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辩论
并不是秦楚歌有多么的胆小,只是她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重生而来,与赵枭相识,对秦楚歌而言绝对是个意外中的意外。赵枭为人深不可测,行事作风让人摸不着门路。无论前世今生都是秦楚歌不可招惹的存在。哪怕如今的秦楚歌比赵枭多活了一世,不到万不得已,她也绝不会走险去惹恼这个危险人物。 “站住。”懒懒嗓音磁性十足,一如他的人一般,邪气魅惑。 “集考近在眼前,秦学子不在家安心休养,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作甚”赵枭扫了一眼停下步伐的秦楚歌,便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袖。几缕青丝甚是调皮的盘旋在肩头,墨黑青丝与红袍相互呼应,彰显出无法言喻却绝对极致的魅惑。 便是这般懒洋洋的姿态,这般随意的作为,也勾显出无尽优雅与神秘。 秦楚歌闻之转头看向他,眼睛眨巴眨巴,忽而偏头一笑:“赵夫子不知道么” 看着秦楚歌脸上寡淡神色褪去,换做一副小女儿家的娇俏,赵枭勾起一抹玩味的邪笑,薄唇微启:“知道什么” 秦楚歌万分无奈的摊开手心,耸了耸肩,一副极为诚恳的模样道:“知道楚歌是特意来此抱佛脚的呀。” 听完秦楚歌的言语,一瞬间的惊愕后,赵枭几乎想要失笑,小小丫头,狡猾如狐,特意来抱佛脚的,呵~这种话竟也能说得出口。 面前的少女个头小小一只,只达他的心口处。虽未到全盛时期,容貌却已显倾城绝色。分明是还未及笄的年纪,却总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不似当日在宏宇书院见到的精致装扮,三千青丝只用一只白玉簪挽起,玉簪上雕刻的桃花,一如她的容颜般美好,美好到让他途径此地时,还以为看到了落入凡间的仙子。少女桃花眸中的调皮尚未完全散去,素手乖巧的交叠在胸前,规模规矩的站在那儿。俨然一副闺阁小女子的模样。 当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娇俏少女吗赵枭邪气的凤眼微闪,笑容颇有些冷意。 德荣寺隐于深山,别说豆蔻女子,就是常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这丫头显然不似那些个求神拜佛的人,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来了,无非一种可能。 有所图才会有所为,此乃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是他一只手就能拎起的小小丫头,能图些什么呢 呵~当真有趣得紧呀。 赵枭神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也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讽刺:“秦学子如此勤奋,区区集考,自当不在话下。” 将秦楚歌临时抱佛脚的戏言,夸作勤奋,怕也只有赵枭会如此。 秦楚歌眉眼弯弯,俨然一副没将赵枭的讽刺话语听进耳的模样,弯腰一礼:“承夫子吉言。” 油滑模样看得赵枭直皱眉,他上下打量了秦楚歌片刻,忽而又嗤笑出声,语气淡淡嘲讽且带有一丝不屑道:“怎的今日这般没脾性了。”言下之意,怎的不见那日在宏宇书院的巧舌如簧了。 秦楚歌无视赵枭言语,默默垂首不言。 恰同赵枭所想,秦楚歌也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巧合,今日与赵枭相遇,绝非偶然,赵枭应当是来做什么事的,机缘巧合下才和她撞在了一起。赵枭的筹谋,秦楚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愿今生如前世,与赵枭井水不犯河水,两者毫无瓜葛。 然事实当如何,谁又知道呢 赵枭见秦楚歌不言语也不尴尬,优雅的伸手从一旁的矮竹上扯下一片竹叶,瞧着手中的竹叶,他却嫌恶的皱了皱眉,扬手就将刚刚摘下的竹叶扔掉了,尔后悠悠然从云袖中掏出一条白色手绢,不急不缓的擦拭着触碰过竹叶的手,手上动作未停,嘴上又激道:“难道被我说中了,你当是个没脾性的” 在没有说讨人嫌的话的前提下,美人做什么都是一副美景,瞧着赏心悦目。看了一眼莞自得意的赵枭,秦楚歌狠狠皱了皱眉,暗暗吸了一口气,淡淡道:“夫子觉得是,那便是了。” 赵枭行事一惯猖狂,独爱不按常理。同这类人打交道,秦楚歌谨记,少听不想听的,少说不愿说的。何况此地独她一人,此人又太过难测,和他对上,秦楚歌着实没有胜出的把握,故而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还不待秦楚歌开口告辞,赵枭仿佛知道她的意图,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秦楚歌跟前,他低低嗤笑一声,忽然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顺势俯身与她脸对着脸,薄唇微启,暧昧字眼毫无顾忌:“秦学子,相逢即是有缘,你我既能在这荒山野岭处偶遇,你说,我若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可惜了。恩~” 赵枭离得太近,近到秦楚歌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梅花香。近到每言语一句,秦楚歌都能清楚感觉到他呼出的气。 即便外表再暧昧不明,神情再玩世不恭。秦楚歌却笃定,眼前人绝不会是所谓的登徒浪子。 四目相对,仿佛过去了一万年,又不过是一瞬间。秦楚歌率先移开目光,便是知道赵枭不是登徒子,她仍不能忍受一个陌生男子离自己如此之近,不愿再与赵枭纠缠下去,秦楚歌退后一步站定,抬头看着他道:“楚歌相信赵夫子并不是生冷不忌之人,天色已晚,楚歌告辞了。” 言罢当真挥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朝锦瑟几人所在方向走去。 “生冷不忌之人,小小丫头,懂得倒是不少。”注视秦楚歌毅然离开的身影,赵枭摩擦着尚留余香的指尖,勾唇笑得肆意。 秦楚歌的身影刚刚消失,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便从树梢掠下,落在赵枭身后,半跪在地低声唤道:“爷。” 随着来人的出现,赵枭方才的纨绔公子模样不见,凤眼幽深,眸光寒如冰,冷如雪,阴森可怖,像极了蛰伏在暗处的王。 “人呢”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喜乐。 “回爷,已经被墨二他们截住了。”男子回道。
赵枭盯着秦楚歌离去的方向瞧了半响,尔后邪邪一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吧。” “是。” 夏日的夜晚总是短暂急促的。 伴随清晨凉爽的微风,东边的天渐渐泛起一道红霞,不一会儿太阳便要露头了。 天色浅亮,秦楚歌一行人站在德荣寺前,等待的同时也感受着晨间的清凉。 皎月看着仍旧毫无动静的寺门,嘟嘴不满道:“怎么还没来呀,再等下去日头又该高升了。” 原来秦楚歌昨夜就将无邪会同行的事告诉了几个丫环,几个丫环虽不解,由着这些日子见惯了自家小姐的行事决断,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皎月话音刚落,寺门处便出现了两道身影。锦瑟忙道:“来了,来了。” 秦楚歌随众人一道看去,寺门处果然出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便是昨日见过的慈恩主持,至于另一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便是无邪。 这无邪,前生也是个可悲之人,当初楚浩扬不知从哪里寻得楚云逸藏匿在德荣寺的消息,顺藤摸瓜知道了无邪的存在。楚浩扬需要楚云逸作为诱饵去吸引其他王爷的注意,需要楚云逸得到襄王楚云天的支持,所以他欺骗慈恩能救治无邪,然无邪当时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找到解蛊毒的办法也是徒劳,于是他让谢钰喂了吊命的药给无邪,做出无邪正在痊愈的假象,慈恩为此对他感激涕零。 待到大局初定后,楚浩扬才将真相告知慈恩,恰时无邪油尽灯枯,慈恩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无邪死在蛊毒反噬下。 前世秦楚歌并未插手慈恩的事,得见几次无邪,也不过是在远处罢了。谁能想到现在这个面目俊朗的小和尚,几年后便会被蛊毒折磨得不成人形呢。 好在,今生有她,前世悲凉的结局定不会重现。 瞧着慈恩眼底明显的黑青,秦楚歌颇觉着委实有趣,想来是因为无邪的即将离开,慈恩实在不舍,彻夜难眠所致。这般想着,秦楚歌不禁心生调皮心思,笑问道:“主持,昨夜休息得可好” 慈恩倒不在意,笑眯着眼回道:“阿弥陀佛,劳施主挂心,一切尚可。”言罢扫了一眼立于身旁的人。 便是到了此刻,无邪仍觉得有些飘飘然。莫名其妙的他就要跟着一个女施主离开德荣寺了,虽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师傅有言他不得不从。犹豫了一瞬,无邪看向秦楚歌道:“小僧法号无邪,往后便唠叨施主了。” 秦楚歌浅浅一笑:“勿要客气。” 嗷呜,当真每天三千字真的好难呀,哎哟喂,好难呀。哎哟哎哟哎哎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