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胡瑛的转变

    随着炮营的炮火覆盖，城楼上的革命军死死的躲在不算结实的城墙后面。随着破击时间越来越长陈其美要不是胡瑛的搀扶估计早就站不住了，当旁边的一个班长和几个士兵在自己面前被炮弹炸飞上天的时候陈其美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战争还真不是他们这种文人应该待的地方。

    当炮营停止攻击城墙下面的各团战士便在迫击炮和机枪的掩护下快速的朝着徐州城发起冲锋。此时的徐州城门早已再炮火中垮塌，徐州城的革命军不得不派遣大量的士兵堵在城门口架起机枪堵住疯狂的第六混成旅的士兵。但是他们的努力最后也只能变成徒劳的行为，就在他们架起机枪还没打出多少子弹的时候，隐藏在众多士兵中的侦察连的狙击手依靠精湛的射击技术挨个将他们点名，以至于最后都没人敢去碰那两挺机枪。第六旅的战士抓住机会将几颗手榴弹扔进沙袋后面的工事里，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夺走了这些士兵。

    城墙上的革命军士兵依靠城墙的掩护艰难的扫射不断涌入徐州城的敌人。早在这时陈其美便在一众军官的掩护下不顾胡瑛的反对离开的城墙，看着不断失败的士兵胡瑛被炸的漆黑的脸上滑下两道眼泪。不是士兵们不勇敢，不是敌人的火力太强大，而是指挥官的无能。这一刻胡瑛真的有些怀疑这场战争是不是该打，平常那些口号喊的震天响的革命党高层是不是值得自己效忠。眼前的局势真是兵败如山倒，到处都是丢下武器投降的革命军士兵，到处都是含恨倒下的战士。败了！自己三万革命军将士阻挡一个旅的敌人居然没有超过一天！最可恨的是最高司令长官居然在最后时刻逃跑了？难道他不该在最后的时刻为了革命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吗？为什么？胡瑛痛苦的想要嘶吼，当第一个第六旅的士兵冲上城墙的时候其余的革命军士兵在“缴枪不杀！”的口令中慢慢的丢下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投降。

    看着将自己包围的第六旅士兵，胡瑛心如死灰！他坚定的相信自己的革命事业是正确的，只是领导这一切的人士错误的。胡瑛慢慢的举起手中的手枪引来周围第六旅士兵的警惕，胡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朝着南京的方想闭上眼举枪自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你确定你的死值得吗？他们值得你效忠吗？你还配是个中国军人吗？”三个连续的质问打断了胡瑛的动作，转过头正好看见方想站在后面，方想推开保护他的士兵走到胡瑛的跟前愤怒的看着他。胡瑛不知道方想为何如此愤怒，此刻他知道在那连续的三声质问打断了他后他就再也没有勇气自杀了。胡瑛坚定的相信自己是个军人，地地道道的中国军人，他愿意为祖国和人民献出自己全部哪怕是生命。

    “你没有失败，胡瑛。这是一场本来不该发生的战争！我们都是军人而不是政客，我们的枪口应该是朝着侵犯我们的列强而不是我们自己的同胞。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现在战争结束了，而你居然想着自杀？所以我说你不配作为一名中国军人！”方想的话如同一柄巨大的铁锤狠狠的砸在胡瑛的胸口。方想示意杨虎城将胡瑛的手枪下了，将他待下去。

    看着满地的尸横遍野，有革命军的也有第六旅的。的确这是一场不该有的战争。

    第六旅的战士开始进城，同时放下下令严禁sao扰城中百姓。第六旅的战士都知道这条军令的严格程度，以前在葫芦岛的时候就有两个不开眼的家伙在休假的时候喝醉酒撒酒疯在街上抢东西而且还侵犯妇女，还好发现的及时才没有良成大错，但是在这条军令面前还是让旅长枪毙了。所以这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谁碰谁死。

    见到战斗结束了，原先的革命军开始被押解到城中临时营地关押。方想的临时指挥部就在原先的革命军指挥部，还没好好查看战斗报告就听杨虎城说外面来了一大群仕绅和商人拜见。方想此时心情很不好，这群两头讨好的墙头草有什么好见的，挥挥手让杨虎城将他们打发走。现在可没时间去见他们，战斗刚结束杂七杂八的事情多，既要安抚城中的百姓也要留意被关押的革命军不要再给自己捅娄子。看完报告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让参谋将战报发给冯国璋。

    晚上方想带着一些饭食和两瓶上好的女儿红来到看守胡瑛的房间，门口的两位战士朝着方想敬了个礼帮方想把门打开。

    此时的胡瑛面容憔悴，在油灯的照射下看不出一点生气。方想将手中的酒和菜放在他面前也没惊动他。

    “以前，我也想过革命党！”方想坐下来说到，胡瑛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

    “在我还是一个北洋军的小营长的时候，那一次我在广州救了革命党的温生才。从那以后我就看过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当时我估计是和你先在一样的想法。我也对腐败无能的清政府感到不满，后来他们弄了个内阁我觉得这是一种进步，谁知道里面的内阁大臣居然全是因为利益关系迫于民众的压力才掩人耳目组建的。从那时起我便对他们彻底死心了，直到后来你们起义。抱着对你们的同情我帮助了黄兴，直到最近渔父的死我才明白，一切都是政治的妥协和利益的划分。我赞同你们的观点但是不赞同你们的做法为了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我才来劝你们投降，可能是我太理想化了吧！”方想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攻打徐州？”胡瑛忽然抬起头盯着方想。

    “你以为我不打你们就真的能够取得胜利？我不打别人也会打，我打至少我能将战争控制在我的手中，牺牲多少人这些都是有底线的。你知道一但换成其他部队和你们打成拉锯战会是多少人？那个时候徐州还会有吗？在现在的阶段北洋政府才是国际公认的政府，所以袁大总统才能从其他国家的银行贷款而你们不能。打仗是需要钱的，难道你以为就因为你么的一句口号就能打败几十万装备精良的北洋军？你再看看你们的司令官阁下，我的部队刚刚开始炮击徐州他连人影都没了，这就是你要效忠的政党？”面对方想的质问胡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看到一个还算有骨气的军人。如果你当时不是想着自杀的话我想我会下令枪毙你。现在吃点东西吧，我的部队会暂时驻扎在徐州，那些革命军的战士我也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直到你们输掉这场不该有的战争！”方想起身离开。

    时间进入七月底，革命军的起义渐渐的出现疲软的状态。反观从最开始的战斗到现在起义军基本上都是失败，除了一两场局部的战斗取得胜利之外几乎出现一边倒的局面。这让全国不少加入革命人士还有学生工人都出现了不小的反战情绪。加上各种报纸上袁世凯开始反击革命党，还有不少的分析人士将宋教仁的刺杀安的背后主使指向了革命党内部，当时还在日本的孙中山和黄兴，这个消息一爆出来几乎席卷全国。相比革命党节节败退北洋军则是一路高歌凯旋。

    因为徐州一开始是起义军占领所以原先的主事人差不多都跑了，因此方想得到的命令是暂时驻扎徐州主持徐州各项事务，务必清楚革命党人。这道命令一下来方想没办法只好待在这，期间方想接待了徐州本地和周边的大小官员仕绅和有身份的人士。接受他们捐赠的各类物资，同时方想也保证驻军不会sao扰本地的百姓和商人。

    这一天方想正在处理公务，传令兵走过来告诉他胡瑛要见他。这时方想才想起来大概有十几天没见过他了，于是放下手中的公务去见胡瑛。经过几天的恢复，胡瑛比最开始的时候精神上要好了很多。这几天方想也让人将外面所有的报纸都拿给他看，至少让他知道外面现在发生的什么情况。

    见到方想进来胡瑛开口说道“你的个人态度是什么？”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让方想愣了一下转瞬间便知道他的意思。慢慢的走过去坐下说道“驱逐列强，恢复中华，捍卫领土，保家卫国”“如果哪天你变得和现在的革命党一样了呢？”“你可以走，带着你所有的部队走。然后起兵杀了我！这是我给你承诺！”方想说到。“我要见现在被你扣押的士兵，还要你给他们配发武器和弹药。”胡瑛起身说到。“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他们现在不马上拿枪杀了我。”胡瑛点点头跟着方想出了这个‘关’了他大半个月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