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审判

    随着王立声音的落下，不知何时就隐藏在人群当中的姜德丰等人，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饿狼一般，扑向了曹明江和他的那些小弟们，带着丝丝的急切和热切，将这些他们早就想要送进铁框子人，都无情的摁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曹明江为之一呆，不过随后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不停的剧烈的挣扎着，那个样子就如疯魔一般。

    如此巨大的力量致使本来就人手不足的几人，更加的手忙脚乱，甚至，就连曹明江那只被绑着的左手都悄然间松开了。

    挣脱了一只手臂的曹明江，突然之间向着自己怀中摸去，接着掏出一件东西，就向王立指去，红色的双眸当中满是桀骜与疯狂，好似，在下一秒当中，面前这个让他痛恨无比的人，就会随之消失似的。

    被指着的王立，骤然之间身体僵持了下去，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对方，豆大的汗水刹那间涌现出来，就连后背也不过是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当中，湿了一大片。

    曹明江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冰冷的枪身，在这一刻，没有人会怀疑对方拿出来的是一把吓唬人的玩具枪，同时，也没有人认为这家伙只是拿出来吓唬吓唬人。

    他，已经走到绝路上了。

    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呢，况且还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呢。

    狞笑不停的从曹明江的口中传出，在这一刻，他就像是化身成为一个地狱恶魔一般，拿着冰冷的镰刀收割着对面之人的生命，只不过，不同的是，恶魔不会死，而他却终将死去。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在乎的。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王立骤然之间感觉整个世界都静了，就好似在后世，自己被那该死的轿车撞上天一样，安静，寂静，甚至是时间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了。

    ‘碰‘的一声。

    扳机清脆而又明亮的撞击声骤然之间响起，就像是时间被放慢了好几十倍一般，子弹带着些许的硝烟从黑洞洞的枪膛之中射出，带着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击而来。

    王立想要躲开，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金属弹头，带着那无尽的破坏力冲击而来，冲向自己的胸部或者是腹部。

    “难道自己又要死了吗？，真他妈的扯淡啊，我还没有好好享受我的重生生活呢，我还没有实现我的疯狂梦想，难道这就要死吗？，真是不甘心啊，哎，是不是强制改变命运的后果呢，真是烦人啊，看来疯狂的人生也是不容易啊，看来，我注定就是一个失败者，即使我重生了”。

    带着些许的悲凉，带着些许的任命心态，王立在开枪响起的下一秒，竟然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丝的不甘以及一丝的落寞。

    ‘碰’的又一声响。

    王立预期而来的疼痛与黑暗没有到来，反而是一股带着一种茉莉花的幽香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凄美而又带着一丝的哀愁。

    王立猛的睁开眼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下倒着的那个天使，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一个什么原因，致使这个美丽而又善良的天使为自己承受这般重的审判。他慌忙俯身跪到地上，看着那红与白所交织出的凄厉画面，不由的有些哽咽加难以言喻。

    说好了，这一辈子不在哭泣。

    说好了，这一辈子不在窝囊。

    说好了，这一辈子不在对不起谁。

    但是，你为什么还要为我负罪。

    不争气的眼角，不知何时变得湿润起来，看着身下越来越苍白的容颜，以及那慢慢冰冷的身躯，王立竟然变得恐慌起来，害怕失去什么似的紧紧的抱着对方，呜咽呜咽的哭着，哭的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虽然，他真的是个孩子。

    “张雅，张雅……”。

    刺耳的警笛声与尖锐的救护车声，混杂在一起，就像是一首别样的葬曲一般，送葬着曹明江的未来与生命，奏鸣着那些亡者的悲怨与辛酸。

    世间事，总是有得就有失，你想得到什么，那么你必然也会失去什么，两者想要间而得之，终究会变成两手空。

    张雅的伤势并不怎么严重，虽然还在昏迷当中，却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王立却仍旧不怎么放心，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不停的向着里面张望，前世今生，他重来没有向今天这样紧张过，或者疯狂过，虽然很刺激，但是，却也很让人难受。

    至于曹明江等人的下场，就更加让他提不起来关心，因为，就算是没有自己的那份录音，单单是凭那个当街持枪伤人，就足以判他个死刑了，更别说别的那些事情了。

    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刺耳的电话铃声不停的响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接，好似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地方似的，不过，恰恰相反，这里不仅没有被人遗忘，甚至是成为水深火热之地。

    局长张德民，瘫坐在他那张局长宝座之上，双眼无神的望着那张奉公守法，舍己为人几个大字，好似有种什么魔力牵走了他的灵魂似的，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才不会管那几个大字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到底自己做到没有做到，他发愣的原因，是在他的办公桌上面的那张纸，那张曾经由他签发去批捕别人的白皮纸。

    逮捕令。

    看着这张白皮纸，他的身上像是一下子失去全部的力量，瘫坐在椅子上面，要不是有他那堆肥rou撑着的话，或许早已经滑到那桌子下面去了。

    张岐山看着那个往日最大的对手，最大的仇人，此刻竟然有些意兴阑珊，好似在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这般模样，这般水品。

    暗暗的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失魂落魄的张德民，说道

    “张德民，跟我走吧，好好交待问题，或许能得到减刑，你是老警察了，这些不用我教你了”。

    一直无动于衷的张德民，听了张岐山的话之后，竟然好似回魂了一般，机械的扭头看了对方一眼，这一眼他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多，这一眼之后，他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安局长，这一眼之后，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花天酒地，这一眼之后，他的世界，或许就此崩塌。

    成王败寇，不外如此，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此刻，同样的事情都在做着不同上演，过程，人物或许不同，但是结果却是一样。

    他们都将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