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十字的出现（一）

    老人缓缓的说道：“看出来了？野蛮人都喜欢喝酒，不错，大家都在谈论烈酒带来的好处！烈酒好像成为了野蛮人的伙伴了！它让我们无所畏惧，让我们有了快乐！那只是因为所有的战士几乎都死在了战场上，没有谁活过五十岁的，喝酒不喝酒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我活下来了，活得足够老，足够平静，老得足够知道喝酒的坏处！”

    “不要喝酒，永远不要喝酒，那些使用狂乱或者重击的同伴们痛饮了烈酒之后，总是会觉得浑身都是力量，不惧痛苦，如果是近战的野蛮人，狂热的战斗情绪能把恶魔都吓跑。但是，如果你修炼了投掷，那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冷静，你需要判断什么时候出手你的武器会造成最大的伤害，你得清楚的发现敌人中谁是最重要的威胁，你得支援那些在前面打成疯子的同伴！你看看我！我的手开始抖，连斧子都握不住了！活到我这个年纪的野蛮人就是废物了！”

    哈克同情的望着老人，他觉得看到迟暮的英雄在自己面前说着这些丧气的话听起来让他都感到一种从心里感觉得到的悲哀。而且这老人总是说着说着就会跳跃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可能是老得连脑子都坏了。

    老人斜眼瞧着哈克，道：“你给我收起那种表情！真没想到还有你这么怯懦畏缩的野蛮人，我虽然身材不高大，但是当年论起力气，论起作战，没有人能和我比。你以为巨大的力量一定要隐藏在巨大的身躯里吗？让我来告诉你，专攻支配飞掷的野蛮人的可怕。”

    哈克大张着嘴听着，这个昨天看上去连把斧子都扔不远的老人居然真的给他讲解起投掷武器的要诀来，按照老人的说法，投掷武器绝对不是躲得远远的扔东西而已，而是在战斗中出其不意的投掷攻击，远程中程近程，层出不穷的打击会让敌人无所适从。

    至于哈克以前那种躲在队友身后乱扔飞斧的行为，在老人的口中，还不如一只硬毛老鼠！

    “你以为你单纯的比试投掷标枪能比得过亚马逊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别忘了，掌握武器是野蛮人的天性，我们拿起什么东西都能和敌人作战！我们在任何距离上都能和敌人作战。我们能听得到武器的心思，是能和自己的武器聊天的！对于任何能杀敌的东西，你都不能有任何的不适应，否则你就只是个被文明社会腐蚀软了的笨蛋！”

    说着，老人随手将身边的一块石头作为武器抄起来砸在了哈克头上，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还带着莫名其妙表情的哈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慢慢软倒在地上。

    谁也想不到，也许万能的创世神也想不到，那老人将哈克打晕捆在石板上，为的居然是将哈克的两块肩胛骨磨成他认为可以更加方便投掷的模样！当剧痛中醒来的哈克看到老人沾满鲜血满足微笑的面孔时，彻彻底底的再次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张记载着双手投掷技能的羊皮纸放在了他的面前。迷糊的哈克强行说服了自己老人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而事实上，经过这个老野蛮人的指点，哈克发现原来在rou搏战斗中，突如其来，而且无法预料方向的投掷确实是致命的！甚至在湖边打猎，哈克都发觉开始变得容易得多。

    而两个月之后，那老人又一次在煮rou汤里下了迷药。这一次给哈克动的手术更加丧心病狂，当哈克醒来的时候，发现老人将自己的腿骨截下来安在了哈克腿上！他自己则是彻底的残废了！

    哈克眼泪鼻涕飞迸的大骂老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折磨他是干什么！而老人的话让他闭上了嘴。

    “这是什么骨头知道吗？这是恶魔的骨头！是阿兹莫单的腿骨！罪恶之王遗失在人间的魔骨！你以为谁的骨头都能拿来接来接去吗？你以为你的蠢骨头还能给我用吗？我把魔王腿骨给了你，我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只能有木腿了！”

    哈克疼的痛哭流涕，“我真的，我发誓！你就是恶魔！”

    老人坐在石板旁边，拿起那把做了手术刀的匕首，一把插在了自己的腿上，将满脸泪水的哈克吓了一跳，忽然想起原来老人的腿已经是木腿了，坚硬的木腿上插着匕首，竟然让剧痛中的哈克觉得想笑。一瓶生命药剂出现在哈克嘴边，老人一把将药水给哈克灌了下去。

    这种鲜红色的神奇炼金药品，哈克还是以前在血乌的埋骨之地见过一次，突如其来的，哈克又想起了俏皮的亚马逊少女，心一下子绞痛起来。

    老人暂时还不肯放开哈克，年轻的野蛮人躺在石板上，望着头顶阴沉的天空，闻着身边的青草味道，恍恍惚惚的思念着那个窈窕的身影，说起来可笑，他似乎没办法很清楚的回忆起爱莉丝的模样来，只记得苍白面孔上的顽皮微笑。

    “等一下你要回来保护我休息的哦……”

    看到哈克愣愣的出神，老人将木腿上的匕首拔起来，割断了捆着他的绳子。手里摇着酒瓶子道：“这两段腿骨……，等你完全融合了它的时候，你的跳跃攻击能力将是全大陆的野蛮人中第一的。你知道如果配合上跳跃攻击的话，双手投掷有什么样的威力吗？”

    哈克看着自己已经被换掉了骨头，而现在缠得都是布条的双腿，感觉自己又被老头说服了。毕竟确实，这老人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感觉到迫切的需要力量。

    喝了一小口，砸着滋味道：“省啊省啊，还是快没了，再这样下去，我自己就要向里面兑水了！”

    哈克坐起来，扔掉身上的绳子，试着摆摆腿，没发现有什么不同。老头道：“不要着急，开始渴望力量了吗？慢慢融合，这两条腿不会让你失望的！”

    光阴仿佛逃跑中的老鼠，抓也抓不住，不注意的时候，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哈克终于到了离开山谷的时候。在这一年里，老头儿把他训练得差点以为这个小小的山谷就是地狱。老头儿不让他去给他报仇之类的，也不让他去找菲利。

    “那个村子里的人在恶魔袭击的时候就应该死了，是我给他们找到的栖身之地，这次死在那帮家伙手里，也算赚到了，凭什么还要我们去帮他们复仇？至于菲利，那个小崽子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养了他十六年，希望能让他变得淳朴一些，后来发现这根本没有希望，他就是那样的混蛋，你不用找他，他很快就会名扬大陆。你也不用想着为我做什么，身为勇士而逃避战争的，我可能也算是西大陆上第一个吧，不用对我抱有敬意。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终于坚定的扭头，不再回头看那老人猴子般的背影，哈克离开了呆了一年的山谷。再次踏上了磐石公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