班牙人是否有三头六臂。 保罗杜拉弟纽司带着两名随众也挤成长安百姓地人群中。观看被押解进城的西班牙人,这些西班牙人的命运已不是秘密,长安城内早就流传着皇帝要将俘虏地六百多名西班牙人全部处死的决定。为死在马尼拉的大唐子民讨一个公道。 将俘虏地六百多人全部砍头,听到这个消息地一些番属国使节都心头冷,杀俘不详。天朝历来对于对于异族地俘虏都比较优容。要杀也是秘密处决。如此大势宣扬的杀害数百名俘虏,大违儒家宽恕之道,数百西班牙人的死活在各国使节心中不是大事,但天朝是否会将这一铁血政策延续到各个邻国,却是各国使节关心的问题。 皇帝的这一命令在长安百姓心中也激起层层波浪,不过多是叫好之声。长安已好久没有杀人,这次一杀就是数百人,而且是残杀大唐子民的异族,真是大快人心 当然。也偶尔有不同地声音,许多煤矿的老板就嘀咕六百多个壮劳力一刀杀了太可惜了,要是卖用来挖矿,即可以让这些蛮夷生不如死,替惨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民众报仇,朝庭又可以多出一笔收入,岂不两全其美。 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会淹没在狂热的长安民众一片杀声中,用来作劳力哪有直接杀人来地刺激,就是要用鲜血才能使那些西方的蛮夷清醒清醒,大唐是天朝上国,任何对大唐有敌意的人都必须付出鲜血的代价。 押解的俘虏一进入长安百姓的视线,两旁的人群顿时疯狂的涌动起来,都想靠近一点观看这些双手沾满大唐子民鲜血的蛮夷是否与众不同,俘虏的两边布满了军队,才阻止狂热的民众直接与犯人接触。 桑切斯坐在囚车上,再也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神情,他脸上皱纹密布,混浊的双眼完全失去了神彩,任由道路两旁的长安居民指指点点。 马拉尼的被攻破,让桑切斯狂热的头脑清醒下来,接着就是无边的恐惧,桑切斯知道自己在马拉尼大屠杀中所取的作用被唐军知晓后,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与列加斯比幻想能用钱赎回自己不同,桑切斯得知要被押解到大唐的京师长安后,就完全失去了侥幸想法,虽然有囚车代步,但一个多月的心灵折磨让桑切斯的身体完全垮了下来,毕竟桑切斯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列加斯比胖胖的身躯瘦了一大圈,相对于那些需要用脚走数千里的西班牙普通士兵,列加斯比的待遇无疑好上百倍,虽然囚车必须站着,但到底不用自己走路,而且作为最重要的俘虏,唐军将他照顾的好好的,一路上饮食和水从来没有缺过,只是吃惯了总督府精美食品的列加斯比,对于唐军准备的饭食难以下咽,不可避免的瘦了下去。
荷兰以前曾是西班牙的属国,只是荷兰现在独立了出来,双方还一直进行着断断续续的八十年战争,虽然同时由西方来到东方,保罗杜拉弟纽司却从没有和列加斯比等人接触过,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看到这些西班牙人的惨状,保罗杜拉弟纽司却也是心中一酸,涌起来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原来西班牙人就是这样啊。一个人群中的小伙子神情失望的道。 就是,听说他们杀了数万百姓,还以为他们当真是三头六臂,吃了豹子胆。 你傻啊,长安又不是没有西夷,不就是红毛绿眼,鼻子高一点么,他们哪来的三头六臂,那不成了妖怪。 啧啧,可惜了,这么多大好的脑袋就要被砍掉了。 呸,该杀,同情他们干么,听说这些蛮夷杀起大唐百姓来可狠了,连小孩,孕妇都不放过,马拉尼本来有数万大唐子民,最后只活下了不到百人。 提起这些,人群顿时愤怒起来。 没有人性的畜牲,砸他 对,砸他砸他人群兴奋起来,对于这种事,总是能挑起一些人心中卑下的一面,既能打人,又没有什么后果,还能显示自己的义愤,多好的事,不难想象,以前封建王朝杀人时,不管杀的是好人,坏人,贵人,贫民,囚车经过时,都能引起围观人群胡乱投掷杂物。 人群中各种烂菜叶,木头,从道路两旁折下来的树枝,顿时全部砸向囚车和中间押着的西班牙俘虏。好在长安的大路都是用水泥铺成,路上很难找到石头,砸过来了的东西除了有些人早有准备就只能就地取材。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生了,从澳门到长安,押解的队伍不知穿过了多少城市,每到一个城市,俘虏穿过繁华的街道时都会遭到这样的袭击,刚开始由于押解的士兵没有经验,还有俘虏被砸死过。 盾牌,准备押解的军官喝了数声,两队高高的盾牌顿时竖了起来,将民众扔过来的杂物大部分挡住。 一队骑兵驶了过来,马上的骑士鞭子甩的啪啪直响:住手,不准投掷东西 面对鞭子的威胁,大部分人明智的放下了手上要投掷的东西,不过,还是有人仗着在中间,马上骑士够不着的方便,偷偷的向中间投掷,不时有东西落到俘虏当中,将倒霉的西班牙士兵砸得头破血流。 对于这些,西班牙士兵已经麻木了,没有砸中的人继续拖着双腿前进,被砸中的人只是哼一两声,头上的血流下来才用手胡乱擦一擦。 两辆囚车的目标最大,自然吸引了更多的杂物,很快,囚车上就堆满了泥土,烂菜叶,甚至包子,鞋子等物,两旁的官军对此也无可奈何,如果是在其他城市,面对这种情况,官军会将鞭子直接抽过去,很快就能控制,这里毕竟是京师,用鞭子吓唬吓唬一下百姓还可以,没有那个官兵当真敢将鞭子抽下去,谁知道当中有没有一些大人物在里面观看。只得尽力维持秩序,减少民众投出杂物的机会。 城楼上,一队精锐的侍卫将一个中年人和数个美丽的妇女保护着中间,也正在对押入长安的俘虏观看,李鸿基听到俘虏在今日进城,在宫中也闲坐不住,带着数名妃子出来凑热闹,皇帝自然不用和百姓挤在一起,就是李鸿基有这个想法也会遭到大臣和侍卫的坚决反对,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居高临下,最佳的观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