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伏旱之灾

    “娘亲~”秦楚歌蹭了蹭葛婉儿的手心，将千言万语唤作一声柔柔低唤。

    秦楚歌不愿将自己重生的奇事告诉家人，让他们徒增烦恼。她只愿她所爱的家人幸福安康，百岁到老；重活一世，她最大的牵挂唯有秦家人，她会永远守护着他们，不让他们被世俗所扰，被乱世所迫，她会扫平一切荆棘坎坷，诛杀所有心怀不轨之人，她既要做现在秦家的守护人，也要为上一世枉死爹爹、娘亲、哥哥和锦瑟皎月以及所有秦家人报仇雪恨，她要守护也要复仇。

    秦楚歌将脑袋靠在葛婉儿的肩头，像只猫儿一般微眯着眼一脸惬意。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屋外的雨声渐渐变小、变缓。沉重的天慢慢变得明朗起来，随着厚重云层的消失不见，呈现出碧蓝的天空，nongnong的白雾不知何时也被清风带走。雨后的空气带着清新泥土的清香，院中的花草经过雨水的洗涤，脆弱的狼藉一地；坚强的生机盎然。

    慢慢的，天空再无飘落的雨丝，屋檐缓缓滴落着残留的雨水，青石板被雨水冲洗得格外干净，洒扫院子的丫头们纷纷拿着笤帚清扫院中被雨水打落的花朵树叶。

    恬静安宁的气息笼罩在整个房间，精巧的香炉烟雾袅袅，秦楚歌乖巧的将头靠在葛婉儿的肩上打着盹，鼻息间充斥着属于葛婉儿独特的味道，秦楚歌睡得香甜。葛婉儿抿唇笑得无奈，搂着秦楚歌的肩膀，轻轻拍打。秦渊默默饮茶，嘴角笑意盎然，时不时转头看一眼熟睡的秦楚歌，待到一杯茶下肚才起身将秦楚歌抱起放于床榻上，仔细为秦楚歌拢好被褥，几人才轻手轻脚退出屋子。秦舒培回看一眼身后的屋子，复而转头看向妻儿，捋着胡子勾唇笑得满足。

    秦楚歌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府中已经掌灯，草草用过一点饭菜秦楚歌便放下碗筷，晚膳食多亦积食，秦楚歌一向自律。

    夜色降临，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院中蛐蛐欢快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秦楚歌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微微仰头看向夜空陷入沉思，月色如醉，打在秦楚歌的脸上给她戴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秦楚歌无知无觉。

    前世因为她的任性妄为，害死了秦家所有人，到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人独活深宫。无辜之人枉死，身负罪孽的她却还好好活着，她欠下的罪孽太多也太重，有生之年也不知她是否能还得清，还得完。还有那些害她秦家满门被灭的恶人，楚浩扬，苏辉，我定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秦楚歌攥紧拳头，迷离的桃花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锦瑟担忧自家小姐暑热刚好，不宜在院中久坐，上前轻声道：“小姐，回屋吧。”

    秦楚歌缓缓转头看着锦瑟，尔后仍将目光看向满天繁星。秦楚歌闭了闭眼，每每看到自己所爱所想之人还活着，总让她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秦楚歌起身牵过锦瑟的手，看着她的指尖道：“一直以来，辛苦你和皎月了。”

    辛苦你们了，无论前世今生，都一心一意保全着她这个糊涂的主子；辛苦你们了，前世受尽磨难凄苦，仍不怨怼她这个失败的主子；辛苦你们了，今生再回丞相府，你们还在这儿守着我；辛苦你们了，往后你们还得陪着我。

    锦瑟不明白秦楚歌话中之意，却觉得鼻子一酸，涩意袭来，锦瑟胡乱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扯出一抹笑容道：“小姐说什么呢，能服侍小姐是锦瑟和皎月最大的幸事，怎会辛苦。”

    秦楚歌苦涩一笑，是幸事吗？恐怕应当是不幸吧！至少曾经不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