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惊天传言

    御驾亲征台湾，后院当然不能起火，崇祯命定王监国，由史可法和王铎辅政。新军的兵权则交给了王承恩，新军可以说是皇上的御林军，由太监总领，在大明也是有先例可循，群臣自然无话可说。

    情报显示，清军将会在12月间南下。鉴于大顺军从大明这里买了一堆新式军火，所以清军想一举击溃李自成的军队绝非易事。要说李自成能将清军灭了，那也是痴人说梦。

    当然为了慎重起见，攻取台湾还是速战速决为好，以防不测。

    郑芝龙带来的台湾情报，台湾的荷兰人还没有原来估计的多，可能实际就是一千二百人左右，战舰数量不到十艘。王承恩掌握的台湾荷兰驻军信息，是历史上1661年的数据。根据这份情报，显然不需出动七千人的大军，但是群臣为了皇上的安全，一致认为不得少于六千军兵。张慎言甚至跳出来说，一千夷人何须皇上亲征，既然亲征又岂能儿戏，六千军兵是断然不能少的。

    水师的炮船，同样也可以减少，不过60艘炮船是不能再少了。

    也幸亏群臣的坚持，否则要是按照崇祯的想法，只须出动3000新军，加上30艘炮船，就可以轻松拿下台湾。若是果真按照崇祯的做法，崇祯兴许就要交代在海上了。

    1644年农历十一月初五，崇祯在南京誓师，亲征台湾。赵一均已经提前三天带领5000新军，由陆路前往福州。崇祯和吴三桂、郑芝龙坐船赶赴福州，汪幼清带1000新军坐船同行，同行的还有崇祯钦点的陈子龙，周冲带了一队侍卫贴身保卫崇祯。郑芝龙统帅的水师则一路护送。

    到了上海之后，弃了平底沙船，崇祯上了一艘未经改装的三桅炮船。

    崇祯耐不住寂寞，上船的当天，就把吴三桂、郑芝龙、汪幼清和陈子龙留下聊天。

    这几个人当中，大概要数郑芝龙最能吹。崇祯自忖，要论口才，郑芝龙恐怕还在自己之上。李旦和颜思齐，一个是华人巨富，一个是一代枭雄，不约而同对郑芝龙极为欣赏，与郑芝龙的一张嘴会来事当然是分不开的。后来的熊文灿又被他忽悠得团团转，自己屡次召郑芝龙进京，郑芝龙找借口推辞倒也罢了，熊文灿这混蛋居然还帮着郑芝龙开脱！原本崇祯只是想把郑芝龙弄个虚职闲置起来，但是与郑芝龙接触多了之后，也起了爱才之心。郑芝龙一开始绝不离开福建，后来竞选工商联主席，郑芝龙的心理防线一步一步后退，在犹犹豫豫之中着了崇祯的道儿。嗯，这世间，“名利”二字又有几个能够彻底看开！等他真正上了竞选这条船，象郑芝龙这样自视甚高的人，是不肯轻易认输的，崇祯再召他去南京，又岂能不来！崇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郑芝龙不再在军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样的人才倒也不可埋没了，大可以在将来扩张海上势力的时候派上大用场。

    还是崇祯先说话：

    “几位不必拘谨，今天纯粹是聊天，想到哪里聊到哪里，坐下来说，不必拘礼。”

    汪幼清是跟崇祯聊过天的，自然最为放得开，于是说道：

    “皇上，清军不出一个月就要南下攻击李自成，皇上看李自成能不能顶住。”

    崇祯眼光望向吴三桂，微笑着说：

    “吴爱卿，你对此有何高见？”

    吴三桂此行本来不太明白皇上究竟为何要自己陪同征台，心中忐忑，此时见皇上相问，有意说：

    “禀皇上，臣以为李自成还是敌不过清军，所以臣很是担心徐州防务，人虽然在船上，心里想的还是怎么守住徐州。恕臣惶恐！”

    郑芝龙笑道：

    “皇上也许担心别人对付荷兰人有点怯阵，让身经百战的吴大人来镇镇场子。不过臣与荷兰人交过手，就凭他一千把人，我们如今又有这么强大的火力，臣以为十天内即可攻取台湾。加上来回的时间，一个月足矣。吴大人赶回徐州的时候，恐怕清兵还没出兵，即使出兵也只是在南下的路上呢！”

    崇祯望了望在坐四人，正色说道：

    “四位爱卿，朕要亲征台湾，绝非心思来潮，让吴爱卿一起随行，也绝不是坐船转一圈了事，朕得跟你们说，朕要灭掉满清只是时间问题，李自成的大顺朕也不放在眼里。但是如何征服大海，朕实在没有把握，然则未来的战争，将主要取决海上海战的胜负，离开陆地，我大明也要称雄世界。想当年三保太监下西洋，是何等气派！将来我大明在海上也要打出威风，要在海上战胜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此外，攻取辽东，朕的意思也是采用登陆之法，所以朕让吴爱卿也一起来感受一下登陆作战，为以后登陆辽东做好准备。当然，以后还不止征战辽东，朕还想远征日本，万历之时还没有彻底将日本打服，等朕腾出手来，一定要把它打服。郑爱卿，你对日本熟悉，不妨说说你对日本的看法。”

    吴三桂听皇上这么一说，心中的不安一扫而光，顿时轻松了很多。而郑芝龙乍一听皇上将来要远征日本，心中暗暗吃惊，忽地想起一事，说道：

    “启禀皇上，说起日本，臣来南京之前，从日本传来消息，说德川幕府倒了，现在是天皇当政。听说天皇派兵打败了德川家族，江户港口还发生了一场海战，不过据说那是一场一边倒的海战，好像是天皇那一边出动了一艘巨大的铁船，连帆都不用，就能开得飞快，不知道需要多少人踏动明轮，据说铁船一出现，德川幕府的水军不消一个时辰，就投降了。”德川幕府就有一条由人力踏动明轮驱动的炮舰，木船的关键部位，还装了铁皮防护，所以郑芝龙以为那艘巨型铁船也是如此。日本的强藩和幕府经常开战，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一直没怎么消停，郑芝龙见怪不怪，也并不怎么当一回事。

    可听在崇祯耳中，这番话不啻一声惊雷。崇祯连忙问道：

    “你说什么？德川幕府倒台了？现在真是日本的天皇当政？还有，你说那艘铁船有多大？能跑多快？”

    这一连串问题问出来，郑芝龙想想可能是那艘铁船让皇上担心上了，当下回答道：

    “不错，德川幕府彻底完了，德川家光被拘禁，如今是天皇当政。至于那艘铁船，据传比我们的三桅炮船还要大两三倍，而且上面的大炮十分厉害。至于速度到底有多快，只是传说很快就能追上帆船。德川幕府那条人力踏动明轮的船比帆船还慢，这艘铁船这么巨大还能开得这么快，确是难以置信！”

    崇祯脸色骤变，站起身，定了定神，心道这他妈的是哪个狗日的日本人也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这开的哪门子玩笑！自己穿越过来，正准备收拾掉鞑子之后，好好地蹂躏一下日本一把，好找回后世被日本蹂躏的公道。没有想到这世界真是见了鬼，老子穿越过来刚找出点感觉，谁料想日本天皇这个王八蛋貌似也是穿越人士，这下有的玩了，敢情还得来一场抗日？要是这家伙裸体穿越还好，万一要是真带了军舰穿越，嗯，看样子这完全可能，那就糟了！照郑芝龙这个说法，那艘铁船差不多可以肯定是蒸汽动力或者柴油动力驱动，越想越像，糟了！糟透了。

    想到此，崇祯连忙问道：

    “那个铁船是不是冒烟？”

    郑芝龙其实也所知有限，那回来报告消息的人也没有见过铁船是什么样子，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江户轰传有艘这样的铁船，便把这事当作奇闻轶事报告给了郑芝龙。当然海盗们有着专业素质，对于厉害的炮舰向来也是上心的。

    “禀皇上，对于那艘铁船，臣也不知究竟，只是江户哄传那艘铁船横冲直撞，德川幕府的几艘船都是被它撞毁的。臣已经差人详细打听这艘铁船，臣也想过，日本若是有了这样的铁船，连荷兰、西班牙和弗朗机人在海上都不是它的对手了。”，郑芝龙其实这段时间也很是为日本铁船的事烦心，自己一番打拼，好不容易初步在海上奠定霸主地位，甚至可以在日本海横行，海盗兼海商的事业正做得风生水起，突然冒出这么一艘比荷兰夹板船还强大的铁船，郑芝龙顿时感到了巨大的潜在威胁。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担心而已，至少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在日本的生意照做，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崇祯在船舱之中来回踱步，随即问道：

    “日本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产品出来？”

    “对了，日本那边一样也有了水泥和玻璃，还有肥皂，还向大明的商人推销呢。”，郑芝龙的商船队最近感觉日本的生意有些变化，日本那边大肆收购煤炭和生铁，郑芝龙也很是纳闷。

    崇祯点点头，心中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看来17世纪的抗日马上就要开始。环顾左右，换了郑重的语气，说道：

    “日本那边，郑爱卿，你尽快派人对日本的情况做一个全面了解，重点了解铁船和他们的最新火器。对于那艘铁船，也不必害怕，我们也正在建造铁船，我们现在有了火箭炮，绝不惧怕什么铁船。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次攻取台湾，计划需要稍作调整，原计划集中兵力一举拿下热兰遮和赤嵌城，新的计划是兵分两路，分出一半兵力由朕亲领，攻取鸡笼和淡水。调赵一均统领三千新军听朕指挥，郑鸿逵率领30艘水师战船配合，配备两艘改装三桅炮船，吴爱卿和陈爱卿亦随朕行动。至于攻取热兰遮和赤嵌城，三千新军，加上郑爱卿亲领的水师，应该足够，汪爱卿负责陆上攻击，郑爱卿负责消灭荷兰战舰。具体作战计划，你们斟酌一下，拿一套作战方案出来。”

    汪幼清回味了一下，问道：“皇上，此举难道是防着日本吗？难道日本也想占领台湾？”

    崇祯颔首道：“汪爱卿说得不错，日本在万历年间大举攻朝，前车之鉴不可不防。鸡笼和淡水离日本最近，荷兰驻防兵力不过两百多人，朕担心日本抢了先机。若是被这帮强盗占了，再夺回来就颇费周折。”

    崇祯面色凝重，随即宣布：

    “从即日起，一，不得向日本输出战略物质，包括煤炭、生铁、铜等。加大力度收购日本铜和白铜；二，水师负责拦截向日本输出战略物质的一切外国船舶，这个郑爱卿是行家，最好不要打着大明旗号；三，通知朝鲜严密关注日本动态，加大对朝支持力度。四，立即安排，严防日本间谍。”。

    崇祯一口气说出四项对日措施，然后由陈子龙拟旨，崇祯则另写了一封给王承恩的密函，差人下船火速送往南京。