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平叛
刘德威睁大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他讥讽地看着李佑,小腹上,一柄匕首正插在哪里,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刘德威的声音因为疼痛与失血过多有些走调,他似乎在用他的生命在诅咒:“齐王殿下,我的人已经带着密折回长安了!你,你是不会成功的!” 李佑有些惊恐,他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杀了他,快点!本王要他住嘴!” 昝君谟狞笑起来,直接上前握住了匕首柄,用力一搅,然后猛地拔出,一股血泉喷出,刘德威脸色一白,然后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给本王把他处理了!”李佑叫道,他看着刘德威犹自睁大的双眼,心里一阵发怵,他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怕,他活着我都不怕他,他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好容易处理完了一切,李佑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着茶水,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燕弘信跪下道:“殿下,臣办事不力,致使事泄,请殿下责罚!” 李佑手有些哆嗦,好半天才道:“罢了,事已至此,责罚又有什么用!下面该怎么办?” “退回齐州!”燕弘信肯定的说道,“殿下乃是齐州之主,可以据守齐州,然后,未必没有问鼎九五之力!” 昝君谟也跪下道:“殿下决断吧!如今这种情况,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如将错就错!” 梁猛彪也是粗声粗气道:“殿下,小人没有读过什么书,却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殿下可是圣上的亲骨rou呢!” “没错。大丈夫生不能九鼎食。死当要九鼎烹!”燕弘信阴冷地说道。“如今之计。唯有一个反字而已!” “可是。父皇英明神武。万一事败。吾等当死无葬身之地!”李佑还是犹豫不定。 梁猛彪拍拍胸脯:“殿下莫要忧心!豆子冈一带向来盗匪横行。也是我等地一个退路!那些盗匪如何比得了齐王府地精兵!” 李佑被吓着了:“落草为盗。那。那。唉。还是以后再说吧!先回齐州。再做打算!” 李世民拿到刘德威地密报。怒气上涌。当场就将书房里地东西砸了个稀烂。外面只听见李世民地怒吼:“逆子!畜生不如地东西!” 李世民连车舆也没有乘坐。直接带着几个心腹地内侍去了阴妃那里。 阴妃听说李世民来此,还好生梳妆了一番。哪知道李世民进门就把所有地宫女内侍赶了出去,狠狠地将刘德威的奏折扔到了阴妃身上,怒喝道:“你养的好儿子!当真是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干啊!” 阴妃慌忙跪下来,捡起奏折,快速看了一眼,当下瘫软在地,泪流满面,哀声道:“陛下,佑儿年纪还小,不懂事,看在他是陛下的亲骨rou的份上。陛下就饶了他吧!” “哼,亲骨rou!”李世民神色简直可以说是可怕了,他狠声道,“朕没有那种不知忠孝礼义的儿子!” “陛下!”阴妃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抱住了李世民的腿,“不管怎么说,佑儿还是皇子啊!那,那权万纪只是李家的臣子!陛下,臣妾不求佑儿能保住王爵。只要陛下留下佑儿的性命,哪怕把他贬为庶人,流放到岭南,不,哪怕流放到崖州,也好啊!” 李世民怒极反笑:“阴妃,你是糊涂了吧!权万纪再不是,他也是朕给你儿子选的老师!他连老师都敢杀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让朕饶了他。朕怎么面对群臣!” 阴妃绝望之下,已经是口不择言了:“陛下。您不能这样!佑儿不是嫡子,臣妾认了!可是,臣妾只想让他留一条性命啊!当初魏王,难道做的事情比佑儿好到哪里去吗?他犯下的是谋逆不孝不悌的大罪,陛下能饶恕他,怎么就不能饶恕佑儿,放他一条生路呢?” 这下是揭了李世民地伤疤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莫过于长孙皇后的逝世,以及之后李泰地谋逆逼宫,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李泰出了那种事,他依然不忍心杀他,只能将他囚禁在猎苑,让他一辈子不见天日,却保证他衣食无忧。如此,他对其他的儿子就更加的严厉,生怕有人重蹈覆辙,而李佑正好撞上了,这能怪得了谁呢! 李世民恼怒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阴妃,终于道:“来人,阴妃教子无方,有擅议朝政,君前失仪,废去阴妃之位,贬为婕妤!”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阴妃当年一朝得势,除了长孙皇后与杨妃,在后宫可谓是煊赫至极,如今却成了一个小小的六品女官,加上她如今已经不复青春美貌,从此再也没有上位的希望了! 李承乾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与房遗直杜荷他们一起处理公务,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息起来:“五弟完了!” “嗯,弑师是不赦之罪不错,若是陛下愿意,还是有转寰地余地的呀!”房遗爱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自从青雀那件事后,父皇差不多对所有的人都起了戒心!如今,李佑这一步走得实在是触及了父皇的底线!何况!” 李承乾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意:“李佑他们处事不密,事情已经泄露,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刘尚书大人,然后,起兵造反!如此,可不仅仅是个弑师的罪过了,父皇能饶得了他才怪!” 杜荷若有所思,然后抬头道:“殿下,要不要向陛下求个情!” “自然是要的!”李承乾低头叹息起来,“毕竟是父皇地亲生骨rou,若是此例一开,父子相疑,哪里还有什么骨rou情分!天家无亲情,唉,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学着骨rou相残!” 他又想起了出来此地的时候,原来的李承乾脑中留下的最后的意念,乃是对自己那些堂兄弟的怀念与愧疚,他只希望,这个冷冰冰的皇宫里,能多出几许温情来! 而齐州,李佑他们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将李世民派出来的人威逼利诱,一旦不从,便只有一个死字。
一直见不到朝廷来平叛,李佑他们也放松下来,反正走了这条路,现在想回头也晚了,自然是得过且过,自然是每日里寻欢作乐,差点就在王府开无遮大会了。 李世民得到了李佑造反地消息,勃然大怒,当下派出兵部尚书李勋带兵前往平叛。 李佑那伙人玩点偷鸡摸狗或者是吃喝玩乐或许是好手,真正打仗,那就是外行。贞观初年,那些个亲王各自在自己地封地造反作乱,足足花费了五六年才平定下来,毕竟,李世民那一代人大多是从天下大乱的时候过来地,哪怕自己不懂,身边的幕僚总有几个知晓兵事的。然而,李佑不同,这小子一没什么才能,二是身份不够----不是嫡子,娘舅家也没什么人,自然也没什么真正有本事的人过来帮他,朝廷的兵马才到,这边就节节败退,没过几天,就将他们包围了。 李佑惊慌失措:“怎么办?怎么办?父皇已经派人打过来了,他是不会饶过我的!” 梁猛彪握紧了拳头:“殿下,突围吧!咱们去豆子冈!凭着王府的钱财,还有王府剩下的人马,我们很快就能在豆子冈成为龙头老大,然后,招揽兵马,迟早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没错!”昝君谟也是脸色郑重,“如今之计,唯有暂避锋芒,以图日后!” 燕弘信也是点头道:“殿下,属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府库里能带走的的金银财物尽数收起,日后,这便是我们的本钱!而且,就算不能复起,有了这许多财物,哪怕是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也是可以的!殿下,快做决定吧!” 李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毕竟是出生天潢贵胄,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去与贼寇为伍,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本王要先考虑一下!” “殿下,当断则断啊!”燕弘信急道。 “下去吧,本王累了!”李佑也不抬头,说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不甘地退下了。 “殿下如此优柔寡断,怎么成得了大事!”燕弘信冷着一张脸,急躁道。 “哼,要不是你那边出了纰漏,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昝君谟也很不满,恼火的责怪道。 “难道是我成天陪着殿下玩乐,想着法子让他开心的吗?”燕弘信冷声道,“如今,咱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埋怨有什么用,还是想个法子度过这个难关才行!” 互相推诿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法子,正自争论,一个王府的护卫冲进来:“殿下,东城门被攻破了!” 李佑闻声出来,正欲说话,一队甲胄整齐的兵马小跑着进了王府,很快控制了王府的各处,领先的是兵曹参军杜行敏,他一挥手,说道:“齐王爷,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