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芳草凄凄不了情在线阅读 - 第六章第一节

第六章第一节

    寻凶第三夜

    又是24小时过去了,我从网吧的沙发里回到电脑前,检查我张贴出去的寻人启示所获取的点击率。由于时间关系,我发出的寻人帖子反应不大,看样子我还得多刷一些存在感。我觉得一切做得差不多,就去卫生间做一番洗漱。再回到包厢的沙发上,我盘腿打一回坐。头脑清醒一些后,再好好回想一下一些事情的头绪。无论我怎么梳理过去的往事,总绕不开蛋壳。

    是昨天在昨天所在的网吧发的帖子收效甚微,今天在今天的网吧继续贴吧刷存在。不过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母校,我想调阅一下存入学校档案库里的蛋壳。经过一些小波折之后,我直接找到了现任校长。好一阵翻腾我才知道,蛋壳原来有一个相当文雅的名字:刘成吾。我就不明白他怎么会把这么文雅的一个大号,要用蛋壳这么个臭哄哄的诨号掩盖,意味着什么?

    同他相识近三十年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这事本身能说明些什么呢?我们这一大群发小谁都不会去想这个事,任何场合任何时间我们全都管他叫蛋壳。他也只允许我们这样叫他,我们也就只能知道他叫蛋壳。这就很奇怪,难道他真是蛇吞噬完蛋宝宝反馈出来的屎蛋壳?这不就是一堆没有生命迹象的垃圾嘛,难道他从小立志要做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一定有问题。

    一切答案的关键好像全集中在蛋壳这个有点变态的外号上,这可是我从来未曾想过的事。他的档案里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有迹象表明这个档案被改动过,因为我连最基本的有关血型的材料都没有找到。我怀疑早就有人走在我前面,那么是谁竟然会改动一个初中毕业生的档案呢?问题很蹊跷,找不出蹊跷的原因就更蹊跷,我禁不住心里直犯嘀咕,这怎回事?

    个人的问题上升到集体意志,这种能动作用不可想象。下午我跑到我和蛋壳曾一起呆过的东方街道办,可街道办早就迁到五中正西面不太远的某个地方。街道办给我的回馈百分百是负面的,因为他们曾经深受其害,无论更换多少届主任都不会改变。很明显他们对蛋壳有很重的抵触情绪,但他们这是在抵触谁呢?就凭蛋壳这么个小混混?小题大做就太不值当了吧!

    身型方正影子有时也有可能是歪的,身形不正则影子必定永远都是歪的。临出门时,一位老门房对我道出了实情:曾有很多便衣(警察)过问,拿走了一些档案材料,并嘱咐不准对外言及此事!这就奇怪了,警察保护小混混?怎么可能!我没听门房的话,接着去蛋壳家附近的拉丝厂周围几个街区继续走访,没想到结果惊人地如出一辙!真是没想不到的结果,怎么办?

    影子与负面消息是不是一回事呢?我正在走访晚上才做汇总。这不由得我不开始相信那老门房的话,蛋壳还真的被警察戒严了。可为什么呀?我相信很多人都跟我一样不明白。只是我不会顾及那么多,自从蛋壳从东三角搬出去以后,就一直躲着我,一见我就跑。他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定是做我极度厌恶不会袖手旁观的事,否则不会一见到我就没命地跑的。

    几率说明什么?就像这黄昏光芒万丈投射在我后背上,暖洋洋的影子却被我一一踩在脚下?尤其是杜娟案发后,他更是见我有如老鼠见到猫没命地跑,这还不奇怪吗?可他又总在我周围晃,像个鬼影似的甩都甩不掉。就是他自己那帮弟兄也因为这种情况,上天入地似地在找他的踪影,可他躲在哪里呢,难道是被警察保护起来了?为什么?他就不能跟我解释一下?

    番茄酱与西红柿有什么关系?我和铁蛋正在糊弄番茄酱代码。既然知道蛋壳的消失与警察有关,那就好办多了。再怎么说我也持着警官证呢,只要能找到他的踪迹,我就有办法应对。为了让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真警察的人无话说,我只好动用我的番茄酱代码。那是我在读大二时无意中发明的秘密武器,我管这个叫虚拟气泡软件,又在工作实践中进行过好几次升级。

    异样包裹就一定是恐怖炸弹,那也太神经错乱了吧,不过却是我用气泡裹酱的最好时刻。因为要结合我和铁蛋弄成的代码一起来使用,有感于番茄酱包裹恐怖炸弹,将两者合二为一更名为滑稽番茄酱代码。只希望我或者铁蛋别把代码当西红柿吃,就能为我今后的行动提供强有力保障。我得赶紧通知铁蛋行动,来破一破蛋壳的篱笆网试试,看看他们是不是真警察。

    样子货总难免有游戏的成分,咖啡罐已拉开就等人喊开始。我把刚从学校档案里提取的蛋壳一寸免冠照,连同我事先了解到的信息制成特殊文字一并发给铁蛋,让他先做一则500字左右的寻人寻示。然后要他以每秒键动0.5个B字长的速度配合番茄代码慢慢地捎出去,我则用气泡回应裹挟代码进入系统。第一遍键完之后就键第二遍,直到我的虚拟气泡程序附属完毕。

    的的滴答与打滴滴是不是一回事?可我听见冲锋号在响,不是滴滴车在揽游客。气泡在网线内外包裹重构,将随信息链的高速运转不断渗透飞逸,形成一个个虚拟的磁力场。当指令像冲锋号吹来时,场磁效应按指令要求选择性地截出信息,再借助信息链的势能差将信息送回,浏览式监控系统就逐渐形成。只是铁蛋键动键盘的同时,我必须以同样的速度配合才行。

    人要是带点背相,你个死铁蛋也会欺负人。(●ˇˇ●)。铁蛋负责把番茄代码键入系统,我统领全局见机挟气泡跟进系统互相配合才能完美促成。可铁蛋都这么大了还玩性不改,把我的地堡当游乐场跟我较起劲来了。文章刚打完第一遍蛋壳就请求暂停,重复第二遍他都停了三次,重复第三遍又只是勉强打印完。可剩下的六遍竟然一口气重复完毕,害得我差点没跟上。

    要不是我有两把刷子外加个备用的,阴沟里要翻船我即便发出三十个禁止指令都stop不住他。我赶紧骂过去,你个死铁蛋是不是疯了!他先只给我回一个“嘿”字,等一会儿,我正要回击时,他再重复三个“嘿”字过来。我赶紧应战,“黑死你个黑蛋头,考我是不是?本来我准备了上好的咖啡想犒劳犒劳你,只是现在?”“那玩意儿你还是自己留着慢慢苦吧!”

    如果我真的用咖啡招待你,我就不信你真敢说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苦吧!我会心地笑骂道,“你个死铁蛋,长不大的赖皮猪,哎,也有长大的时候!”我喝了一口咖啡之后,闭上眼睛静候植入的虚拟程序自动激活。我估摸整个网络闪烁几秒钟之后一切恢复自然,就开始仔细推敲用什么方法跟踪蛋壳的行踪。用仅有的一寸免冠照片,能不能查到十年前的行程记录?

    何至于潜伏在铜线场磁里捕捉不到影子的磁力呢?激活码的保护膜太厚不可能无法击穿。气泡裹着代码依附在信息通道壁上保护通道,就像在电线胶皮内壁填充一层保护膜膜护着电线一样,维护通道畅通的同时等待激活指令。我和铁蛋共同重复十八变的虚拟间谍程序,在光纤势能带动下逐渐流向各端口。键钮超级电位将启动指令键出,打草惊蛇之计就自动实施。

    通篇的八公山上草木皆兵,就惊不到那条藏在噩梦里的毒蛇?仅仅是追查十年前蛋壳坐火车或者飞机的出行记录,还不足以搅动维持十多年平静的坚实篱笆,却可以证实我努力的方向是否正确。就是因为年代久远,又突然铺天盖地一遍遍海查才能掀起惊风般的效果和力量,让那些自以为从此风平浪静的所谓人物心惊rou跳。我就这么挑事,然后静坐在网吧看结果。

    过山车的行程记录仪能不能记录下一寸免冠照十年前的过山灰?我去铁路派出所查出行记录,故意以警察的名义彰显我在找他,就是要那些个牛鬼蛇神知道我来了!只怪我今天疏忽大意忘了去一趟派出所,忘了顺便去核实一下蛋壳的身份证存档,导致我现在要持警官证去闯派出所档案库的防火墙。我也正好利用自己的疏忽激起一个惊涛骇浪来,让他们都来找我。

    映像虚拟在档案资料库里,就应该是一根打蛇的棍子,舞动于现实、非现实和虚拟三界,看你这万恶的毒蛇还藏不藏的住!现在收效甚微是可以预见的,我不着急。十年都等过去了,还在乎多等这些个天?我喝着咖啡慢慢查阅各种我能收集到的视屏资料,浏览现在还能看到的报刊杂志和图片。我用猴子开具的特别授权加上警官证,尽可能多地去各种档案馆转悠。

    像素真的能清楚地还原影子的生命实体?莫不是万箭穿心的痛楚让心智昏到头上去了。我还跑到交警支队去调取当年的监控视屏,无穷无尽的视屏把我脑子彻底搅乱,把我心平气和的气势也晃没了。这个时候我自己可千万不能乱呀,自乱阵脚就啥事也干不成。我静心一想,十年前的监控视屏有那么普及吗?我一怕脑袋,真糊涂!结果只查到了三个月以前的视屏。

    找到臭蛋壳鬼一样臭在首都火车站广场上的背影,我泪海涛天!不仅是三个月以前的,自从我在电视上曝光以后,蛋壳就无数次在我家附近来来回回溜达。这一切难道真是这死臭蛋壳造的孽?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那不可能!当我从自己的相集里找到那张首都火车站的照片,看到那个化成灰我也认识的背影,自小建立起对发小可恶的信任连同我的心被击得粉碎!

    到底是哪座山把我压跨?我昏在网吧里久久不能醒。百般情愫一起涌堵在我胸口,憋得我实在喘不过气了。窒息的难受程度绝不亚于杜娟死亡前的最后挣扎,我没去想杜娟是不是死于这厮手里,只想表达我此刻无以言状的感受。我可以流泪可以悲伤就是不能倒下,我得站起来我得战斗,我得清醒得行动。此刻就算天王老子来碍事我也打他个满地找牙,无处喊痛!

    那个负荆请罪的老将军累了,想蹬腿却难以闭目。由于自己的任性,我几位好兄长一位位离我而去。最先遭到攻击的就是枚仔,他要做的生意竟然一个个是陷阱。枚仔的为人很低调,但做事太张扬,很容易招致重重围难。枚仔官司一个个接着打,努力支撑着,但他老婆出走背叛,让他彻底败下阵来。他想负荊请罪,但蔺相如在哪里?他只好背着女儿再一次消失!

    个中滋味恰如置身冰天雪地的两极地带,东西南北中都是茫茫无边的刺骨寒痛。然后是赵林哥,市印刷厂一普通的检字员,莫名地遭遇除名。赵林哥只得替工程厂拉钉单,刚有点起色突生变故,但凡是他拉的钉单铁定提不到货。赵林哥远走广西贩运食用酒精和白糖,结果是弄得白糖销售不掉,食用酒精还马马虎虎却又调不到车皮,他只好跑到新疆大哥那去打工。

    目的只有一个:干死他!继而就是我的好精儿,我虽设有重重保护措施可还是没能保护得了他。那个该死的恶魔把他弄到哪去了呢?我想见他都那么艰难,难道我要像牛郎那样上天踏上鹊桥才能见上一年中的一面?可我的好精儿真的在天河之中么?那混蛋不是西王母,我也不是牛郎更没有会飞的牛皮。我只有伸张正义的怒火炼成的如意棒,将邪恶宫殿击得粉碎!

    标靶已越来越近,我已做好永远心碎的准备!我早已发出去的各种求购药品保健饮料的贴子,慢慢开始有了些回应,我知道只要我接招我就离那个恶魔又靠近了一步。我得整肃心情,准备迎战。我已经不止是代表我一个人,而是代表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所爱的所有质朴善良的人们,一起迎战!我们就是要一起去看大海!(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