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冰山一角
人生就是这么怪异，离奇，或许你前一天还在和好朋友们喝酒打屁，但是在下一天或许就有人横死街头，家破人亡。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无常和无奈吧。 张栋梁，这个小人物，仅仅因为一件殴打学生的事情，被城关派出所给刑拘了。蹲在那所冰冷的门里，他是怎么也想不通，不就是打了一个初中学生吗，至于将老子扔到这里关这么长时间吗，我赔钱还不行吗？。 此时此刻，张栋梁觉得自己通过金钱建立起来的优越感，和自豪感，在权势的面前，是那么的无力。 “张栋梁，有人来看你了”。 一个身穿警服的小警察，面色严肃的对着铁门当中的张栋梁说道。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脸上的讨好之色，面无表情的推开大门，将他带出去。 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上的感觉，可真不是那么好受的，张栋梁感觉自己脸上一阵阵的发烫，就好似如火烧的感觉一样。 尊严，再一次的被人给无情的践踏。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那个小民警不给你好脸色，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俺们副局的公子，整个局里面谁不知道，这个副局是最为护短，得罪他，那是找死行为，只把你弄进去算是便宜你的，没有大刑伺候算你侥幸。 明亮的审讯房当中，王立和张勇并排坐在其中，而在其对面，则是脸上一脸呆滞之色的张栋梁，其余的再也没有人了。 一个成年人，带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被铐在椅子上面，而对面坐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这种场面何其怪异，何其让人感觉到搞笑。但是，此时此刻，他正发生在这里。 良久之后，张栋梁才首先开口说话，毕竟当初是自己先的动的手，虽然，起因是因为王立辱骂对方在先造成的，但是，现在谁还管你起因呢，问的就是你结果，是你先动的手就行。 “那个，王立，你……，你没事吧？”。 让他和一个半大孩子承认错误，他还没有那么不要脸，所以，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不温不火的话，算是默认自己的道歉。 看着对方紧张的摸样，张勇不由的发出一声耻笑之色，一个成年人，能混成这个样子也算是不容易了。 感受到下巴上面传来的阵阵的痛楚，王立眉头不由一皱，说没事，那是骗鬼呢，没看到现在下巴还肿着的吗，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看在张雅的面子上，我在喊你一声张叔，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有几件事情问你，若是你清清楚楚的说了，咱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当然，若是没有说清楚，我也不能怎么着你，但是，我相信肯定有人会对付你的”。 对于这种小屁孩威胁的话，张栋梁他怎么会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这个小子记仇的很，想要从这里要些好处罢了，他也不做反对，笑着点头应是。 王立怎么会看不懂对方心中所想，但是，这些他不在乎，因为他相信，只要对方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就绝对不会在将自己当做小孩子，不会在将自己的问题当做小孩子过家家的那些问题。 “东关的事，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一丝稚嫩而又老成的声音在审讯室当中响起，平静之中带有一丝的迫切，就好似那平静的湖面之下的波涛汹涌，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是真实的存在着。 “你说什么？”。 一声诧异，惊讶，不可置信的吼叫声在审讯室当中乍然响起，就如他听到了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惊愕的脸庞之上，布满了因为诧异而流出的汗水，是的，在王立说出东关事件的这一刻，他的冷汗就已经出来了。 本来以为已经埋没在过去的事情，在此被人给无情的提起，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让人感到不能相信，就好像是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无情的公之于众一样。 张勇也是十分的诧异，不过，他不是诧异与王立的提问，而是诧异与张栋梁的反应，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个成年人竟然不顾场合的惊声呼叫，要知道，这里可是派出所啊。 好在对方也及时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愣愣的坐回自己的座椅上面，脸色发白，目光呆滞，好似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陷入了长长的回忆当中了。 东关事件，是个许多人都愿意提起的事情，真正知道内幕的人，恐怕一双手都数的清楚，很巧的，自己也算是这其中之一，只不过，对于这样的巧合，他宁愿掏出十万块，也不愿意知道，因为，这件事情牵扯真的太大了。 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当他知道东关事件之后，整个人就被吓傻了，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惊愕，呆滞当中度过。 具体的始末，他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具体数字他却是从那个人的口中得知了，而正是因为这个数字，使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也正是因为这个数字，使那个在辉县地区说一不二的主，背井离乡，逃亡他处，这或许就是命。 而这个数字就是，死亡人数，十二人。杀死人数：三人。整个事件共死亡人数：十五人。 死亡十五人，是个什么概念。死亡三人以上的，就是重大事故，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县长，县委书记，都是要下台，受批的。 死亡十人以上，就被列为特大事故，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市委书记位置都难保。更何况十五人，这个特大数字呢。 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当中，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无异于一场大地震的发生。 “有烟吗？，我想抽根烟”。 回过神来的张栋梁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半大孩子，他竟然在向几个孩子要烟抽。 推了推旁边的张勇，王立撇了撇嘴，张勇无奈，只好从自己上衣兜里掏出一根，递给对方。 忽明忽暗的光，在张栋梁的手中不停闪现，就好似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焦躁，不安，甚至是恐慌。 终于，当一整根的香烟只剩下个烟屁股的时候，对方才将其仍去。 “再来一根吧“。 “行了啊你，我才多少根烟啊，快点说，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张勇不耐烦的看着对方，对自己手中的香烟心疼的不行，不过还是重新递给了对方一根。 这次张栋梁没有向刚才那样急于点燃，而是拿在手中，轻轻的摸索着香烟，一脸的凝重之色。 “我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这可不是你一个初中生应该知道的”。 王立想了想，心中却是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考虑的不周到，这么一个明显的破绽竟然没有发现。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知道的比你想想的多，而且，我现在需要你所知道的”。 沉吟了一番之后，王立继续说道 “或许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现在很危险”。 张栋梁愕然的看了王立一眼，之后，脑中又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不过很快就被自己个否定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王立说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要是向对付我，早就在齐哥离开辉县之后就对付我了，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我都没事，他们一定是忘了我了，你，你是在诈我”。 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的表情，王立脸上古井不波的看着对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王立获得了不少的讯息，至少，他知道这件事里面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齐哥，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想来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诈你？，至于吗？，这里面死的人还少嘛？，你是不是想成为这其中的一个”。 王立的声音就如九幽之音一般，直指对方的内心深处，张栋梁可不就是怕这个吗？。 “王立，怎么回事？，怎么还牵扯到死人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请瞒着我？”。 旁边的张勇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惊奇，追问起来，本来他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恶作剧，是王立看不惯对方，想要对方吃吃苦头，但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死人，别说他一个副局长的公子承担不起，恐怕就算是他老子也不一定能够承担的起。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问清楚。 王立轻轻按在对方的肩膀上面，示意不要激动，轻轻的说道 “过会和你解释清楚”。 之后，又扭头看向张栋梁，继续说道 “怎么？，还要我继续说吗，你还认为我在诈你吗？，张栋梁，你或许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和背景，你认为你一直呆在这里会安全吗，我只能说是暂时的，或许在今晚，或许就在明天，也许是后天，但是，我敢肯定超不过两天，你将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面，再也看不到大后天的日出”。 就如魔咒一样，张栋梁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与痛苦之中，就像是害怕的鸵鸟一样，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而双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次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与焦躁。 良久之后，王立轻轻说道 “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的老婆，没有你，他们该如何”。 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张栋梁整个人愣在了哪里，呆滞的眼神，好似看到了张蓓成孤儿寡母，露宿街头，被一众人凌辱的场景。不自然的，他心中一根不易被触动的弦，被剧烈的弹动了。 我，绝不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张栋梁心中大声的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