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奶奶

    辉县有名的山水境地有很多，甚至在省上，国家都是有些名气。但是，那种经过人工加工过的山水风景，在王立看来，已经消失原始自然的气息，再也没有了那种全身心的置身于大自然的感觉，在哪里，你永远领悟不到大自然的真谛，永远感觉不到那种清新气息流过身体的感觉。

    王立的老家在辉县北部的山区当中，就是俗话说的山沟沟里面。以前家里穷得很，而他的父亲又是老大，要负担的比下面的兄弟姐们要重的多，所以，很早的时候，他的父亲心里就有一个希望，就是离开这个山沟沟，在外面成家立业，而经过多年的努力，也终于梦想成真，下户到了新乡庄。

    随着一个个儿女的离开，出嫁成家，以前的老家里面的人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安静，等到爷爷突然去世之后，在老家里面只剩下奶奶一个人住在山里。

    老人都是念旧的，虽然父亲和叔叔几次劝奶奶下山和他们一起住，但是，执拗的老人，就是没有答应，没有办法之下，他们也只好妥协了。除了每年的过节之外，老人很少下山来到自己的儿女家，而这些儿女们也因为各种成家，各自有工作，时间越来越少，回老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不过，虽然上一辈越来越忙，但是，在王立他们这一辈，对他们的奶奶都是亲密的很，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上里面看看自己的奶奶。而这位慈祥的长辈，也十分乐于让这些隔辈的孩子们来，不求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过来，只要来，老人心里就十分的高兴。

    所谓的隔辈亲就是如此吧。

    中招，高考的几天考试，王立他们的班级被占为考场，所以，他本来想趁着这段时间去看看远在山区的奶奶，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想法一经发出，竟然引来三个跟屁虫的人物，这让王立感觉十分的郁闷。

    “王立，听说你要不你奶奶家，什么时候，倒时候叫上我啊，正好这几天闷的要命，出去透透气”。

    这是魏新斌在下课的时候，直接来到王立的班上，对着王立留下的话。

    “王立，我妈这两天正找我事呢，你不是要去你奶奶那里吗，正好我也去哪里躲一躲，说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魏龙在放学的时候，和王立肩并肩的说道，说着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惶恐之色，好似想起了他老妈的训子棍一般。

    体育课，李清竹捆着马尾辫，拿着一瓶哇哈哈矿泉水递给王立，看着对方将矿泉水喝的个底朝天之后，才笑眯眯的说道

    “明天放假你去你奶奶家，带我一起去啊？”。

    “我们几个大男的去，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也去干嘛？”。王立愕然的说道，皱着眉头好似对李清竹的提议感觉不是很赞同。

    哪里想到，对方根本是不鸟他到底是赞同不赞同，站起身来，一脸傲气，外加带有一丝狡猾的说道

    “反正你得带我去，我买给你的水，你已经喝了，有本事，你把他给吐出来啊，你一滴不剩的吐出来，我就不去”。

    一脸呆滞的看着手中的空瓶子，王立的心中有种被骗的感觉，而且是那种被骗了还带着给人数钱的那种感觉。

    我靠，你没说喝你一瓶水，就得帮你做一件事啊，早知道这样，你就是给我十瓶一百瓶我也不会答应啊。王立的心中很无语的想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啊，早知道？，早知道杀人有罪？，我何必杀人，这有用吗。

    所以，王立就带着这三个目的不一的跟屁虫，就这么踏上了去往他老家黄水的道路上。三个神气奕奕，而他则是垂头丧气。

    本来是想要好好和老人家聚聚，好好服侍一下老人家，但是，这一帮子人一上去，这到底是谁服侍谁还真说不定呢，就魏新斌和李清竹那个样子，王立就十分担心对方会不适应哪里。

    毕竟一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让他一下子去乡下，山里居住，一定会有不适应的。

    打一个比方来说，城里人大多用的都是马桶，而在乡下大多用的则是蹲坑，而在山里，挖一个大坑，铺上两块青石板，这就是茅厕。

    所以，在上山之前，王立就决定给魏新斌和李清竹打一下预防针，别到时候，一惊一乍的，弄的跟什么似的。不过，当王立毫不客气的讲完之后，魏新斌和李清竹一脸不屑的看着对方，直摇头，说道

    “王立，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就这山里的生活，我敢说，我不要比你适应的慢多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魏新斌不是那种拿着小麦当玉米认的主，你放心吧你，还有，你也别小看我姐，她比我厉害”。

    听到对方如此说了，王立也不再言语，带着大兜小兜的东西，踏上了晃荡的好似坐船一般的公交车，一个小时之后，众人腿脚发软的走下了车子，之后，拿着东西，就开始了他们的爬上之旅。

    奶奶所住的那个村子叫个什么名字，王立一直记不清楚，只记得在山下有条河，不算太宽，有个三十多米的样子，不深，最深的也不过成人脖子的高度，而且，在一般情况下还是没有水的，只有下雨天气多的时候，才有可能从山的深处流出。

    过河之后，顺着一条盘山小路上去，走上个十几分钟就应该能够到。王立的奶奶住在山的半山腰，靠近山顶，但是却有不在山顶，四面都是山，他们属于在山坳当中。

    村子里面的人家不多，除了奶奶一个人之外，还有二爷，三爷一家子，住在一起，至于其他的村子成员，这在别的山坳处，有的甚至直接住在山顶上面。

    虽然这里没什么名胜古迹，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的，但是，这里的风景却是比之一般的山林景点是一点都不遑多让，甚至，比之他们还有一些特殊的味道。

    六月的天气，晴朗当中带着一丝的阴沉，就连天上的太阳也都是时隐时现，这是雨季到来的前兆。

    王立看看天空，皱了皱眉头，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得快一点了，我看这场雨不会小了，别到时候咱们到家了都成落汤鸡了，那可就惨了，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在王立身后有说有笑的三位，这个时候也抬头望了望天。阴沉的黑雾，将太阳的光线都已经挡住，不露一丝缝隙，微凉的空气，让人能不由的紧紧臂膀，一丝山风吹来，更加让人感觉到一丝清冷。

    “我靠，好大一块乌云啊，这要是下起来，绝对不会小啊，真是够倒霉的”。魏龙一脸不爽的看着天上的大块乌云，还不知道心中已经将老天爷给骂成个什么样子了呢。

    “恩，我看也是，咱们快点走，王立，一会我姐要是跟不上的话，我们两帮帮他，魏龙就算了，自己能够跟得上就不错了”。魏新斌对着王立说道。

    “切，小看人”。魏龙不服的说道，不过却也没有在多说更多，因为他也知道这体力方面是他的弱项，因为每次体育跑步他就重来没及格过，每次都是最后，或者坚持不下来。但是，奇怪的是，每次打架的时候，这家伙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儿，力道大的像是一头牛。

    乌云滚滚，山风呼啸，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功夫，整个天地之间，就好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黑色手掌罩住一般，而且在这个黑色手掌当中，还带着阵阵的罡风呼啸，天地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摸样。

    狂烈的山风，变成了一张无形的大手，不停的摇晃着一切可以摇晃的东西，大树，茅草，云彩，等等，等等，一切显的是那么的剧烈烦躁，但是，一切却又显得是那么的清冷与残酷。

    咔嚓，当第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的时候，豆粒大小的雨水在空中经过长时间的自由落体，终于掉落在了一张树叶上面，细小的水滴，击打在树叶之上，碰击出阵阵的晶莹之光，就好似玻璃水晶一般。

    当第一滴雨落下之后，第二滴，第三滴，雨渐渐的变成了小雨，而小雨也渐渐的变成中雨，而中雨则有向大雨发展的趋势。

    “王立，还有多远啊，在这么下去，我们早晚得被雨给弄出病来”。

    走在后面的魏新斌带着一脸的雨水，仰脸望着前面的身影喊道。

    快速行走在前面的身影，听到声音顿时一停，扭过身子说道

    “不远了，快到了，大家坚持一下，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再有将近十分钟就会到”。

    王立的这句话给了众人很大的信心，能够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总比一直在外面沦着雨舒服多了，就算是这个屋子不怎么高档，不怎么舒适，甚至还有点小，有点拥挤，但是，拥有这个一件屋子避雨，王立他们就是幸福的。

    十分钟过后，几家屋子遥遥在望，在因为雨水的冲击，本来就十分难走现在更加难走的山路上面，一个低矮，微微有些驼背的身影出现在着重重的雨幕当中，打着一把十分陈旧的雨伞，正焦急的望着山路的尽头这边，当看到终于有人出现的时候，不由的激动的挥手喊道。

    “小立，是你们吗？”。

    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穿过重重的雨幕，进入到王立众人的耳朵当中。就如在寒冷的冬季喝了一杯热咖啡一般，让人全身都是一震。一股暖流顺着心底缓缓冒出，四个半大孩站在泥泞的山路当中，挥舞着手，大声的回应道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