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问苍生问鬼神
“当年袁天罡名动天下，归藏、连山、周易，三门风水术数几乎参悟大道，光武帝一直以上宾对待。当年我打你一掌，本来打算补上一掌，若不是袁天罡阻拦，你已经魂归地府。这些年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在蓬莱岛密谋反天，袁天罡若是在世，你有何面目见他！” 霍神庭气势展开，铺天盖地，似乎整个世界都要被这股气势给碾压粉碎。言语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让人心神动摇。 在霍神庭强大的气势，和犀利的言辞之下，常昊天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身边的女子正是袁瑶池，不露声色的横过一步，挡在丈夫面前，柔声道：“霍二哥，看在小妹的面上，请二哥息怒。” 这一声二哥，当真是饱含千万种情义，仿佛百炼钢也能被融化为绕指柔，令霍神庭当场一颤。 董不白看的清清楚楚，当下心中就是一动：“此中必有一段狗血往事！莫非，当年一段三角孽缘？” 霍神庭身体一颤，随即恢复霸绝无双的气势，声音冷酷：“你若还认我这二哥，就让我拿了常昊天，废除武功，再还你二人自由！如若不然，穷究天上地下，我，霍神庭，决不放过！” “何必呢，二哥。”袁瑶池哀求道。 “瑶池，跟这种人何必纠缠，难道忘了岳父大人临终前，给他下了批语‘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这种人根本不在乎天下苍生的性命如何，只在乎他自己的道，一心求超脱，已经是天下毒瘤，一日不除，苍生一日水深火热！”常昊天眼中不再有笑意，只有杀意。 刚才霍神庭只用气势，就让他后退一步，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夫君，二哥终究是我们的二师兄，同门相残，是师傅不愿意发生的事。”袁瑶池淡淡的摇头，再次看向霍神庭，“二哥，什么是超脱？我爹已经说过，道在每个人的心中，外面的世界不是道，你又何必执着。暴胤统治之下，百姓生活愈发疾苦，贪官污吏横行，亡国已成定局。二哥何不放下心中执念，逍遥离去？” “妖言惑众！我数三声，给我答复，否则休怪我无情！” “瑶池你看到了，此人已经入了魔障，还是不要再费口舌！你我联手，将他拿下，到时候你若想劝解，随时可以！” 袁瑶池痛苦的喊道：“二哥！” “三，二，一！” 霍神庭神情不变，蓦然出手，一出手就是风雷惊动，并指如剑袭杀二人。 常昊天大吼一声，一拳轰出，狠狠的迎向霍神庭。 咔嚓！ 拳头与手指相撞。 常昊天闷哼一声，吐血倒退，而霍神庭仅仅是身体稍稍迟滞，高下立判。接着，霍神庭再次纵身袭杀。 袁瑶池看到丈夫受伤，目中有一丝无奈的挣扎，娇喝道：“二哥，得罪了！《天罡北斗七星剑》，去！” 呼啦，袁瑶池手指一指，无数道剑气喷薄而出，朝霍神庭激射。 眨眼间三人就战成一团。 似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包括日出仙庭过来的几人，也退至一旁。 董不白不明所以，问道：“叔太爷爷，这什么状况？” 东方无畏叹道：“此乃大将军的私事，你我静观其变便好。” 当下讲出一段往事。话说很多年前，正是新朝末年，天下义军四起，整个天下都陷入战火之中。有个游方老道，名叫袁天罡，没有人知道他的根脚，只知此人善于风水术数，用归藏、连山、周易，推演天机，无往不利。 他在游历人间之时，收了个徒弟，这个徒弟就叫霍神天。袁天罡不传霍神庭风水术数，却传了他一门绝学《白首太玄经》，并让他入世辅佐当初还是骑牛打仗的光武帝。此后几十年里，霍神庭南征北战，与光武帝君臣联手，平复天下，并被封为冠军侯。 意思是勇冠三军，连太子东方据的舅舅烈侯卫仲卿，也比不过。可见光武帝对霍神天的厚爱，就差没有许配女儿给他了。 因为这层关系，袁天罡也成了光武帝的座上宾。在霍神庭意外病逝之后，继续教授霍神天的弟弟霍神庭武学。按理说袁天罡在大胤备受礼遇，应当侍奉终身。谁知道十三年前大胤征剿器宗，遇到了前来捣乱的常昊天。 那时常昊天虽然创立了日出仙庭，却只是芸芸众生门派之一，人数不足一百，武功也一般般，却试图染指器宗的造化之舟。霍神庭自然不会放过他，将常昊天打的半死不活，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谁知袁天罡阻止了霍神庭，并将常昊天带走，收为弟子，许配以女儿。从此与大胤绝交，，霍神庭也因此脱离师门。顾念霍神天的往日功劳，光武帝没有派人追杀袁天罡，只是让袁天罡离开大胤的土地，前往海外蓬莱岛，从此不准踏入大胤。 但是六年前，光武帝驾崩，袁天罡突然出山，行走于大胤疆域，广收门徒。将日出仙庭发展为泱泱云中门派，朝廷千头万绪，没有派兵征剿。 而后两年前，准确的说是胤昭帝驾崩之时，袁天罡在首阳山推演天机，发出了“赤龙将断”的推论，并昭告天下“三年之后，世事如棋！”意思是说三年之后，将会迎来天下大乱，大胤覆灭，群龙无首的局面。 意袁天罡风水术数第一人的身份，发出这份推算之后，便在首阳山吐血身亡。正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天下之人都相信了袁天罡的推演。静等三年之后的天下大乱，便连霍神庭也相信了，三年之内大胤不会出事。 谁知远光二年秋，星坠于野，天降异兆。 今年春，众多门派更是悄无声息的聚集在蓬莱岛，商讨提前入局的事情。 打了大胤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怎么说，这是大将军师门内部问题，还是先由大将军自行处理吧。” 故事说完，三人的争斗也出了结果，霍神庭不愧是八鼎独尊高手，将两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常昊天，几乎快被打死。当初依附吐蕃的三位七鼎独尊高手，都被霍神庭一挑三海留下了万无疆，可见结果很正常。 “霍神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常昊天一边吐血，一边大吼，装若疯狂，似乎要拼命。 袁瑶池也受了重伤，却急忙拉住常昊天，大喊道：“夫君，霍神庭大势已成，别再做无用功了！日出仙庭众人听令，即刻退出此地！诸位道友，看在家父的面上，还请帮忙阻拦霍神庭一二！”说完拉着常昊天就往回退。 霍神庭并指袭杀。 此时听了袁瑶池的话，原本幸灾乐祸的观战诸人，对视几眼，齐齐爆发强大的攻击，大吼道：“霍神庭，威风耍够了吧，袁天罡乃是你的师父，如此残杀同门，不怕天谴吗！” “放肆！” 霍神庭只能放弃攻击常昊天夫妇，转而拔出天晶子母剑，在周围画了一个圆，瞬息湮灭所有攻击：“宵小之辈杀之不尽，可恨可恨！” 这一剑虽然仓促，但是风情无匹，不但化解了众人攻击，还接连伤上了几人，断手断脚，惨叫一片。 “何人胆敢放肆！杀！”在董不白的带领下，大胤众人气势无双的冲下矮山，靠近霍神庭身边。一举将出手的宗门之人震慑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就是这一耽搁，常昊天夫妇协同日出仙庭众人，已经奔出老远，消失在天边。霍神庭冷冷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好了，搅局的人已经走了，我等也该商量如何进入女魃洞府了！”拉布拉多适时说道。 “宝贝就在山腹之中，但是怎么个取法，不知吐蕃赞普有何高见？”说话的是伪陈朝皇帝陈光复。 拉布拉多扫视众人一眼，颇有种身为霸主的得意劲：“依本赞普之见，尔等最好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宝物有德者居之，必是本赞普囊中之物。不过，本赞普也知道尔等不见黄河心不死，刚才大家也看过这个山腹了，里面一座宫殿，四周漆黑如墨，具体什么样，谁也弄不清楚，而且山壁是用异物打造，毁灭不得！不如大家都保持克制，一起进去，等到了宫殿周围，再考虑怎么取宝。” “善！” “善！” “胤皇意下如何？” 董不白看了看霍神庭，又看了看东方无畏，两人都轻轻点头。当即回道：“走吧！” 洞口不大，保险起见，各大势力都先派出了一个人，下去侦查情况。 进去之后，借助宝珠的光芒，看了看情况，几人立刻喊道：“诸位，下面结构很怪，山壁四周有楼梯，楼梯一会上升一会下降，纵横交错，没有危险。” 拉布拉多轻笑道：“诸位，本赞普先行一步，走！” 说完，带着二十多人，接连跳进洞中。各方势力纠结，也不担心谁会贸然突袭。吐蕃国势力进去了，大胤自然也不甘落后，霍神庭当先跳下去，接着众人都挑了进来。 这个跳可不好跳，因为山壁是倾斜的，跳不好就直接摔下去。几百米的高度，虽然摔不死独尊高手，却也够呛。好在山壁有凸凹，可以借力，然后爬上仿佛栈道一般的楼梯。董不白在众人帮助下勉强攀上楼梯，放眼望去。 洞口有白光垂直落下，白光范围内，漂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但是白光之外的地方，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众人都带有照亮的明珠，当可谓是睁眼瞎。 “走吧，先下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